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王殿下的镇国侯火漆印?”
王守仁暗道,面色不变的接过那封信打算查看一下朱厚炜到底有什么任务要交代给他。
“恩师,曹祥兄,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几名西山走出的弟子迅速围上问道。
“几位兄弟。”
曹祥见状拱手算是打了个招呼,举动中透露着一股军校特有的直觉。
“宁王反了。”
“谁?!”
“宁王反了?!”
几人惊的瞳孔都是不由一缩,眼珠子瞪得老大。
他们就来西北做了一段时间“支教”而已,怎么又冒出这么大一个事儿?
西南才平定多久,交趾又才拿下多久啊。
大明这个大舞台最近几年的戏是不是有点多了呀。
他们这些参演者及吃瓜群众都有些忙不过来啦!
“那现在怎么办,蔚王殿下有何指示?”
惊讶于大明多变的风云局势之后,一众学员们又是赶忙追问道。
吃瓜忙不过来在瓜田里上蹿下跳是一回事,作不作为又是另外一回事。
原本身为新青年的他们内心的责任感就比一般人要重的多,现在又有了来自于上面的命令,他们更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恩师,殿下那边怎么说?!”
“殿下说......”
“殿下让吾便宜行事,想办法解决掉宁王之乱......”
王守仁看看信件上的内容微微一顿,随即将信缓缓吁出一口气,眼神看上去有些许古怪,可见其现在内心有多复杂。
“(⊙o⊙)啥?”
“便宜行事解决叛乱?”
学员们沉默,这说的是汉话吗,明明每个字都认识怎么放在一起就理解不了呢?
难道是一种跟汉话很像的外藩语言?
对,肯定不是汉话,不然对一个亲王级别号称一二十万大军的叛乱用便宜行事将他解决掉怎么听着也不像是人话呀!
有够离谱的!
但看看王守仁不似开玩笑的表情,再从其手中接过命令一看,众人最终有些蚌埠住了。
“还真是便宜行事解决宁王叛乱???”
现场众人一时间都默契的陷入沉默一声不吭。
知道镇国府两位爷的命令有些时候超乎常人的想象,但也没有必要超出想象这么多吧。
吓死个人!
“看来蔚王殿下对恩师充满了信任,有着绝对的信心。”
良久,有人幽幽开口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
此言一出,包括送信更的曹祥在内皆是下意识默认一般的点了点头。
可不是嘛,就这种活你老板还能毫不在意的随手一会让你:“看着办吧。”的情况只有两种。
一种就是绝对的信任,知道自己就算不插手有负责的那个人在这件事就能成,再大的乱子也翻不了天!
还有一种嘛......
那就是纯纯炮灰、背锅侠拿来当一次性消耗品使的。
等这“一次性消耗品”消耗掉之后呢,人就可以将许多原本不属于这一次性消耗品的罪都给推到他的脑袋上让其顶罪亦或是将这个“一次性消耗品”的死当做借口来实现某种目的(汉使)。
显然,王守仁这种级别的自然不可能是炮灰、一次性消耗品。
那么只能说,朱厚炜对王守仁的信任程度达到了一个何等恐怖的地步。
“人生难得一伯乐,但伯乐似乎有点太看得起我......”
王守仁此刻的心情既有些暖又带着些苦。
感动于朱厚炜对其的培养与信任,苦涩于这么大一件破事居然就这么突兀的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本来他还在高高兴兴种着田,转眼之间就发现巅峰赛被强开了!
“呼~”
好在,咱小王圣人也不是一般人,沉默着做了几个呼吸缓解心境,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无坦荡之大道。”
一个人的进步,注定是起伏跌宕的。
宁王虽然看似是一个难啃的硬骨头,但却是最好的磨刀石。
因为王守仁,可不是一个后世传统读书人,他遵循的可都是春秋战国读书人该有的品质。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他不说样样精通也是熟练度达到大红级别的存在。
子不语怪力乱神、以德服人更是信手拈来。
在儒家各个学科的理论学习上,他已经是个十足的大怪,这些年一直在做的也都是知行合一将所学施以所用。
现在这平乱,何尝不是他对自己另一方面一种实践的最好途径?
况且......
朱厚炜也并非真的就留下一句命令其它啥也没有给他帮衬。
从信封里一掏,一个小巧精致的印章便出现在了王守仁手中。
“这是......”
“镇国侯印?!”
这次,不仅仅是王守仁随行在身边的学员,便是得令送信而来的曹祥都不由一惊。
“难怪这信封这么厚实,还有个小物件硌得慌,没想到居然会是镇国侯印。”
曹祥感慨,精神上却有些激动。
因为他很清楚,镇国府虽然是太子殿下和蔚王殿下建立,但二位殿下在镇国府之中使用的、下令的身份其实不单是他们本身的身份,尤其是太子殿下在更多时候用到的都是镇国公印!
在镇国府,镇国公、镇国侯可不是朝廷内那般默认的而已,这是实打实的“身外身”!
顾名思义,持镇国公侯章盖的文件,那和东宫大印蔚王印盖出来的效果是一样一样的!
如今镇国侯印居然被递到了王守仁手中,意味就很明显了。
“蔚王殿下对恩师,真的是......”
曹祥咽了咽口水,后面的不用说周遭的人也都已经明了。
只是,这信任多少还是有些超乎众人的想象。
镇国侯印,在镇国府的势力内是真的可以当虎符用如蔚王亲临的!
“殿下以国士待我......”
王守仁摸索着手中的镇国侯大印,复杂的神情变得坚毅起来。
那还扯什么玩意,真刀真枪干一场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