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惜想要提醒傅南洲,但是心里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想了想,还是把宝宝交给沈云天和金秀秀,自己去了书房找沈默。
今天哥嫂带着晨晨一起回家吃饭,她哥一直没走。
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陆惜推开门,把自己的脑袋瓜探入书房里,“哥,忙吗?”
沈默轻笑,“就这么不愿意跟南洲说话,非让哥帮你传话?”
沈默一语道破,几乎根本不用陆惜挑明,就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
陆惜瘪嘴,走到办公桌前重重把手放在桌面上,“你还笑?你不觉得你妹受了委屈吗?”
沈默低笑一声,绕过办公桌,温热的大手在她发顶轻轻揉了揉,“哥当然知道我们九儿受委屈了,不过这件事不能怪南洲,毕竟他也不想被人算计。”
陆惜不高兴,忍不住又跟自己的亲哥告状,“那又不是只有这一件事,因为郝梦妍的事,他还跟我冷战呢,你都不知道他那时候多冷漠。说不想跟我说话,分房睡就不说了,早上也不跟我一起吃饭,好像我是他的仇人一样。”
沈默一直耐心的听着,点头道:“是,这件事是他的错。男人应该有度量,怎么能跟小女孩一般见识?”
“哥!我不是小女孩!我也没耍小孩子脾气,这件事也不是小事,你严肃点好不好?”
陆惜不满,这是原则性问题,不能混淆。
沈默继续点头,答应道:“对,我妹说的都对,哥知道了,哥跟他说,好吗?”
听到他依旧是哄孩子的语气,陆惜又气又无奈,只能不是好气的提醒道:“你跟他说,陈佳妮那里搞不好录了视频,如果传出去那就麻烦了。”
陆惜离开书房,书架后的男人才走出来。
沈默哼笑一声,“听见了?”
傅南洲沉沉“嗯”了一声,深邃漆黑的双眸看向门板,心里不是滋味。
“九儿就是心软。虽然跟你生气,但还是关心你,担心你。男人有时候就得放下面子,不会哄老婆的男人,不是一个合格的男人。”
沈默语气随意,听起来是在调侃,但多少带了几分埋怨的意思。
傅南洲再次点头,并不反驳,“是我的错。”
沈默也不端着大舅哥的架子,转移话题道:“陈佳妮那事儿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被算计的?”
在他印象中,妹夫是个十分谨慎的人,应该不能这么轻易就被算计。
傅南洲拿出手机,之后点开视频。
“这里。”
餐厅送饭之后,陈佳妮跟前台一起拆开食盒确认,陈佳妮有一个动作看起来不太正常,只不过监控画面毕竟不能跟手机相机相比,所以没那么清晰。
沈默眯着眼眸,思忖片刻点头,“的确是。你看她的指甲,这种长指甲如果要藏药粉,其实不难。”
傅南洲点头,他也是如此怀疑。
陈佳妮的美甲是最长的那种,当时拆食盒的是前台,之后陈佳妮装作核对菜单,趁机把粉末放进去,很容易。
“没想到,那个女孩倒是有点手段。”沈默嘲讽,“难怪竟然敢抢我妹的男人。”
傅南洲表情不自然,说来说去,这件事都是他自己不够谨慎。
“你打算怎么办?”沈默挑眉问。
傅南洲眼底的光晕染上寒意,嗓音更是冰冷,“送进去。”
这种人不值得他用一些极端特殊的手段,送进去关几年,再出来之后就有了前科,事业也彻底毁掉,有前科也会成为婚姻的绊脚石,这样的代价才是最长远的。
有时候惩罚一个人,未必一定要把他打残,钝刀割肉才是最痛苦的。
沈默也认同,“我也觉得这样更好。不过,在那之前得确认一下她手里是不是有证据。
“郝滕那个老匹夫应该不止是让她给你下药那么简单,毁掉你的名誉,让你跟九儿夫妻不和才是关键。”
“嗯。”傅南洲点头,“这件事我会去查。”
“那就好。”沈默放心的。
两个男人都不再说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片刻之后还是沈默最先开口,“还有事吗?没事我得去看看湘君,最近她孕期反应还很厉害,而且有点抑郁的征兆,我得回去了。”
沈默跟谭湘君有单独的住处,他今天回来是因为陆惜。
傅南洲起身,“没事了,我跟你一起走。”
沈默挑眉,“走?你不去哄哄九儿?”
傅南洲苦涩一笑,“她现在只怕一点不想见我。”
“男人啊,有时候脸皮得厚。今天你如果不把九儿哄好,这件事就会成为你们之间的隔阂,这可不是好兆头。”
傅南洲抿紧削薄的唇,缄默不语。
不过与沈默一起离开书房之后,他却没有一起下楼,而是来到了陆惜的房间。
他下意识的放轻脚步,到了门口之后抬起手,想要敲门,却又僵住了。
房间里响起陆惜冰冷的声音,“还有什么事?”
“惜惜,我见到我爸了,谢谢你,真的非常谢谢你。”
陈佳妮是在医院看见的陈江河,虽然陈江河胳膊断了,但至少命还在。
她很清楚,如果没有陆惜,郝滕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放父亲回来。
陆惜有些不耐烦,“没事挂了。”
“等一下。”陈佳妮急忙叫住陆惜。
陆惜的眉眼间肉眼可见的烦躁,“你到底还有什么事?”
陈佳妮喉咙发紧,看了一眼父亲,起身走出去,“傅总的事,我……对不起。”
提起这件事,陆惜就觉得火冒三丈,尤其是想到陈佳妮当时那句“南洲”就一阵反胃。
“你觉得对不起有用吗?陈佳妮,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
陈佳妮接话,“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也没想让你原谅,我是想说,我手机里……我当时开了录像。”
陆惜的双眼倏然一眯,“果然!”
“对不起,我当时真的别无选择,郝滕用我爸威胁我,我没有其他办法。”
“陈佳妮,明人不说暗话,你就直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惜彻底不耐烦,直接追问。
陈佳妮咬着嘴唇,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我想要钱,想要我弟放出来。我想好了,郝滕肯定不会放过我们一家,所以我希望你能把我们送到国外,再给我们一笔钱,够我们下半生的生活。”
陆惜怒极反笑,“陈佳妮,谁给你的脸说出这种话?”
“我知道我这样很无耻,但是我没有办法。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没有办法跟郝滕斗。他毁了我,用我家人威胁我,我这次妥协了,下一次呢?
“我嘴上说要跟他鱼死网破,可我知道,根本没有什么鱼死网破,只有鸡蛋碰石头,对他来说,我就是一只渺小的蝼蚁,动一下手指就能把我碾死。
“陆惜,我想活着,我只能靠你。你放心,我不会多要,我只要一千万,到国外我可以靠自己的双手生存下去,但我们得有住处,得有一定生存保障,你答应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