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前，海空联合基地。
“首长，这和我们计划的不一样啊。”
作战指挥室里，看着搬出激光仪器的刘南如，秦长胜满脸担忧。
他们此前已经制定好了作战计划。
让江远利用此次交接的机会，以机床为饵，分别接触华龙高层，透露给他们不同的信息。
再观察高层们对此的反应，来判断哪一个是真正的间谍。
说人话就是把机床包装的高大上，技术领先全球。
面对如此机密，间谍肯定会心动。
到时候再故意透露些技术相关的信息，让对方觉得可以弄到手。
即使是直白的引蛇出洞，间谍也一定不会放过机会。
到时候他们再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间谍落网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整个计划在刘南如开始检测前，都还算顺利。
吹出的精度足够高，放出的信息也够吸引人。
但刘南如一开始检测就坏事了。
这一检测，暴露了机床银枪蜡烛头的事实，华龙直接拒绝验收的话。
连合作都没有了，还谈何交付？
正常的剧情，该是江远吹牛逼，然后直接点名要和高层谈就行了呀。
这眼下专家都开始检测了，这可如何是好！
“别急。”
不同于放心不下的秦长胜，金俊杰此时依旧镇定。
“江同学虽然情商低了一点，但智商绝对不低。”
“他同意让检测，肯定有他的打算。”
金俊杰选择相信江远。
不过不是一开始那样，毫无根据的信任。
其实早在刘南如拿出激光测试仪的那一刻，他悬着的心就放下了。
同样是技术出身，他知道激光检测仪器意味着什么。
可以说，当刘南如用常规手段测不出精度的时候，他们的目标，就已经达成了。
剩下的，便是等具体结果，再配合行动了。
就像是为了印证金俊杰的猜测，直播间里，传出了刘南如的声音。
“0.002，怎么可能！”
只见他站在机器前，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
他看着仪器上得出的数字，露出一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许久后回过神来，眼中再没有一丝情绪。
“小刚，换二号仪器！”
他沉声下令，接着重新走到机器前，拿出新的钢材进行切割。
因为检测的结果太惊人。
刘南如宁愿怀疑是算错了，也不敢相信这精度是真的。
最后，决定从头再测一次。
尽管过程繁复，但直播间里，网友们听到了他说的话。
同样，也看到了仪器上的数字。
【这不是真的吧？】
【不可能！一定是机器坏了！】
【前面的就那么不想承认远哥的成功吗？】
【这不是想不想承认的问题，而是这组数字的意义太大了。】
【是啊，如果真是0.002mm的精度，全球的市场格局都要遭受巨变了。”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江远造的机床真有这个精度，那全球的机床市场都会被重新洗牌。】
【拭目以待了。】
不从事机床行业的人，或许看不出这组数字的意义。
但很多从事相关产业的，此刻心都已经悬了起来。
他们屏息凝神，目不转睛的看着直播间里正在切割素材的刘南如。
现场，做了这么久摄影的杜传蓉也很有经验了。
她知道观众想看什么，便主动上前。
将镜头对准了刘南如，和他身边新搬来的检测仪器。
“江先生，之前我们说好的价格是多少来着？”
镜头外，宿衡已经走到江远身边，笑容讨好的攀谈了起来。
他了解刘南如，自然知道刚才他的反应意味着什么。
想到这台机床可能真是0.002mm的精度，便忙不迭的提前为交付做起了铺垫。
看他此刻一脸殷切的模样。
对比不久前还怒气冲冲的模样，反差不可谓不大。
但面对急切的苏衡，江远却是一点也不着急。
“宿总连价格都忘了吗？”
他笑吟吟的看着宿衡。
“怎么会，就是再向您确认一下嘛。”
宿衡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说话也是恭敬的不行。
但江远却未回答。
“先别急，先看看测试结果再做决定也不迟。”
江远神情淡然，努嘴指向前方。
订单肯定是要交付的，但金中将交代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他要单独接触所有高层，向他们透露机床技术的信息。
之前这一点还不好做到。
但有了此前宿衡和刘南如甩脸子的事，就好办多了。
正好借题发挥。
因为有第一次冲击在前，刘南如急于确认答案，因此做的很快。
不一会儿，就切割出了一块相同的金属模块。
拿到新的机器前，调整好角度后他打开了机器。
激光射出，打在方块平面上。
选择平面精度测量后，仪器上方表盘上的数字不断变化。
从百位数不断缩小。
杜传蓉将镜头对准仪器，数字也同步呈现在直播间里。
不断变幻的表盘上，第一位数字很快定格——
“0！”
刘南如沉着的读出数字，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表盘。
接着是第二位：“0！”
第三位：“0！”
小数点前的数字全部归零，说明平面精度，已经突破到1以下。
但这还不算完。
很快小数点后第一位也静止下来。
“还是0。”
刘南如的神情凝重至极。
小数点后还是0，这已经是能被称之为精密机床的领域了。
而这，也只是开始。
短暂的停顿后，小数点后第二位再次定格。
毫无意外，“还是0！”
这一刻，刘南如声音都在颤抖。
所有人的心也都提了起来。
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都是0的精度，这样的机床，已经达到了可以上市的标准。
但决定它最终属于低精度还是高精度的关键，全在最后这一个数字上。
华龙努力研发了几十年，将精度提升到0.005。
凭借着超高的精度，硬是从国内机床产业龙头，宏兴的嘴里撕下了一块肉。
凭借此精度，还在国际上打出了低端机床的销路。
而0.005再往上，精度每缩小一点，机床的价格，都会是成倍提升。
决定这台机床是高端还是不入流的关键，全在这一个数字上！
而也就在无数人的翘首以盼中，那不断变换的数字，终于停了下来。
鲜红的数字，看着像5，却是倒过来的。
“2！”
刘南如近乎虚脱的读出了数字。
“真的是2！”
赵小刚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0.002，真正赶超国际无数品牌，跻身顶尖的精度。
真的被江远做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