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北笑笑没说话，等他们都介绍完了一遍，总裁秘书抱着一沓资料走了进来。
“江总，这是您要的资料。秦小姐，我就在外面，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高挑干练的楚菲菲保持礼貌的微笑，放下文件躬了躬身就退了出去。
工作对我来说比记人容易一些，我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开始工作。
大致翻了一遍，看到文件夹里的内容都和一个名叫耀森的投资公司有关，从各项往来合同中并没看出什么问题，各条各框标注的清晰明了，十分规矩。
我把所有文件夹都打开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不解的看向一旁的江城北：“这个公司有问题吗？”
江城北手指搭在桌面上，状似无意的轻轻敲着：“这个公司的资金链有问题，财务报表做假。”
我诧异，又看了一遍合同：“那为什么你们公司还有收购意向？”
收购并购的事情我并不了解，不明白这又是哪种商战套路。
江城北深沉幽黑的眸底闪过一丝阴鸷冷戾：“这是沈柔嘉家的产业，这些年她爸经营不善，她舅舅这么多年早就把他家挖的千疮百孔，现在只有一个光鲜的门头撑着，里面早已经快倒了。”
“然后呢？”我不耻下问。
“沈父想要救他的公司，所以找到我，求我收购他们公司一部分股权，求一条生路。”
“你们查出来他们资金有问题，沈父知道吗？”
“当然知道，为了维持公司运转这种事自然不能对外透露，私下如何解决的我不感兴趣。”
“那你想做的是？”合同里的收购价格并不奇高，承诺的股权收益也不值得冒这个险，我不懂他考量的方向在哪。
江城北扯过我的椅子，让我面对着他的脸：“我怎么做全看你怎么决定。”
“我哪懂收购股权的事。”除了沈柔嘉跟我有那么点接触以外，其他的事我完全不了解呀！
“本来沈父打着他是陈新平未来岳丈的关系托我救一把，我可以借这件事让陈新平欠我一个情，也可以不帮。”
“帮和不帮那个对你更有利？”
“帮了也不会有多大的收益，全当承人情；不帮也不会怎样，不收购，不出半年沈家必定破产，到时候陈沈两家的婚约也会作废。”
“他为什么不找陈新平帮忙？”
“沈父就想靠着和陈家的联姻重新打开局面，眼下陈新平和沈柔嘉只是订了婚，婚期一直没定，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陈新平也不是傻子，背地里一直在查沈家的财务状况。沈父找到我也是他暗中授意的结果，喜欢沈柔嘉不假，如果沈家能保住产业更好，如果保不住，他也不会傻到给沈家填窟窿，他被自家老爷子看的严，也没那么大财力帮。”
听着这些话，只感觉这些人的心眼子满天飞。
“怎么样？想好怎么决定了吗？”他轻轻的掰着我的手指头，好像这些人的未来都在我的股掌之间。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做不了主。”
“沈柔嘉的事我可调查的清清楚楚，裙子的事，不想给她个教训？”
果然是江城北，超级记仇，睚眦必报！
我低头沉吟了片刻，确实不帮也不会怎么样，毕竟收购不是只出钱就行，未来的麻烦只多不少，她和陈新平是好是坏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你不告诉我这件事，你帮或不帮，她好或不好都和我没半点关系。我虽然不是多喜欢她，但也绝不想介入他人因果。帮不帮，我不参与任何意见。”
江城北看了我一会，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行吧，本来以为能让你解解气呢。”
我把文件夹一本本合上：“当时确实觉得难受，但事后想想，身处的位置不一样，看事物的角度也不一样。没什么可生气的。”
从小到大我被人轻视了太多次了，才不会为了别人几句讥讽就否定自己。更不会为别人的夸赞就自抬身价。
“好，你既然不想参与别人的因果，那我就看着办了。”江城北拉开桌屉，超薄的截面上有一排按钮，他摁下了其中一个，下一刻楚菲菲就走了进来。
“按第二个决策通知下去。”
“是，江总。”楚菲菲收了资料，利落的消失在办公室门口。
桌子重新变得空无一物，我看着干净的反光的桌面，想问他第二个决策是什么，又忍住没开口。
才不过一天，我就知道了第二种决策到底是什么。
转天我刚随江城北来到办公室，楚菲菲就来禀报，说耀森投资的沈总一早就等在公司门口，企图和他再谈谈收购的事。
“你跟我一起去。”不等我拒绝，腰已经被他揽过去，连推带抱的上了电梯。
我们来到楼下的会议室，耀森投资的沈总和助理已经等在里面，见我们进来，忙站起身急切开口，被江城北摆手阻止了。
“沈总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拒绝收购的原因了。”
江城北坐在主座上，朝我指了指旁边的位置，我在沈总等人的注视下坐了下去。
沈父的目光在我脸上顿了顿，拉出旁边的椅子急切的回复道：“江总，你说的情况我都知道了，我已经让柔嘉连夜买了回来的机票，等她到了，一定当面向秦小姐道歉。”
他不等我询问江城北，又转过来脸一脸讪然的说道：“秦小姐，我家柔嘉从小被我惯坏了，她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秦小姐，请人大人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我先在这给你道个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想办法补偿秦小姐。”
“补偿？怎么个补偿法？”我还没说话，江城北就提前把话抢过去，好像他才是被沈柔嘉羞辱过的人。
“这……”沈父被他问的冷汗直冒，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恐怕他到现在都没想到，收购案遇到最大的阻碍居然是自家女儿得罪了江总的女人。
“江总，沈小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