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沉默了一会，林妤泉适时把茶水送到，四溢的茶香微微冲散寒意。
“妤泉，你坐过来听听吧，以后不要这么拘谨，说起来你和我还是本家呢。”
林汶珺接过水杯，看着飘在杯中的两叶扁舟，也是哭笑不得。
忽然觉得这个本家心性很“质朴”，比起她的老板王真不遑多让。
一个皮包公司账上躺着数千万的流动资金无人问津，另一个皮包公司账上躺着过亿的融资资金按兵不动。
谁也不知道王真这个董事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已经有人向她建议，趁着市场关注应该将珺璟珠宝拆分打包上市。
这或许是最好的炒作窗口。
为了圈一波快钱，就把她苦心经营的公司推出去任人买卖？
林汶珺叹了一口气，收起心神，笑道：“心岳，还是你来说说看吧！”
林妤泉搬了张椅子在明心岳旁边坐下，暗暗笑道：“幸好站队没站错，如果跟着胡玖玖，怕不是也要跟着吃瓜落！”
在林汶珺眼里，明心岳妥妥的别人家的孩子。
明心岳放下笔，扫了一眼笔记，正色道：“林总裁，众所周知高端珍珠市场一直有价无市，而珍珠养殖成本收益曲线似乎只为证明一件事，极品天然珍珠是可遇不可求的，而我们现在却拥有这样一条天然珍珠渠道，虽说听起来有些梦幻，却也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一切涉及到珍珠的合同里都应该增加保密条款！”
“好，五分！”
林汶珺点点头，写下分数，解释道：“这是我的工作疏忽，韩柳基金会深耕资本运作领域，于投资收藏这一块也有涉猎，玖玖珠宝作为一个初生代珠宝品牌，我只考虑到了市场宣传效应，与最终目标似乎有些背离，是我的失职。”
说到这里林汶珺停顿片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似乎在思考，又像是在品味茶的味道。
温热的茶水滚入喉咙，入口稍觉平淡，马上舌尖就感受到淡淡的甘甜，让人口舌生津，忍不住做出吞咽动作，香甜化开过后，脏腑无端生出一种清凉之感，慢慢在身体里周转。
“疏香皓齿有馀味，更觉鹤心通杳冥。”蓦然间感觉眼睛一热，眼部周围的疲劳涩滞，似乎消退许多。
林汶珺暗暗称奇，当下也不便多问，把目光转到林妤泉身上，柔声道：“妤泉，你也说说看，虽然你没参与具体谈判，但事情的前因后果你也清楚！”
随后提笔在纸上写下了“林妤泉”三个大字。
“我嘛？”林妤泉吓了一跳。
“嗯，想到什么说什么！”林汶珺似笑非笑道。
“额，据我所知，关于珍珠的意向合同，心岳总裁和董事长电话确认过，董事长很高兴，听说给了两颗珍珠作为提成，珍珠现在就在……所以保不保密，也无所谓吧，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林妤泉总感觉林汶珺在套她的话，却又没有证据。
林汶珺沉吟片刻，笑道：“做生意虽说不提倡囤积居奇，坐地起价，但具体执行过程还是要追求收益最大化，做到有的放矢，五分吧！”
林妤泉一听和明心岳之前分数一样，心里立刻惴惴不安起来，仔细回想了一遍，似乎又没透露什么机密。
林汶珺提笔写下分数，口中自言自语道：“巴洛克工作室还在按部就班地筹建当中，你们董事长怎么会情愿卖这样的极品珍珠，家里的巴洛克珍珠不是说还有几麻袋吗，我看是某人太冲动惹下了这桩事情，然后你们董事长耳根子软就捏着鼻子认下了！”
话似乎是对着明心岳说的，胡玖玖和明心岳两人却是无地自容，一齐羞愧地低下头颅。
裸卖极品珍珠，本来就是一件极其掉价的事情。
“下一个问题！”林汶珺也不多做纠结，“你们既然一口气又开了两家珠宝店，那么关于未来一段时间珍珠市场行情，做出你们的判断，并拿出相应的应对方案，心岳你先来！”
这才是今天开会要考核的内容之一。
明心岳面上稍露喜色，随后严肃道：“林总裁，根据资料显示，我推断蓝星所有海洋产业下一步都会受到冲击，因为核污水要来了，不仅仅是海水珍珠养殖产业，甚至可能影响到淡水珍珠……董事长提供给我们的珍珠全部是纯天然珍珠，渠道能不能稳定、持续供应要打一个问号，所以巴洛克工作室必须要控制规模，走小而精的路线，用高端珍珠的销售带动玉石，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偃旗息鼓一段时间。”
林汶珺点点头，写下分数，道：“玖玖，该你了！”
胡玖玖张了张嘴巴，心道都被别人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我也知道小日子要放核污水啊，我能怎么办？
当即咬咬牙道：“既然有可能是一杆子买卖，那我们应该迅速回笼资金，避免无谓的观望等待，提前布局其他产业！”
林汶珺点头叹道：“有点新意，不过欲速则不达，大家都在观望惜售，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你手握优势，却要第一个出局，这是什么道理，所以还是零分！”
胡玖玖面色如灰，早知是此结果，此刻连挣扎的心气都耗尽了。
“妤泉，该你了！”
林妤泉这一次打好了腹稿，微笑道：“我在网上看过一个新闻，说有专家正在研究如何在沙漠里养海鲜……既然能养海鲜，那么养珍珠技术上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所以这方面我们可以适当投资布局，还有董事长说过，巴洛克工作室还有很大的发展潜力，所以我相信巴洛克珍珠的库存足够支撑到和其他珠宝公司的决战，并将大获全胜。”
林汶珺哼了一声，道：“溜须拍马，开口闭口就是董事长说过，还是之前那句话，极品珍珠，你们董事长连一颗都不愿意卖，他既然能随随便便拿出那么多极品珍珠，你们自己想象一下天然珍珠产出极品珍珠的比例，所以恭喜你们猜对了，巴洛克珍珠的库存足够你们几家珠宝公司用很久的了，不需要再布局什么沙漠养殖产业，就算要布局，那也不是你们几家珠宝公司该操心的事情，五分！”
“林总裁，这个五分是什么意思啊？”林妤泉举手小心问道。
她现在已经攒了“十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