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真的是真能改变很多东西。
一个月过去，当楚墨从神殿里走出来……
就看见外头有个大约十六七岁，神采奕奕的少年。
“不是……你谁？”
第一反应是有点懵逼的。
然后才明白过来。
“你是……六一？”
“神君，是我呀！”
少年眉开眼笑地捧着一盆绿油油的小草，跑到他面前。
“神君不认识我，还能不认识早早么？”
说着还特地把怀里的盆栽，往他眼前送了送。
“嘶……”
楚墨一脸感慨地站在台阶上打量着他。
“你的人形居然是这样？”
倒是真没想到。
眼前的少年，面容精致秀气，如同一块精心雕琢过的美玉。
眉毛微挑，眼睛像两道弯弯的月牙。
头发乌黑光滑，却又仿佛笼罩着一层流光溢彩的光晕，十分特别。
整体透着股超凡脱俗的气息。
谁能想到，他的原形竟然是一块石头？
“嘿嘿~”
纵使自己的身份再牛逼，六一仍然摆脱不了那股小狗腿般谄媚讨好的气质。
“神君，你猜我的头发为什么是黑色的？”
楚墨好整以暇地审视他：“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觉得黑色最好看啦！”
这是他的真心话，才不是拍马屁！
真的！
“哦……”
楚墨缓缓眯起眼。
“不错，这话我爱听。”
六一继续笑嘻嘻看着他，手上将盆栽捧得牢牢的。
“这么久了，神君可算是出来了！”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毕竟在这期间，自己都已经修出人身了！
听出他话外之意，楚墨不置可否。
倚在柱子上，抱起手臂，摸了摸下巴。
目光从他怀中的那棵草上掠过。
“你这段时间，就天天这么抱着它？”
“是的，神君。”
还不待六一回答，早早便点了点叶片，发出声音。
这声音听起来，果然还是这么雌雄难辨。
六一忽然露出了羞涩如小媳妇一般的表情。
“这九重天里，除了神君和仙尊，还有我和早早之外，就没别的会说话的活物了……”
“所以，当然只能是我和早早互相陪伴了……”
毕竟这段时间以来，楚墨和梵渊都在忙着“床上运动”嘛。
不过好处就是，这阵子下来，他和早早的感情越发好了。
关系也比之前刚重逢时，好了不少。
就是至今为止，他还没敢亲口说出自己的心意……
主要是怕突然说出来，把自己的心上草给吓着。
“倒也是。”
楚墨若有所思，然后抬脚往殿外的花园里走。
“六一，你过来，我跟你说点事儿。”
六一好奇道：“可以带上早早嘛？”
楚墨回眸一笑：“这话，我想跟你单独说。”
“好吧……”
六一恋恋不舍地把早早给放下了。
满树的玉兰花海下，楚墨停下脚步，歪着身子靠在树干上。
六一也跟着停了下来，乖乖站好。
“神君，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啊？”
要这么神秘么？
“都这么久了，你们俩还没说开？”
楚墨居然是来关心他们进展的。
“不会还在以小伙伴的身份相处吧？”
“呃……”
六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神君，早早她毕竟是女孩子，我是怕把她吓跑了……”
这回答还挺实诚。
“我想等我们关系更亲近点的时候，再找机会向她表白来着……”
这种事，得一步步来嘛。
“哦，懂了。”
楚墨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但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啊？”
六一左思右想，还是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神君，哪里不对劲？”
这数月来，自己和早早不是相处得挺好的嘛？
一切也都在按照自己之前想的那样发展啊。
“……”
见他这一脸天真的样子，楚墨悠悠叹了口气。
“没事。”
“只是想提醒你，早早的性格，和你可不一样。”
那棵草看起来，比这小子有心眼多了。
从一开始，他就有这种感觉。
和心直口快的六一不同，早早表面单纯无害，心思却比较深沉。
有些事，根本不会直接说出来。
六一以为是自己在攻略对方，却不知道事情早已经悄无声息地反转过来。
哪是他在攻略那棵草？明明是那棵草在一点点攻略他。
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
怕是反悔也来不及了。
可这小子现在对早早爱得深沉，他貌似也不好再插手了。
“神君，我知道，早早她性子比较内敛嘛……确实和我不一样。”
六一还在那一本正经地附和。
“这不是挺好的么？跟我多互补呀！”
他就喜欢早早这个性格，没觉得有哪里不好！
“……”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楚墨深吸一口气，嘴角缓缓上扬。
“行，你喜欢就好。”
六一急吼吼转身：“神君，不跟你说了，早早还等着我呢！”
等他跑没了影，楚墨身后忽然多了另一个人的气息。
“他有他自己的因果。”
梵渊抬手扶住他肩头，在他身后低语。
说话时，仿佛连周边的空气都跟着微微震颤起来。
“他们自小相伴而生，也算得上青梅竹马。”
楚墨不由失笑。
“哪有青梅？只有竹马。”
果然恋爱使人降智。
这傻六一，到现在还觉得对方是个妹子。
等发现真相的时候，还不知道会有多震惊。
……
“楚墨。”
玉兰花树下芳香怡人，空气清新，令人心情舒畅。
楚墨就这么枕着梵渊的腿躺了一会儿，不知不觉间便睡着了。
然后就听到了这抹熟悉的声音。
显然，这声音是……
“天道？”
“是。”
天道语气温和：“我们也有些日子没见了。”
想起先前那段时间，跟梵渊在神殿里过的那种放荡生活，楚墨下意识清清嗓子。
“咳咳……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只是想与你闲聊片刻罢了。”
天道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笑意。
“又或许，你有什么想问的？”
楚墨认真想了想：“……还真有！”
天道就像早有所料，从容道：
“那便将你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