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是天生的上位者。
任何一种意义上的“上位”。
她的唇离开时，很礼貌又不大克制地问了一句：“刚才没忍住，舔了两口你的血，没关系吧？”
她能有什么坏心思？
只不过是对方那潮红的眼着实叫人理智出走，虽然她这个人一直都没多少理智。
但是......她的目光落在方才被咬破的那一处，那里正散发着细微的小闪，流光溢彩，似乎在慢慢融合，就连皮肉的伤口，似乎都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在愈合。
只是他一直都没说话，是吓傻了？
她凑上前去，正打算看看他是不是昏过去了。
谁知手上突然一紧，方才还被禁锢的人，借机挣脱，攥着她的手腕，反而一拉，位置颠倒过来。
但可能是融合有问题，所以他没有站稳，不仅没有成功将她抱在怀里，反而自己像座山一样，砸了下来。
不美妙，也不唯美。
嘴巴砸到了一起。
没有什么柔软的触感，只有口中散发的血腥味儿，两张嘴，凑不出一个好嘴。
宁姝轻“嘶”了一声，伸手去按自己的唇，摸了一手的血，再看看始作俑者，唇上艳得不像话，活像个妖精，眉头紧锁，看她的目光中还隐隐夹了几分担忧。
现在知道后悔了？刚才跟个铁榔头一样砸过来的时候，怎么不后悔？
她懒得动，干脆就这么躺靠着，抬眼望向他：“小漂亮喜欢这种口味的？”
说罢还舔了舔唇，有他的血，也有她的，有点血腥变态的感觉。
像是揉碎的花，沁出的花汁。
她笑得很纵容，一点儿也没把刚才的事儿当事儿。
西汀州眼前有东西在晃动，方才被她咬破的地方，炙热滚烫，好像能烧了他一样，奇怪的感觉，烧得人站立不稳。
他又要往下栽去，就连一句反驳她的话都说不出来。
宁姝单脚抬起就抵住他的胸膛，双手环胸，懒懒散散，大大方方欣赏着对方潮红的脸。
看看，多好看！
就像是草长莺飞的二月天里，枝头绽放的桃花一样，漂亮得叫人垂涎。
往日高高在上，矜贵又娇气的人，忍不住抓她的脚，大掌顺着人削瘦的踝骨死死攥紧，一双赤金的眸被水色盖住，雾气蒙蒙的。
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字眼，灼热而又凶戾：“宁姝！你做了什么？！”
体内某种禁锢的力量似乎有散出的趋势。
宁姝灰眸一弯，唇勾起：“做了点喜欢的事情呀。”
虽然为了小漂亮，她可以任由他为所欲为，但是她这个人，向来就坏，喜欢的东西，只是带在身边怎么够？
万一跑了怎么办？
那当然是给他镶嵌一个定位器呀。
这样不管他到哪里，她都能找到他。
要是乖一点的，那她就纵着一点，要是不乖的，那她就挖了他的眼睛，虽然很遗憾，但是......
谁叫她坏呢？
她眼底是清清楚楚的坏意，没有丝毫的良善在。
西汀州咬牙撑起自己的身子，当着她的面，往旁边一倒，倒在她的腿边。
她撑着下巴看他，毫无动手搀扶的意思：“别挣扎了，这东西融合很快的，你忍一忍，融合完了，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向来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小漂亮这次居然没有继续任由她为非作歹，而是不知道从哪里拿了把匕首出来，纯黑的，都看不见刃在哪里。
像是一道影子。
他沾着血的唇抿紧，眉头紧锁，头发在方才跟她动手的过程中，有些凌乱。
到处都是血，有种诡异的美感。
手指上也沾着血迹，双手握着那把匕首，面不改色地朝着自己方才被镶嵌的地方，狠狠剜去。
他动手干净利落，她也没有故意阻拦，眨眼间，那流光溢彩的小东西被剜去大半，还有一小半嵌得更深，用刀子显然不合适了，
于是他垂眼，用那双皙白的手，插进皮肉中，将试图融合的最后一小块，生生拽了出来。
脱离皮肉的那一刻，某种将要被打破的禁锢才终于停下。
他被绑着手，血迹四落，白皙的骨指上，满是鲜红。
长睫微抬，带着独属小少爷的风姿与疯狂。
灿金的眸直视始作俑者：“无功不受禄，不敢邀功。”
“啪嗒——”漂亮的东西摔在地上，碎了。
里面的东西也彻底散去，再看不到丝毫痕迹。
他用这样直白而又决绝的方式，告诉她，他不是那种容易被蛊惑的人。
纵然她给他想要的一切，但是那又怎么样？
他不想做的事情，没人可以强迫他。
宁姝眼中的光愈发炙热，她突然觉得，那双眼睛不该被挖下来当作一件珍宝。
那眼睛如果不是在他身上，似乎不值一提。
“你赢了，西汀州。”
他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带着更深的兴趣，而不再是流于皮囊的喜好。
他知道，这位比他还要傲慢的宁小姐，终于愿意垂眸看看他了。
“不止如此。”那远远不够，只是一个行为举止，并不够。
所以，他缓缓掀起唇角，一字一句道：“宁小姐，我的血，有毒。”
剧毒。
方才东西镶嵌进去的时候，他根本没办法控制，毒素一股脑地涌了过去。
老实说，他现在也不确定，她还能不能活。
如果活不了，那他就得出手救人了，如果活得了，那她的实力，就更加难以估测了。
宁姝舔了舔唇，咂舌顿了顿，老实无比：“没有感觉，你的毒过期了？”
她风轻云淡地起身，垂眸瞥了他一眼，伸手将人从地上扶起，解开他手腕上的禁锢。
那里已经都是深深的红痕了，甚至有的都已经发紫了。
宁姝盯着看了两眼，最后俯身亲吻了一下他手上的伤痕，轻声细语：“这是你的奖励。”
“我很喜欢你，送你一个愿望。”她一点儿也不掩饰自己的坏，自己蛊惑的意图，“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给你好不好？”
西汀州半垂着眸，下一刻，抬手直接朝着她的喉咙处锁去。
坏东西，欺负人还想糊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