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们这种业余选手,即使有剧组的关系,也不可能去专业的赛车场,不过这是沪市最大规模的赛车爱好者俱乐部,场地一点不比专业的地方差。
一进来,随行的工作人员就联系起俱乐部的负责人。过了两分钟,便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时髦男人,穿着黑色皮衣,染了一头红毛。还未等工作人员去跟他交谈,他就瞪大了双眼跟殷殊打起了招呼,“哟,今天怎么有空来了?”殷殊瞅着他轻轻地摇了下头,“参加个恋爱节目来约会的。”
负责人得到眼神的示意,动作显得有点奉承的意思,识相的没再多说什么。于是和工作人员到一旁沟通,趁这时间,我们两个分头去换了一身赛车服。我选的是一款红色的,配合高挑的身材,傲人曲线被紧紧地包裹起来,英气中带着几分性感,就像《新世纪福音战士》里的“明日香”,于是我也梳了个同款发型,变成黑发版的“EVA的驾驶员”。
换好衣服的殷殊也出来了,的确身材好就是有看头,一点也不比我逊色,深蓝色赛车服隐约透出一块块肌肉的形状。我并不懂赛车,只是想趁此机会去体验一下刺激的感觉。穿得再好看在这种激烈危险的极限运动里没有一点用处,一旦意外发生,再美丽的身体也随时会支离破碎。相比之下,殷殊显得从容自在,一眼就看出了我有些紧张。
他并没有嘲笑我对赛车方面的无知与大胆,很耐心地从基础开始讲解:“赛车呢,主要根据场地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野外的,事故率高比较危险,另一种呢是在室内的,也就是这里的直线竞速赛,国内的比赛很少。”他一边说,一边轻车熟路的带我来到一片空旷无垠的赛车跑道上,宽阔的柏油马路,长长的赛道一眼难望边界,在弯道处的两侧还摆满了橡胶轮胎。
殷殊带我走向一辆白色的跑车,我认出车后面的文字“时捷911Gt”。他细心地先检查了跑车的机盖锁,断电和灭火器的开关,一边帮我佩戴头部的防护,一边为我讲解着:“首先是防火面罩,要戴在最里面,然后才是头盔,头盔下面这块儿颈部的保护系统叫做‘汉斯’。因为一旦发生车祸,最危险的就是头颈的部位,皮外伤总会治愈,唯有这里不是致命就是半身不遂,一定要仔细。”
我点点头,“我明白,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刚才你去检查灭火器,还有给我戴‘防火面罩’是说出事故的话,还有着火的可能对吧?你放心,赛车这样危险的活动我不会掉以轻心的。”他露出一个欣赏的笑容,点头表示肯定,“对,首先就是要保障自身的安全,毕竟只有好好活着才能享受到乐趣。”
随后,殷殊打开车门,让我到副驾驶上,而自己坐上了驾驶位。旁边的工作人员帮我紧紧地扣在座位上,而殷殊则显得十分专业,在戴好护具后,自己系好了复杂的六点式安全带,最后才带上赛车手套。这辆911只有两座,内部舒适性舒适性不高,空间略显拥挤,因为专业的赛车会将一切的设置以速度优先,而所有其他功能性的东西能减则减。车内方向盘是可拆卸的,十分小巧。殷殊告诉我,赛车的挡杆和刹车都与家庭轿车不同,在这方面的专业术语中称为“序列式变速器”。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在车顶前方不影响视线的位置上,安好了一个便携式的摄像头。也许是因为他是常客,俱乐部的工作人员除了嘱咐我注意安全,对他显得很放心。一切就绪,只等他发动。
他行云流水般地操纵起来,目不斜视,语气轻松地跟我说了句“别害怕”。跑车立即启动,转速表、迈速表迅速转动起来,发动机也开始轰鸣。一秒,两秒,三秒,不到四秒钟,迈速表的指针已经达到100,周围景物逐渐模糊起来。我不敢再分心,身体和头部保持绝对的端正面向前方。
迈速表还在继续往上升,从赛车启动到指针指向200的位置,也不过十秒钟左右的时间。殷殊却并不满足,继续加速,在这段笔直的赛道上,达到了将近三百迈的时速。
此时此刻,耳边是“呜呜”声音震耳欲聋,带动着整个脑袋一起嗡嗡作响,全身都在震动着。感觉就像上次在游乐场坐过山车一样,所有的感官、触觉和听觉全部乱做一团,来不及惊恐这样的速度,根本就没有思考能力。只有一种从胃部往上的不适,好像内脏都在翻江倒海,头晕目眩。我不敢扭头,只用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殷殊,动作十分正常自如,依然是沉着冷静,专心致志。
我回过神继续目视前方,远处第一个弯道出现了。殷殊早就做好了预判,精准地找到近弯点,一系列降挡的操纵,一气呵成、潇洒流利。直到拐出出弯点,几乎极限的速度仍旧平稳。我逐渐被他的镇静所感染,习惯了不适的感觉,慢慢地释怀宁神。
他一口气跑了三圈才缓缓放慢速度停了下来。我还算争气,直到结束,也没有呕吐,更没有哭喊,抓住他伸来的手,被搀扶着下车。
两个人摘下头盔,重新畅快地呼吸,大概是开得尽兴,殷殊的笑容也特别舒展,他看着我,目光里的欣赏毫不掩饰,“看不出来啊,小丫头胆子不小。我一直想找个跟我一样喜欢刺激的女朋友,没想到好不容易遇到了,竟然是个小女孩!小点儿就小点儿吧,感觉还不错!”
我还没有适应好踏在稳定的陆地上,心跳也没有平稳下来呢,这几句不知道是夸我还是在瞧不起我,我也来了脾气,“年龄小怎么了,你不要仗着自己老就瞧不起别人!我经历过的可未必比你少。”
“哦?是吗?你说的也有道理,可能我真的老了,不懂现在年轻人的生活。你倒是让我很惊喜,愿意教教我,带我去看看吗?”他的眼睛亮得简直在发光,话这么说可没信他真觉得自己老。
“没有驾照的话可以开吗?我只差一点儿就能报名了。”
“原来不是小点儿,你竟然还没成年!我倒真成老牛吃嫩草了!确实是没试过,不过也蛮有意思的。”他挑挑眉,继续说道:“开赛车要考专门的‘E级执照’,不过这里没有其他车,有我在旁边看着,开慢点练练,跟他们说说应该也行。”
我重新戴好护具,嚣张地问他,“怎么样,换个位置,敢坐吗?”
殷殊用行动告诉我,他的胆子可不比我小,“可是你还是头一次坐赛车,会开吗?”
脚下开始用力,踩着油门,“我高考可是考了七百多分,别小看我的学习能力!”他向后一靠,并不害怕,“国内的高考,的确很难。”
虽然跟他比起来一百多迈算是很慢,不过这也是在高速公路上才能跑到的速度了,敢坐我的车是需要很大勇气的。我只是胆大,并不是没有自知之明,只是想看看他的胆量,所以在弯道前就停下来了,毕竟我很惜命,缺胳膊断腿的也不行。
这一下午玩得非常尽兴,我们不想就这样回去,随便在外面吃了点东西。摄像人员更没有催促的意思,一直耐心地在旁边拍。殷殊提议带我去disney乐园看夜景,我也欣然答应,便和节目组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