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一切早有命数
三载春秋一朝倾。
苏念安长大了不少。
不过八岁的小丫头，还是喜欢追在陈怀玉的身后喊娘亲，抱着苏良的大腿叫爹爹。
没有养过女儿的人，是根本想象不出那番场景来的，也很难真真正正的感同身受。
立于星界的南溪剑宗建成过后，上下通天，来自九域囚笼的修士，接触到了新的天空。
沈臻，宗贤，风言言，梦天机，金断玄等第一批来到上界的，已经有人开始着手成仙了。
哦不，准确的说，是凝聚神轮。
当初洛子晋留给陈怀玉的成仙之法，被公之于众，如今苏良将神道之法，同样公之于众。
他不强求没人都走神道之路，只要他们走一条适合自己的道路即可。
不过当两条大道都赤裸裸地摆出来后，九域众人做出的决定却是惊人的一致。
一来是神道的优势怎么看都比仙道要来得广阔，二来是...苏良是神道领头人。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在星主的帮衬之下，南溪剑宗发展极为迅猛，瞬间跻身为星界本土的第一势力——星主站队，也很难不强。
“又要出远门了？”
日暮黄昏，苏念安被并蒂莲带在身边，给苏良与陈怀玉留出短暂的空白来。
陈怀玉左手牵右手，再贴着脸颊，微微蹭了蹭，问道。
苏良默了一声，点点头：“嗯...有些事情，总归要去做的。”
为什么一定要是你呢？
陈怀玉于心中轻叹。
“夫君。”
“嗯，在的。”
苏良侧身，眼神温柔至极。
“早去早回。”陈怀玉轻声说道。
苏良一怔，缓缓点头。
“娘子放心。”
“......”
两人相顾无言。
直到好一阵沉默后，苏良率先试探性问道：“要是...早去晚回？或者慢回呢...”
“那我会亲自过来捉人的。”
“提着你的后颈，像猫捉老鼠一样，提溜着抓回来。”
“嗯...不太好吧？”
苏良大概有画面了。
“是不太好，不过你有意见吗？”
“那简直太没有意见了。”
......
苏良最后离开九域时，亲自去跟苏念安道了别。
没有让陈怀玉去代为转述，说这些什么‘爹爹要去做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之后就能回来一直陪着我们’的话。
“丫头，爹要出远门了。”
这就是苏良的开场白。
很直接，也不委婉。
但同样的，苏念安问什么，他也答什么，即便有些东西，她也听不太明白。
不过没关系，她知道自家爹爹是很了不起的人，是要顶天立地的人。
能力越大，责任不需要越大。
但如果力所能及，便也不妨顶顶。
陈怀玉将小丫头教得太好太好了。
或者说，整个南溪剑宗，自苏念安出世开始，每个人几乎都是一道榜样。
没有勾心斗角的内斗，没有阴阳怪气的嘲讽，没有狗眼看人低的势利眼。
她身处在比苏良还要好的环境之中。
偏偏...还不是单纯的宠爱，更不是溺爱。
错了可以不罚，只要你改。
错多了，才会罚。
所以这场离别倒没有多么的轰轰烈烈。
更多的，就像是年节过后，家中的顶梁柱要再次游荡去远方，遮挡飘向这个家的狂风暴雨。
......
三年的时间不算长，星主在这期间也有诸多推算。
基本上便是将各大死域的死灵数量做一个初步统计，以便苏良出手灭杀。
仙域这段时间倒是安静得很，三千界宇的天道也没有再发难。
当然，苏良明白不是祂们良心发现或者对自己万般忌惮，估摸着是在憋什么大招，想要找个机会一举给自己收拾了之类的吧？
无所谓，他不在意。
来就是了。
甚至对方就算不来，他也会提前去找祂们的。
为了避免对方鱼死网破，牵扯星界，拉扯九域，苏良在这之前还要做一些准备就是。
实际上，这三年来，他停留下界其实也有做一些事，且目前小有进展。
那就是将其他的类似于九域的下界牢笼一同拉扯过来。
自下而上地，以星界为支点，打造出一块拼图来。
苏良有一个猜想。
关于下界囚笼的猜想。
囚笼...囚的是谁？
以前苏良觉得是这些下界修士，但现在想想，没什么道理。
上界仙人肯定不会觉得下界最高只有九境的修士对他们能够造成什么威胁。
既然没有忌惮，为何要作囚笼？
答案多种多样，但苏良一路走来，各种蛛丝马迹，结合来看，大概只有一种。
这囚笼不是上界手段。
不是三千界宇的天道手段。
那么是谁的呢？
神道。
三千界宇，至今依旧存在，虽然大多都成了破碎死域，但它们实实在在地存在。
那么问题来了。
当初的神域，去哪里了？
能够与三千界宇抗衡之地，没道理三千界宇活得好好的，神域却是消失个干干净净吧？
你瞧，四象神域不都能够活下来吗？
若真是斩草除根，凭什么青帝的后花园能够幸存？
讲不通的。
所以，下界囚笼，是最好的解释。
这也是为何，那些域外邪魔能够来到九域的原因吧？
九域历史有记载，在十方仙人降临之前，是没有域外邪魔的存在的。
而苏良的记忆中，几乎每一处下界囚笼，都有一个共性。
在他轮回诞生之前，那方天地是绝对不会有域外邪魔的出现。
为什么九域之中，偏偏是第五域的东洲，出现大量域外邪魔？
其他域虽然也曾出现，为何能够迅速镇压？
不过是找寻苏良的存在罢了。
遵循‘无上存在’的意志，自破碎的神域中苏醒，清算天帝。
一切，便是如此。
也本就如此。
苏良想通了这一点。
所以，所谓的下界囚笼，其实就是神域。
心湖之中，天帝帝师在这三年内告诉过自己，天帝与天道在极其遥远的‘天涯海角’对峙。
那么，当初与天道合谋的域外邪魔，又该与谁对峙呢？
陈姑娘有五道神轮，偏偏第六道怎么也感知不到，凝聚不出，那么六道神力，去了哪里？
下界如此多的虚空乱流，按理而言，如此悠久的岁月，早就该被一一碾碎，怎么偏偏这么巧，一个个都相安无事呢？
世间不会存在这么多巧合的。
就好像当初第五域从仙道转化成神道的过程，极为自然且顺畅。
一切早有命数。
天帝压天道。
神域镇邪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