第383章 国色芳华（3）
“终于到了。”再次踩在陆地上，秦胜意终于踏实下来，在船上晃悠了两个月，整个人都飘飘忽忽的。“这次回来这几年都不想出去了，还是家里舒服。”
令昭吩咐完管事卸货，笑着开口，“的确，我们去的好些地方人都没怎么开化，等收拾好了，姐姐再去玩。”
“昭昭就是贴心。”秦胜意捏捏对方的脸。
两人说话间，货物也从船上卸完装好了，管事走到二人身边将清点好的账本递给昭昭，昭昭签了字，将账本还给对方，交代管事尽快送回长安之后，这才跟着胜意上了马车。
在客栈休整了一夜，两人才踏上回长安的路。没走多久，便有信鸽飞来。
昭昭伸手抓住鸽子将信取了下来，直接递给胜意。
胜意打开，看着上面写的东西，眉毛一挑，对令昭开口，“让人加快速度赶路吧。”说完将纸条递给令昭。
令昭看了一眼，上面只写着‘何惟芳出事。’她瞬间明白了主人为何要加快速度，不过当初主人明明给了何氏养身的药，有对方在何惟芳怎么还会出事？
秦胜意看着令昭的表情，脸上带了笑意，对方现在越来越像一个‘人’了，“担心牡丹？”
令昭点头，“她之前带我玩给我寄好吃的。”
看对方这么说，秦胜意哭笑不得，好吧，看来自己还得看着。
一路提速，两人很快到了长安，回到秦宅，牡丹并不在，从下人口中得知对方去店铺帮忙了，秦胜意让下人去传信，两人便去洗漱了。
牡丹很快回来，看到客厅的秦胜意和令昭，这几个月的心酸委屈再也控制不住，直直的抱住胜意哭了出来。
说起来两人是因为出海不方便，所以才断了通信，可这不过才三年，明明走之前对方还好好的。
秦胜意抱住对方，没有说什么，让对方先缓和一下情绪。可眼看对方越哭越伤心，秦胜意感觉肩膀都湿透了，再哭下去怕是要伤了眼睛，秦胜意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开口，“牡丹，别哭了，到底怎么了，你说出来我帮你出气。”
一旁的令昭也开口，“我这两年学了武功，牡丹姐姐，谁欺负你了跟我说，我帮你揍他。”
何惟芳也发泄的差不多了，听到两人的安慰，心里满是感动，她最幸运的是在她小时候结识这两个好朋友，她抬起脸，看着胜意湿哒哒的肩膀，后知后觉的感觉一阵羞窘，她竟然在三人难得重逢的这天哭成这样。
胜意看出来了，她笑了笑，拿出帕子擦去对方的眼泪，拉着对方在一旁坐下，“好了，现在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吧，你为何又独自在这里？伯母呢？”
听胜意提起阿娘，牡丹鼻子又一酸，她忍住眼泪，缓缓组织语言，“从哪里说起呢？好像是我父亲突然带回来了一个怀孕的妾室开始的，我那时才知道，阿耶虽然喜欢阿娘喜欢我，但他还是想要一个儿子的。”
“从那之后，母亲虽没说什么，但身体越来越不好，找郎中只说是郁结在心，放松心情便好，我虽然时常陪伴阿娘，可阿娘的身体还是越来越不好，而因为那妾室生了儿子，我每每让父亲来看看母亲，对方就会被那人以儿子为借口带走，几次下来，母亲想开了...”
“她说为了我她也会养好身体。母亲的身体渐好，父亲的生意却因为官府刁难屡屡碰壁，而这时候刘家又突然上门提亲，母亲看出刘家是为了父亲的钱财，知道官宦之家看不起商贾怕我嫁去受了委屈，不同意结亲，可妾室挑唆，生意渐败，父亲说是高嫁，人家又是上门求娶，是绝好的亲事便私下同意了，母亲知道后气急攻心，一病不起，渐渐竟然起不来床。”
“我不想失去母亲，刘家也说可以将能救命的贡品紫金丸作为聘礼，我答应了，刘家是为了钱财不得不娶了我这个商贾之女，对我常常刁难，刘畅也对我视而不见，婚礼本来就是交易，看在紫金丸的份上我并不在意，可母亲没多久还是去世了。”
“前段时间，我那前夫有个青梅竹马的爱人吉安县主，她夫君病逝，恢复自由便想和刘畅重修旧好，我也是那时候知道刘家给的紫金丸是假的，我想和离，可刘家不许，幸好贵人相助和离成功了，可我小看了刘家的狠心，为了嫁妆，竟然要杀我，我千辛万苦逃了出来，准备归家，却听到父亲和妾室说不管生死都要送我回刘家，我心死，便假死来投奔你们...路上却碰见了伺候我母亲的妈妈，她说母亲之前明明养好了身体，虽然气急攻心，生了病，但也不至于越来越虚弱，明明她知道自己是我唯一的依靠，母亲死后她偷偷藏了药渣，找大夫看过之后才知道药被换了，她想跟我说，可家里以她年老直接把她送回了乡，她无儿无女，又不识字，本以为会带着这个秘密死去，没想到竟然遇见了我。”
说到这里，牡丹眼里满是悲痛和恨意，“我是娘亲的女儿，我竟然没有察觉，就这么让我娘不明不白的死了。”
秦胜意听着不觉得意外，当初她给对方吃了药，那药养身，若没有人下黑手，绝不会出事。
她握住牡丹的手，“是你爹的妾室？”
牡丹点头，“除了她我想不到别人，自从她生了儿子之后屡屡挑衅娘亲，我爹又偏心她，可爹还没那么狠毒，毕竟他也是真的喜爱娘亲，也就是她，不甘心做一个妾室。”想到自己那天归家，阿耶被对方一个眼神看去就同意了对方的说法把自己送回刘家，牡丹心里不是不伤心，阿耶从小看自己长大，不会不了解她，若不是活不下去，她怎么会私逃？
“你想怎么做？”
牡丹一脸茫然，她能怎么做呢，一个是自己的阿耶，那人是他儿子的生母，一个是官宦之家，她诈死才能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