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工作认真严谨,几乎很少出错。
尤其是在大事要事上,那更是慎之又慎,哪里敢出任何差错呢?
这到底是什么事会出纰漏,并使得丁易辰要用恶作剧来惩罚他?
“我问你,上次让你帮我和陈橙做亲缘鉴定,中途有没有出过错?”
“就这事儿?”
张培斌想了想,摇摇头道,“绝对没有出错,是我自己亲力亲为,我就怕旁人会出错,我都没敢交给其他人做。”
“真的?”丁易辰问道。
“真的,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我当然相信你,可是你知道吗?我和陈橙很有可能就是亲兄妹。”
“不会吧?”张培斌瞪大了眼睛,嘴也张得老大。
“这怎么可能呢?鉴定报告上写得很清楚,而且我跟你说,鉴定报告不会出错的,你要相信科学。”
“我自然是相信科学,但你也要知道,有时候一步错了,科学就变得不科学了。”
“易辰,你能不能别说得这么让人费解?你明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上次你送去鉴定中心的检材,是陈橙的头发还是她的血样?”
“是她的头发,你说要带毛囊的头发,我总不能去人家姑娘头上拔吧?”
他小心地看着丁易辰。
“你看我干嘛?然后呢?”丁易辰没好气道。
“然后我就在卫生间陈橙用过的梳子上,找到几根带毛囊的长发,绝对不会出错。”
丁易辰怔怔地看着他,他终于明白错出在哪儿了。
“你确定你从梳子上取下的头发是陈橙的?”
丁易辰狐疑地盯着他直看。
“我确定。”张培斌肯定道:“当时我提着水果,假装替你和珊灵去看望小霞。”
他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当时……萧野正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打瞌睡,小霞也睡着了。
陈橙刚从卫生间洗完头发出来,我就借口上卫生间。看到洗脸盆旁的一个牙缸里插着一把牙刷和一把梳子。
我见梳子上有几根头发,都带着毛囊,新鲜着呢,不是陈橙的是谁的?我就把头发给取下来了。”
张培斌记忆犹新,描述得也很详细。
秦珊灵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他们二人在说些什么,完全插不上话。
她好奇地看着丁易辰和张培斌。
“……”
丁易辰听得满脸无语,哭笑不得。
他忍不住又问:“你真的百分百确定那头发就是陈橙的?”
“确定,我当然确定。”
张培斌回答完,依旧一脸的委屈。
“怎么就跟你解释不清楚呢?我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陈橙刚从卫生间洗完头发出来,那梳子上的头发不是她的又会是谁的?”
丁易辰见他停下,示意道:“你继续说。”
“再说了,小霞受伤躺在床上睡觉呢,不可能是她的。”
张培斌就凭这点,就有理由肯定自己的猜测。
“那好,我问你。”丁易辰见他说完,便再次求证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间病房里当时有两个女孩,一个是受伤的高晓霞,一个是陪护她的陈橙,你敢断定梳子上的头发就是陈橙的?”
张培斌被他这么一问,脑子有点懵了。
他瞪着眼睛,一手扶了扶眼镜,思索起来。
突然,他脸色变了。
一双眼睛瞪得有平时的两倍大。
他的目光不停地在丁易辰和陈橙脸上来回扫。
“怎么了?”陈橙问道。
丁易辰则是露出一丝笑容没有说话。
“啪!啪!啪!”
张培斌猛拍自己的额头。
“糟糕!陈橙当时从卫生间出来时……是一边梳着长发,一边走出来和我打招呼……”
他完全愣住了。
脑子里瞬间嗡嗡的,心中也塞满了带刺的小人儿。
“所以,陈橙用的梳子在她自己的手上,而卫生间那把梳子是小霞用的。”
丁易辰没好气地瞪着眼睛说道。
张培斌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满脸自责和懊恼。
“瞧我干的都是些什么事?我当时一心要进卫生间去取带有毛囊的头发,完全忽略了陈橙手上正拿着梳子梳头。”
他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儿,低着头不敢再直视丁易辰。
秦珊灵在一旁终于听明白了。
她问道:“上次易辰和我说他和陈橙做了亲缘鉴定,鉴定结果事两人并无血缘关系。原来,是这个环节出错了?”
“都是我不好。”
张培斌更加羞愧了,扬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都怪我,都怪我,是我疏忽了,竟然犯下这么大的错”
“差点儿害得森爷父女分离,这叫什么事呀?”
他又抬手准备抽第二下,被丁易辰抓住了他的手腕。
“行了,抽自己有什么用啊?现在抽,事情也已经过去了,好在这次森爷发现了问题。”
“易辰你说,我现在该如何弥补这场过失?”
他已经六神无主,脑子里完全没有了主意。
平时脑子那么活络,为公司出谋划策,被公司员工背地里称为大军师。
可是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别说出谋划策了,如何补救他都完全没有了主意。
“不必担心,森爷已经让李管家去为他和陈橙做亲子鉴定去了。”丁易辰安慰道。
“真的?这件事森爷也已经知道了?”
“嗯。”
“我……我真是该死,竟然犯下这么大的错。”
秦珊灵见他一直自责,于心不忍,便劝慰道:“培斌,你别自责了,好在这种错能及时补救。”
“是,是,多谢珊灵提醒。”张培斌感激地看着她。
“你谢她做什么?你应该谢我,谢我只是小小的惩罚了你一下。”
丁易辰有些“吃醋”。
“谢你?谢你什么?谢你恶作剧捉弄我?”张培斌也不甘示弱。
刚才自己吓得不轻,这会儿要找补回来。
“我让你到医院来,也并不完全是为了恶作剧,而是为了跟你问清楚这件事。”
“是吗?”现在换张培斌质疑。
“当然,现在我明白了,果然是在检材上失误了。”
这样的话,丁易辰内心还好受许多。
他之前担心是在鉴定的过程中有人使了坏,调换了检材。
如果是那样,事情就复杂了。
没想到,果然真是在张培斌这里出现了失误。
他自嘲地笑道:“还是我小人之心了呀。”
“什么?”张培斌没明白。
明明是自己犯的错,怎么成了丁易辰小人之心了?
“没什么,我的意思是我差点儿想多了。”
“那现在事情如何?森爷去做的亲子鉴定报告什么时候能出来?”
张培斌急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