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为医圣传人，一直想着振兴孙家医道，成为医圣就是我最伟大的目标，听到殿下成为医圣的消息，我有些不服……”
孙如玉低头跪着，说到这里，猛然抬起头，对着朱成双眼放光的说道。
“但是现在我知道，康王殿下您的医术是我望尘莫及的。”
“甚至一些理念，远远超过孙家传承。”
“我想拜您为师。”
“您开刀的理念，我也想学学。”
“原来如此。”
朱成看着坦白的孙如玉，多少能有些理解他的心情。
如果真如孙如玉所说，他是为医者本心照顾马皇后。
那朱成还有些钦佩。
至少比起为保命躲远远的其他太医，孙如玉强的太多。
“你跟我回王府，准备明天的手术吧。”
朱成想了想，给出回答。
“是，老师！”
孙如玉兴奋的站起身。
……
回到王府。
朱成交代孙如玉。
“手术的时候，需要几把尺寸不同的刀，必须足够锋利，越锋利越好，让全城最好的铁匠紧急锻造。”
“手术刀一定要细长，各种尺寸都做一把，以备不时之需。”
“防止瘟疫传染的面纱你知道吧，那个东西做小一点，作的便携一些，尽量带起来不要影响操作。”
“还需要一把止血钳，咱们切开病人身体的时候，可能切到重要血管，止血钳的夹子处一定要扁平，有一定空间，能将血管夹住。”
“我想想……”
“麻沸散你也准备一些。”
朱成一连串叮嘱许多。
孙如玉连连点头，毕竟他有足够的医学基础，一些东西理解起来很轻松。
至于朱成本人。
也有事情要做。
蒸馏提升高度数白酒用来杀菌消毒，还得准备抗生素。
最重要一点——
是在脑内模拟，明天切开病灶之后，眼前会呈现出怎样的情景。
是脓液？
瘤？
还是其余的东西。
不知道。
……
时间缓缓流逝。
这一夜。
注定许多人无眠，当然，朱成并非其中之一，他就算是强迫自己，也必须进入睡眠状态。
足够的睡眠。
才能让朱成在手术时保证良好的状态。
很快。
第二天。
手术时间。
朱成和孙如玉进宫，来到养天殿，此时不光养天殿。
方圆一公里以内。
都见不到任何一个人，对此，朱成非常满意，他拿出一个喷壶，走进养天殿中，将床榻附近轻轻喷。
喷壶里装的是高浓度白酒。
也就是酒精。
浓度高达85%以上的酒精，灭菌效果非常不错，只需要简单的蒸馏就能获得。
“进来吧。”
朱成打开门，让孙如玉进来，他和孙如玉在靠近门的地方，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当然，也是经过酒精消毒的衣服。
——虽然整个过程，可能存在交叉污染，但这已经是朱成能做到的极限。
准备完成后。
朱成来到床榻前，看着马皇后，轻声安慰。
“母后，我给您吃一点药，您稍微休息一会，再睁开眼时，身体就能恢复健康。”
朱成拿出麻沸散。
混在水里，给马皇后喝掉。
随着马皇后陷入沉睡。
朱成深吸一口气。
拿出手术刀。
割开皮肤。
本来皮肤下面应该是黄色的脂肪组织，但马皇后已经消瘦的不行。
脂肪组织几乎不存在。
再往里切。
就是病灶。
——一刀划开肌肉，腹腔呈现在朱成的眼中，虽然有足够的医学知识。
但第一次见到腹腔，还是让朱成紧张万分。
“还好……”
看到之前‘水肿’的部位，朱成长舒一口气，并不是积液。
而是一颗大囊肿。
囊肿几乎所有人都长，只是马皇后这颗囊肿的位置有些刁钻。
——在肾脏边上，而且随着囊肿的长大，肾脏表皮组织被蹭破。
有皮损。
皮损的存在，让炎症持续发作，无论用多少抗生素，必然都无法解决问题。
“接下来，就是切掉这颗囊肿了。”
朱成深吸一口气。
开始操作。
……
足足一个时辰，朱成用鱼肠线缝上最后一道口子，才宣告这台小手术才彻底完成。
历史上第一台手术。
它成了！！
“老师，老师，这真是奇妙啊！！太神奇了！！”
孙如玉在一边手舞足蹈路的说道。
他身为第一见证者。
见识到了手术的奇妙，在他眼中，手术俨然是一种区别于古早医学的崭新体系。
令孙如玉沉醉。
“小声一点，不要影响到我母后休息，咱们先出去，陛下应该等着着急了。”
朱成和孙如玉走出养天殿。
门口有一道身影等候。
并非是朱元璋，而是二虎。
当然。
朱元璋并非，为了不暴露身份，马皇后危在旦夕，老朱还思考在朱成面前隐藏身份。
多少有些大病。
老朱害怕。
就像朱雄英、朱标死时一样，朱元璋并没有第一时间杀太医。
而是躲在角落里。
像是一个可怜的老人一般，等待着锦衣卫将绝望的消息传在他的耳边。
“康王殿下，如何？”
二虎担忧的说道。
身为朱元璋身边最近的人，二虎知道，如果马皇后出事，朱元璋遭受巨大打击，身体怕是会承受不住。
“……”
朱成深吸一口气，随后展颜一笑，对着二虎攥紧拳头，在空中猛的一挥。
“呼——”
这名锦衣卫指挥使，也终于由衷的放松，长舒一口气。
“手术成功，基本没有问题，如果恢复的好，康复只是时间问题。”
朱成给出判断。
马皇后的身体，其实并没有太过严重的问题，只要方法得当，完全可以治愈。
“多谢康王殿下，大明有您，实在是一大幸事。”
二虎由衷的说道。
随后转身离开。
……
御书房。
偌大的御书房恢弘敞亮，以往朱元璋都是坐在书案后，纵览全局。
可是现在。
这位老人，却是蜷缩着身体，蹲在角落里，双眼竟然有一丝丝浑浊。
“吱呀。”
伴随着一声木门被推开的声音，二虎走进来，朱元璋见到二虎之后，第一反应竟然是想逃走。
类似的消息，他已经听了两次。
可是……
他又能逃到哪里？
“陛下，好消息。”
二虎进入御书房后立刻说道。
“真的？”
当听到‘好消息’三个字后，朱元璋眼中的浑浊散去。
快速站起身。
“真的是好消息？”
“对！”
“手术非常成功，康王殿下说了，大概半天后，马皇后就能苏醒。”
“之后只需要吃一阵子抗生素，身体就能痊愈。”
“……”
听到消息后。
朱元璋没有狂喜，只是来到书案后的座位上，缓缓闭上眼睛。
苍老的眼中，流出一行泪水。
平静之下。
心如波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