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走到这片浮山的边缘，望着脚下的云海，缓缓开口说道:
“异能是一把双刃剑，许小友现在应该感同身受了吧？”
许远听着对方的话语，脑子里回想着圣母玛利亚号，老公爵最后的画面，默默地点了点头。
毕竟那种怪物给他的印象实在太过震撼，以至于让他现在还有心理阴影。
许远看着玄机，默然回了一句:
“我看过金鹿公爵最后的样子，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我、徐天川，还有道长你的师父，我们这群人不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而出现的实验品吗？”
玄机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坦然道:
“看来我那个师弟，跟你说了不少啊。”
“不错，晓辉计划便是以此为目的而诞生的，后面你也知道了，这计划失败了。”
玄机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这计划之所以会失败，是因为当时那群人认为最好的做法，应该就在平时就把负面能量压缩起来，遇到事情的时候，在一瞬间爆发出去，让它们消散掉。”
“你说的这个我懂。”
许远接了一句，然后回应道:
“就像那些运动员，平时的心率很低，一旦进入比赛就会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心跳得极快。”
玄机点了点头，双手往前缓缓推动，又收回环中，呼出一口气说道:
“不错，在这一收一放之间，那些的负面能量便会消散出去，只是这种方式……太理论化了。”
“自从那场大灾难之后，所有人都认为这个方式失败了，包括我在内。我们玄云门便沿用着师父传下来的方法，修补自身。”
“这便是锻体炼魂的意义了，把隐患压制住在早期，让异化的进度更加缓慢，虽然这种异化可能会一直持续，但是直到我们本体自然死亡，也不会触发异化的爆发。这也是如今主流的做法。”
“当然你一次性用了太多异能，不知道自我约束，最终很快就会被吞噬。”
玄机说完，叹了一口气，双手裹着长袖，转了几圈，便把身上的长衫收紧，脸上露出沉重的神色。
“那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道长？”
许远还是忍不住，发出了自己迫切想知道的一个疑问。
玄机盯着他看了很久，一直到许远觉得被盯得有些后背发凉，才听到对方正色说道:
“我从你身上了解到，晓辉计划最后应该是改变了策略。”
许远一听这话，心中微微的震动，他十分紧张地问道:
“换了什么策略？”
玄机望着他，一字一句地回道:
“堵不如疏！把产生的负面能量同步分散出去！能想到这个法子的人，绝对是个天才！”
“啊……这……”
许远愣住了，虽然他隐隐有些猜测，听到这句话后，他更加坚信，这自己的那个无时无刻，在任何地方，任何空间里都可以直播的能力有关系！
玄机看他满脸震惊的模样，又接着补充道:
“其实你每一次使用异能的时候，产生的负面的能量都非常大，而且积攒的速度极为迅猛。像你这种人，早就应该进入异化，变成怪物了。”
“所以你在这一个月间诞生的负面能量，才会如此强大！你之所以没有异化，完全是因为你及时的把这些负面能量全部散发了出去，让其他所有人帮你平摊掉了！”
“它就像是一个带毒的水滴，滴进了大海里，根本翻不起波浪来！”
许远听着对方喋喋不休的话语，陷入了长久的深思，他忽然产生了一种极其恐怖的感觉，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从觉醒能力之后的每一步，好像都是在一个巨大的计算模型里，被算计好了一般！
在他最弱的时候，功能也会限制开启，对应的，观看的观众也很少。
而随着自己能力的提升，自己解锁的功能越来越多，直播间的观众也会越来越多。
这一步一步阶梯一般的成长，都已经被对方在几十年前想到了？
许远想到此处，惊呼叫出了声！
“道长，可要是这么说，几十年前别说直播了，连手机都很原始，他们又怎么能笃定，我能把负面能量平摊给那么多人呢？”
玄机沉吟了片刻有些激动，又有些神情复杂地看着他，随后说道:
“许小友，贫道也非当事人，具体对方怎么想，我尚不知。不过，这可能是一种我们根本没有接触过的新的途径，你也不是什么具现者，具体属于哪一种类型的异能，贫道也无法给你定性。”
“总之，从刚才来看，你的这份能力可能并不需要一个载体来进行呈现。”
许远满脸兴奋，有些激动问道:
“你这意思是，其实我不用手机也可以直播？”
“确实如此。”
这下许远醒悟过来了！是啊！我刚才那一瞬间，确实在空中直接生成了直播间画面啊！”
玄机笑了笑，他拍了拍许远的肩膀，眼神再次变得温和而坦然。
听到对方尽心尽力为自己答疑解惑，许远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纠结感。毕竟，从现状来说，他更像是被软禁在玄云门的犯人，于是他忍不住又问道:
“道长，按理说我们的立场应该是相对的吧，我只是被外面的人送到你这里软禁起来而已，可是你这么多天却在引导我怎么掌握自己的力量，小辈实在不知道这是为何？”
玄机泯然，他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被外面视为洪水猛兽的男人，随后正色说道:
“世道将变，多一份力量，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许小友你的能力在我看来，成长上限极高，其实玄云宗这里相对于其他地方，反而没那么多规矩。”
“比如颛泽，如果在外面，他也会被打成异类，还有我那个师弟，你也已经见过了。”
听到对方这么一说，许远这才有点后知后觉，他发现确实如玄机所说一般，玄云门并没有什么特别讲究的规矩，反而处处透露着一种坦然的氛围，这倒让他着实有些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