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枫此刻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些,抬头看向燕凌夜那坚定的双眼燕凌枫迟疑的样子问道:“哥,我觉得你比我更适合做这个太子,更适合当一个明君。”
燕凌夜双手背后,嘴角轻扯,两眼柔和的说道:“凌枫,你知道本王没有这个意向,也不感兴趣,更何况现在本王有了浅雪,现在只想跟她安安稳稳过今后的余生就已经很满足了,所以你要替父皇分忧,你天性善良,心系天下,只管当一个贤史明君即可,你身后的危险有本王在,绝对不会让他们伤你分毫。
”燕凌夜将深藏在心中的话尽数诉说,燕凌枫浑身一震,他一直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得不到皇兄的肯定,却没想到自己早就已经得到了他的肯定燕凌枫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让黎民百姓过上他们想要的生活,让皇兄安心的过自己想要的太平盛世。
“哥,你放心,弟弟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
“嗯。”燕凌夜回道。
“明日你随本王一同迎接外邦使臣,但要记住不得马虎大意,这次他们来定是为了两国今后贸易而来,若是出了什么状况,父皇定会怪罪下来。”
燕凌夜想着明日的迎接外邦使臣若是他去了肯定会如虎添。
两国之间若是合作成功,那今后大堰国更是如鱼得水。
“承贤宫这边看样子已经布置完成,咱们去蹴鞠场看看吧,听说今年他们又买了一批快马,都是难得一遇的好马,听说还准备来一场赛马,赢的人奖励一匹从戍边带回来的汗血宝马,汗血宝马在大堰国境内可是屈指可数,难得一遇,听说现在就在蹴鞠场下的笼子里关着。”
闻言燕凌夜眉头轻挑,汗血宝马确实是难得一遇,若是不去看一下确实可惜。
“走吧,去看看。”
“等等,羽渡尘。”燕凌枫看向远处指挥的侍军统领羽渡尘,将他喊了过来。
羽渡尘闻言,疑惑的过来问道:“太子殿下找微臣何事。”
“听说你手里又关汗血宝马笼子钥匙,你随本宫和皇兄一起过去看看如何。”燕凌枫将他喊到身边问道。
羽渡尘眉头一颤,看向燕凌枫为难的说道:“这是赛马的获胜者的赏赐,现在突然打开来看怕是不妥吧。”
燕凌枫见他尽忠职守的样子叹了口气,看向燕凌夜,嘴角轻挑说道:“今年宴会夜王爷也会参加,只要他一参加你觉得别人有胜算的可能吗。”
闻言燕凌夜无奈的摇摇头。羽渡尘看向燕凌夜,心里不禁犯怵,他的威名自己是听过的,凭借一人之力就将西延国大军击退,武功高强,无人能挡,他也不禁暗自佩服燕凌夜,想了想片刻后点了点头:“太子殿下夜王爷随微臣这边来。”他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将燕凌夜他们二人往蹴鞠场带去。
马笼锁链被羽渡尘打开发出清脆的锁节碰撞声,笼子里发出汗血宝马的嘶吼声。
“果然是好马,声音浑厚,气势压人。”燕凌枫不禁赞叹道。他们两个现在一旁,羽渡尘将暗布掀开,一匹带有修长优雅的四肢那纯色飘逸的毛发,头细颈高,皮薄毛细,步伐轻盈,浑身吸引人的赤棕色。
“这就是让天下人都梦寐以求的宝驹,听说它可日行千里,不知是真是假。”燕凌枫赞叹的想要上面摸它,却被羽渡尘拦住:“太子殿下,它性格高傲,若是不能一下子降服它后果不堪设想。”
听他这么讲燕凌枫忙收回手。
既然是名马,性格难免孤高自傲,燕凌枫可不想被它所伤,更何况他是马赛的赏赐。
“性格孤傲的宝马,一般一生只认一个主人,若不是它认可的,难免会被它所伤。”燕凌夜盯着汗血宝马的眼睛,突然想到了浅雪,不禁低头浅笑,它让燕凌夜又想起了浅雪,她生气的模样就跟这匹马一样,生人勿近。
“哥,你若是喜欢那就夺得这次马赛的魁首。”燕凌枫见他一直盯着这匹马看,看似很喜欢的样子,闻言燕凌夜挑眉:“本王什么时候说要参加马赛的。”
“你不参加吗。”燕凌枫闻言,一愣,这可是汗血宝马,他竟然说不参加马赛。
燕凌夜见他不敢相信的模样,点点头。
燕凌枫觉得这实在是太可惜,长叹一口气,灵机一动说道:“哥,浅雪姑娘可是最喜欢这种稀罕玩意,更何况这是匹宝马,想来她一定感兴趣,若是让她知道又这么宝贝的东西你没争取,她该有多失望啊。”燕凌枫看着他一脸奸诈的摇摇头。
燕凌夜闻言,低头思索着:“本王参加。”
“这就对了嘛,马赛少了哥你,一点意思都没有。”燕凌枫见自己计谋得逞,得意的笑着,现在只要跟他提顾浅雪,别说是参加马赛,就算是让他参加大后天所有比赛他都在所不辞。
“走吧,所有该看的都已经看过了,回去议事。”燕凌夜抬头看向天上炙热的太阳,双眼都无法完全睁开,突然有些乏困,阵阵微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竟有些凉爽,燕凌夜扭过头看向羽渡尘道:“明日你随我们一同去城门外迎接外邦使臣,到时你安排一些武功好的侍卫暗中隐藏,时刻警戒周边情况。”
“是,王爷。”羽渡尘接到这么重要的命令,心情澎湃着,心想着夜王爷能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可见自己在他心中还是有能力,这也致使他今后有大番成就的原因。
“走吧。”闻言燕凌夜点点头,一手摆置身后,一手附在腹前,转身就走。
燕凌枫也满意的拍了拍羽渡尘的肩膀什么也没说就赶紧跟上燕凌夜。
两人到了燕凌枫的书房后燕凌夜才得以放松,一手扶额,揉弄着太阳穴,眉头紧皱着。
燕凌枫见他一副憔悴的样子,不忍的问道:“哥,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好好休息一下。”说完就伸手示意宫女为他斟茶。
燕凌夜摆摆手,双目紧闭,头痛逐渐缓轻,端起桌子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茶道:“不用,等宴会结束后再休息也不迟。”说着燕凌夜就打了一个哈欠。
“宴会的是你多留心,本王去翊坤宫看看。”燕凌枫知道翊坤宫是什么地方那是燕凌夜母妃的寝宫,他母亲去世后,他就直接搬出宫外住,很少去翊坤宫,每到他有心事的时候他就会去走一圈,坐很长时间。
“我命人送你过去吧。”
“不用,本王自己去。”燕凌夜起身摆手拒绝。燕凌枫闻言叹了口气,看着他憔悴的在往翊坤宫方向走去。
翊坤宫自坤贵人去世后再也没人住进去过,燕乙生不一样有人打破翊坤宫的宁静,燕凌夜走在熟悉的小道上,发现这条通往翊坤宫的路上没有一丝杂草,但也不像是有人经常来的样子。
这里承载了自己幼时所有回忆,不管是开心的也好,痛苦的也罢,在这里他只记得母亲生前对自己温柔慈祥的笑。
那时自己和母亲是这宫里所有嫔妃皇子欺负的对象但他却并没有因此觉得自己是个累赘,母亲为了让自己生存下来,狠下心让自己同宫里最残忍的师傅学武功,如今自己有了偌大的权利,可母亲却重病身亡。
燕凌夜打开沉重的大门,屋内依旧是母亲生前的样子,看样子父皇经常派人打扫这里,燕凌夜伸手在桌子上一抹,一点灰尘污垢都没有,嘴角浮现出一丝自嘲冷笑。
如今燕乙生对自己的好不过去为了弥补他对自己和母亲的亏欠罢了。
燕凌夜坐在床上沉思良久,直接侧过身躺了下去,双眼紧闭双手放在腹部一副安详的模样,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在醒来天就已经黑了,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长到以为那就是现实,他又回到了儿时母亲还在的时候,她在院子里精心研究百花酒的配方,一遍又一遍的尝试,院子里摆满了花瓣,满院都是酒香那是他只知道父皇喜欢品酒,母亲就为他酿造一种有一种不同的佳酿,喝酒易醉,醉多误事,母亲就为他钻研这百花酒,酒烈又不易醉,最后终于研制成功,她抱着酒坛子在自己面前高兴的乱转。
“夜儿快看这将会是你父皇最喜欢的酒。”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温柔,慈善。
燕凌夜睁开朦胧的睡眼,发现天已经黑了,自己不知不觉竟睡到了天黑,燕凌夜起身走出门外,关门的那一刻她又想起来母亲讲的那句话:“夜儿别怪你父皇,你父皇也是逼不得已的。”
这是母亲临终前对自己讲的最后一句话,他又怎么能不怪燕乙生,母亲到死他都没出现过一次。
燕凌夜自嘲的笑着,又顺着熟悉的身影小道走到宫门外尚秋已经在宫门外等候已久,终于见到王爷缓缓走了过来,赶紧命人将马车前进,停在燕凌夜身边。
现在的他看起来一点都不疲惫,坐上马车燕凌夜忍住再次去浅雪家的冲动,回府,马车颠簸,算着时辰马车听到了自己府邸门口,却不见人开门。
“怎么不走了。”燕凌夜问道。
“王爷,任欣然。”尚秋将马车帘子掀开,为难的对他说道。闻言燕凌夜抬起头,双眸冷若冰霜道:“告诉她,若是还想活命赶紧离开这里。”闻言尚秋一愣,继而又转过身去将燕凌夜的话如实交代。
“任小姐,王爷不想见你,并且传话说若是你还想活命就赶紧离开。”任欣然却没有一丝要离开的动静,反而一脸憔悴的朝马车喊到:“王爷,妾身知错了,王爷你就原谅妾身吧。”
说着任欣然就要往马车上闯,尚秋赶紧拦在跟前,看着她不顾名声的往车里闯的样子,尚秋替她捏了把汗,虽说他也挺讨厌任欣然的,但也不至于讨厌到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无动于衷吧。
尚秋赶紧上前劝道:“你还是快走吧啊王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真的惹他不高兴了就是你爹来了也拦不住他。”
任欣然却不听劝的继续靠近:“王爷,妾身只是一时妒忌蒙心,求您饶了妾身吧。”
见车内没动静也并不向尚秋说的那样要治自己与死地,任欣然满心欢喜的扒开窗帘,看到坐在马车里隐忍怒气的燕凌夜,满脸柔情的说道:“王爷,你就饶了妾身吧。”
“滚开。”燕凌夜仍然记得浅雪交代自己的,别再杀人,如今他隐忍着要杀了她的冲动,语若寒冰的说道。
闻言任欣然一愣,双手颤抖的松开扒着窗户的手,眼泪瞬间掉落下来:“王爷,妾身知道错了。”任欣然抽泣着,话都说不全。
“你已经不是夜王府的人了,若是今后你在敢来此无理取闹,还给你爹的将会是一具尸体。”
任欣然闻言瞠目结舌,她从来没想过王爷会因为一个不知所谓的臭丫头对自己如此狠心,任欣然像是失去支撑,跌倒在地,无助的看着燕凌夜的马车从自己面前经过,疯了一般的坐在了街头傻笑着。
街上的人都驻足停下来看她,对她指指点点的。
“欣然啊,让开,快让开。”任天阔推开人群,就见任欣然双目无神的坐在地上傻笑着,瞬间大惊失色,命人将她带回了家。
找了城里醉有名的大夫前来给她医治,大夫却说她得了失心疯,什么时候好全靠她自己。
徐娘和任天阔闻言双双晕倒,在醒来的时候女儿已经将自己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皆是拍头懊恼着,急得团团转。
虽说是晚上,但大家仍然能认得出他是任太师之女任欣然。从那以后城里到处都在传任欣然蛇心心肠,陷害她人差点置人于死地,如今罪有应得,上天报应,致她整日疯疯癫癫,得了不治失心疯,但风头很快就被任天阔给压了下来。
从那以后任天阔就告病休假,带着任欣然四处求医。
次日清晨
东城门就大开,门口站满了迎接队伍,虽说不能前几日游街相提并论,但看这阵势。
就知道今日又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一天。
城门口也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群,燕凌夜与燕凌枫两人现在队伍前,一袭赤青色官服,衣领处绣着金花之纹,从衣领到耳下,银珠金丝串联而成帽坠,露出里面层叠的衣衫,同色锦缎系于外袍之上,红色绶带缀着同色的青玉,走起路轻轻地晃荡着,罗袖微垂。
燕凌夜穿着这身官服显得异常威严,跟旁边燕凌枫截然不同,燕凌枫一身金色太子专属衣袍,从这就能看出他是大堰国无比尊贵的太子殿下。
他们两个身材挺拔,在这人群中,一眼就能找到他们,鹤立鸡群。
“依依看是燕凌夜,咱俩过去。”浅雪一大早就听说东城门大开迎接外邦使臣,这么大的阵仗怎么可以错过,所以她起了个大早,叫上谢依就赶了过来,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燕凌夜与燕凌枫他们两个人。
她们两个挤了好长时间终于挤到了最前面,浅雪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燕凌夜瞧,他可真是个衣架子,这么难看的官服都能被他穿的别有一番滋味。
浅雪扭过头看向谢依发现她的目光一直在燕凌枫身上,嘴角闪现一丝窃喜:“在看燕凌枫都要被你给看穿了。”浅雪打趣道。
闻言谢依羞愧的低下了头:“说什么呢,别胡说。”
“害羞啦,喜欢就直说,让人猜来猜去的多麻烦。”谢依看着浅雪一阵无语,心想着:我可没有你这样的魄力。
“燕凌夜。”浅雪捂着嘴往前靠了靠,小声的喊着注视前方的燕凌夜,犹豫声音太小他没听到。“使团来了,使团来了。”人群中眼尖的人看到使团的踪影大声喊叫着。城门两边的队伍瞬间提起精神。
乐队也同时奏响了乐器,整个城门下瞬间热闹。
浅雪这才看向燕凌夜发现他面部没有丝毫紧张,反而游刃有余的指挥着队伍。
使团的人还没到城门就收到大堰国热情的迎接,各个都热情的挥着手给城中的任打招呼。
浅雪仔细的看使团的人长什么样,却发现他们除了黑点儿,好像很这里的人没什么区别。
浅雪瞬间就失了兴致。使团进城见到燕凌夜他们赶紧行礼:“索拉国使臣,哈尔见过太子殿下拜见夜王爷。”使臣右手摆在左胸前,鞠着躬道。
“哈尔使臣快请起,你们大老远来我大堰国为本宫父皇祝寿,本宫高兴都来不及呢。”燕凌枫上前将他扶起。
只见哈尔朝身后摆摆手,一个布满粉色罗帐的马车行驶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