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侦探,方静也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一个对妻女爱的如此深沉的男人,不会无故呆在外边这么长时间的。他一定遇上了可怕的事,身不由己,回不来了。
“你准备怎么办?”
“这些天,我一直想去寻找他,可是又担心路途远,孩子小,路上受不了。不去找,心里又极度忧虑,彻夜难眠,接近崩溃。现在我考虑好了,就是再大的困难,我也要去寻找他。”
“带着孩子,走在荒凉的戈壁上,即使在不迷路的情况下,也需要好几天时间才能走出去。这,可不是容易的事。”
“不怕,事到如令,我什么都顾不得了。我走之后,你就住这儿吧,这儿什么都有。”
“不,我现在也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陪你过戈壁滩,帮你寻回丈夫。”
“这,能行吗?”
“能行,除了这样做,再没有别的办法了。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走这段路太难了。我有马,可以对你母女俩提供很多帮助。”
二人很快达成一致意向,并且决定,今天就走。
诺敏已经急坏了,再多在家里待一天,都是莫大的煎熬。
方静把自己的马牵了过来,她带来的东西,正好补齐了诺敏所没有的。
在这些天里,大成给她母女留下的东西,吃的快差不多了。
他们吃了一顿饱饭,又做了些,准备带到路上吃。之后,就上路了。
他们是顺着古河道走的,虽然远,但不会迷路。
他们把小女孩放在马背上,两个女人轮流着骑马。
诺敏自小跟父亲放牧,骑马术甚至比方静还专业。
方静还是一身男装,斜挎一柄长剑,远远看去,就像一家人走亲戚,没人怀疑他们是临时组合在一起的。
饿了就吃随身带的食物,渴了就喝河里的水。
到了晚上,他们会找一个相对暖和的地方过夜。
一床被子,几个人用,只能披在身上。
怕冻坏了小玉,两个人把她夹在中间,把温暖尽量带给她。
在野外,有野狼出没,因此两个女人,总有一个在睡,一个在观察情况。
虽然有马,他们走的并不快,三天后,才出了戈壁。
出戈壁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诺敏的外公家。
外公家离白音的王城并不远。
他们是诺敏最重要的亲戚,在白音抓捕他们两口子时,没少得到他们一家的帮助。
而且这儿还是他们获取重要信息的地方。所有巴图的消息,大成都是在这儿得到的。
诺敏的外公正好在家,在床上躺着,大概病了,气色很不好。
诺敏有两个舅舅。大舅不在,二舅正陪着父亲说话,见来了客人,一愣,接着马上迎了出来。
他想不到外甥女在这个时候会出现。
一见面,来不及说别的,诺敏便向舅舅打听父亲和大成的下落。
“你父亲还在牢里关着,”二舅有气无力地说。
“那大成呢?”偌敏问。
“他也被关了起来。”
听说大成被关了起来,诺敏松了一口气。
对于诺敏来说,这无异是一个好消息。
关起来了,证明人还在,至少还可以想法施救。便问他关哪儿了,谁关的。
答复是白音干的。
从舅舅那儿,诺敏了解了大成被关的经过。
原来,大成来到舅舅这儿后,便打听巴图的情况,得知仍被关着,便商议解救的办法。
商议的结果是大成先以亲属的身份去探探风。
按律法,巴图这号犯人只是失去了自由,还是享有家人探视的权利的。
并且家人如有足够多的钱,还可以把人赎回来。
毕竞这号犯人,又不是造反,并不对白音王爷的统治构成威胁。
商量妥了,大成便去王府去见巴图。
随便给总管送了点礼物,爷俩就见了面。
二人在一个小桌前交谈,大成问,他已经在山上等了那么长时间了,为什么还不逃走。
如果无法逃走的话,可以考虑用钱赎回,他这次是带了钱来的。
爷俩正在商谈着,不料一旁有一个人,注意到了他们。
这个人正是白音。
他今天吃饱喝足了,到府里各处转转,正好看到巴图和一个男子交谈。双方显得很亲密,他便问这个陌生男子是谁。
一直以来,他对巴图的所做所为,都十分地恼火,说他不识时务,不懂得做人。
看把自己女儿害的,放着王爷不嫁,却把女儿送给了一个穷小子,连个正常的家都没有,四处流浪,这下子该后悔了吧?
说真的,他都为那个姑娘感到惋惜。
他至今也没有忘记那个姑娘,漂亮而清纯,失去她无异是他今生的一大损失。
说真的,他大院里那么多的女人,没一个能比得上诺敏的。
所以当得知巴图把她嫁给了另一个男人时,他彻底怒了。
这样的事实他实在接受不了。
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抄了后路,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
因此在抓了巴图之后,还四处追捕那对小年轻。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把这事快忘了。忽然发觉有人来探听巴图,而且他发现,这个人和传说中诺敏的丈夫很像。
诺敏跟人逃走后,白音根据人们的描述,知道了大成的大致相貌。是一个中等个子,浓眉大眼的年轻人。
这样的男人通常会对女人具有很大的吸引力。
而且这男人还有另一个特征,比较明显,就是他还是一个汉人。
在白音管辖的地方,生活着不少的汉人。
但和戈壁之南不同,这些人来这儿多年了,他们只是在相貌上还保持着汉人的长相,但生活习惯以及语言,都本地化了,成为当地的少数旅裔。
本地汉人和外来汉人,区别明显。不只表现在语言上,饮食上,甚至服装上都有很大差异。
来访的这个人明显是外来汉人。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男人就是巴图的女婿,诺敏的丈夫大成。
一想到他夺走了心爱的女人,白音的气就不打一处出,新仇旧恨一下子涌上了心头。
他对诺敏是动了真感情的,至今仍会时常想起她。如果这个人是大成的话,那他就是自己的情敌了,是个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的家伙。
立即命人把他抓起来。
大成想不到自己来看岳父,竟被抓了起来,后悔自己大意了。
竟然忽略了自己是白音长期追捕的人。现在自己送上门来,真是便宜了这老小子。
但他还心存一丝侥幸,认为自己和白音从没见过面,他不认得自己,就想蒙混过关。
称自己不是大成,只是一个来自中原地区的釆药小伙,受父亲之命,来看望巴图的。
说他的父亲也是一个药农,在这儿多年,没少受到巴图的帮助,因此成了朋友。
现在人老了,来不了啦,好在儿子继承了自己的事业,又成了药农,便让儿子,在方便的时候,把自己的慰问,捎带给老友。
说的有鼻子有眼,如果一般人,还真信了。
其实,大成太高估自己了,那白音是什么人?可是一方王爷,没有几把刷子能在这个位置上坐下来?早被推翻了。
很快,大成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