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得过，我娘家与这位太医的夫人有些绕着弯的亲戚关系。”信王妃道，“你怀疑太医？不太可能。”
“我与梁王妃关系不太好，我想请三弟妹帮着打听一二，既然她也曾小产过，你问问给她看诊的太医是谁，她后来可能有过孕，或者王府其他的妾室可有孕。”说到这里，齐舞阳看着信王妃，有些不太自在的问了一句，“三弟妹，你府上其他的妾室可曾有孕？”
信王妃一愣，“没有……有一个，有个书房伺候的丫头有了身孕，当时我得了消息就把她抬成了侍妾，还说等她生了不管男女都让她做正经名分的姨娘。但是，那丫头没有保住胎，不足两月就没了就为这事儿我跟王爷还闹了别扭……”
信王妃虽没说的明白，但是齐舞阳也知道为何，信王妃连失两个孩子，信王瞧着太子已经有两女一子肯定羡慕，婢女有孕肯定愿意让她生下来，结果小产了。
第一个怀疑的必然是没有孩子的王妃，但是见他们夫妻后来关系和睦，想来这件事情跟信王妃无关。
果然，听着信王妃又道：“我当时接连没了两个孩子，信王府一根苗都没有，我都怕人骂我善妒，哪怕先生个庶子或者庶女出来，我心里都是高兴的。二嫂，我这样出身的人，有娘家依仗，是真不怕有庶出的孩子，我是怕担个善妒的名声倒是坏了自己跟娘家的名声。
王爷疑心我，我这口气怎么咽的下去，非要王爷自己请太医给那侍妾诊脉，看她到底为何小产，后来查出是那侍妾怀的这一胎本就浮细无力迟早保不住，是她自己没这个福气与我无关。可我当时还是伤了心，跟王爷闹了许久的别扭，又觉得那侍妾也可怜，还是把她抬了姨娘。”
“后来没有其他人有孕吗？”
信王妃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那次王爷误会了我，后来多数都在我院子里，但是其他人我也是让他去的，可……没有……”
“难道是王爷出了问题？”信王妃眼前一黑。
齐舞阳一把抓住她，“你别急，既然有过身孕，可能是有别的原因。”
信王妃却迷怔了一般，“我可没拦着他宠别人，府里妾室也是有几个的，一个不能生，难道个个不能生？”
齐舞阳看她这样子也有点怕了，忙拿了帕子浸了冰山盆中的冰水，在她眉心摁了摁，冰凉的触感，让信王妃回过神，她怔怔的看着齐舞阳，还没说话眼泪先落下来。
若是信王不能生，这辈子岂不是完了？
“二嫂，我该怎么办？”信王妃从未想过问题可能出在信王身上，她一直以为是自己接连小产伤了身体不易有孕，太医也是这样说的。
“只是我胡乱猜疑，还不一定呢，你先别急，咱们慢慢查。”齐舞阳忙安抚道。
“查？怎么查？”
齐舞阳见她逐渐冷静下来，低声道：“你给三弟去信，他不是在外养伤吗？正好让他在当地找个郎中查一查身体，是不是跟太医院那边的脉案一致。另外，你最好去试探下梁王妃那边，或者说你假装无意提点一下梁王妃，看看她会不会去查。”
没有子嗣，对她们这些王妃是致命的短处，没有嫡出的，连庶出的都没有，眼下他们成亲才几年还好，再过几年两位王爷依旧无出，她们的处境就很难了。
信王妃点头，一个人的力量太单薄了，可要是梁王妃与她一同使力，自然要好很多。
她想到这里一点也坐不住了，“我这就去。”
齐舞阳摁住她，“至少也得等下午，不然我一来你就去找她，落在别人眼中未必不会起疑。梁王妃与我不睦，若是以为是我挑拨你，倒不好了。”
“你说的对。”信王妃也是急糊涂了，倒是忘了这一点。
“那我就先告辞了，三弟妹也好好想一想之前的事情，也许是我猜错了，三弟妹届时也请不要放在心上。”齐舞阳道。
“二嫂能想到这些来提醒我，我感激还来不及。”信王妃这话是真心的，若是别人知道怕得罪她也不敢说的。
但是二嫂知道这件事情棘手，却依旧来告诉她，她怎能迁怒她？
送走齐舞阳后，信王妃心情焦灼又烦躁，先给信王去信，然后又给娘家写了封信，让他们去查那太医，字里行间都没把齐舞阳带出来，若只是个误会，别人岂不会对二嫂有看法，以为她挑拨离间。
若是真的，等事成后再提起二嫂不迟。
两封信悄悄送出太素宫，信王妃憋着的那口气慢慢的散了，她呆呆地坐在软榻上，下意识的摸着肚子，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回想当初的事情。
但是不管怎么想，都没想到自己有孕后做出过对胎儿不利的事情，她是处处小心翼翼，恨不能把自己肚子供起来。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难道真的在王爷身上？
若是这样，信王妃想都不敢想了。
午膳都没心思吃，愣是捱到了梁王妃午憩后的时间，这才往梁王妃那里去了。
齐舞阳午睡醒来听着寒酥说了信王妃去梁王妃那里的事情，只点点头没说什么，看着她问，“王爷呢？”
“王爷被梁王爷请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王妃午睡没多久。”
齐舞阳蹙眉，梁王可是上了太子的船，与宁王的关系一向一般。
“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寒酥摇摇头。
齐舞阳没有再问了，若是有大事，宁王会让松年送信回来，左不过就在太素宫皇上眼皮下，梁王也不敢真的做什么。
金乌西坠，红霞满天，半边天都染上了红晕，齐舞阳正在给宁王做小食，信王妃来了。
齐舞阳把锅交给丹桂盯着，自己迎了出去，她腰间还系着围裙，信王妃恍若未见一双眼睛只盯着齐舞阳，紧紧拽着她的手，咬着牙说了一句，“二嫂，你说的许是真的。”
齐舞阳：……
这让她蒙准了？
就算是她自己盲猜的，但是如果是真的，那皇后母子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
她的掌心一下子渗出冷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