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暴雨过后的太液池,原本亭亭玉立的荷花和荷叶显得有些凌乱,周边的花草也被摧残一般的东倒西歪着。水涨的有些高,听不到什么虫鸣蛙叫。
郭瑛的尸体就那样安静的漂浮在水面上,没什么神色的面庞在墨绿色的池水映衬下显得格外惨白瘆人。
发现她的宫人吓的腿脚瘫软,而后赶来的宫人纷纷跳入池水中七手八脚的将郭瑛打捞上来。只是可惜,郭瑛早已没了呼吸,身体都已经开始僵硬。
听到呼救声,向岚急急赶到,而后赵顼也从书房赶了过来。二人看到郭瑛尸体的时候,面色都十分难看。
宫人搬来两把椅子,赵顼和向岚坐在原地等众人回话。
御医仵作很快就来了,判断说,郭瑛是酉时左右落水而亡,如今已经亥时一正,其间约有两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她身上并无外伤,胸肺充水,口鼻中有水草,确是溺水而亡。
郭瑛身边的嬷嬷和宫婢赶来的时候,哭着跪了一地。她们诉说着,只以为皇后娘娘留了她用膳,而且同她一起去的贴身宫婢珍儿也没有回来。她们本想着人去打听一下,又怕是才人惹了皇后娘娘不高兴,不敢去。
向岚大惊:“你们是在指责本宫吗?郭氏下午与李氏坐了片刻,暴雨快结束的时候,一起离开的。你们的才人不见了,你们不着急四处找人,攀扯本宫做什么?”
郭瑛身边的人都不敢说话,只伏地哭着。最后还是喜嬷嬷勉强回话:“我们也在外面粗粗找了一圈,也不敢惊扰了各位贵人。寻觅不到,才猜想的……”
人都掉入池水中了,怎么可能寻得到?向岚头疼的厉害。从邢贤妃孩子没了开始,大皇子紧跟其后薨了,如今还死了一个宠妃。短短不到两个月,已经闹的天翻地覆了。
赵顼听着向岚的话,冷声说着:“去吧李氏叫来。”
不一会李书锦就急忙来了,她听说郭瑛落水没了,心里也十分慌乱。毕竟下午她们二人才起了争执的。
见到赵顼冷脸坐着,李书锦连忙跪下:“陛下明鉴,郭才人之死与臣妾并无关系。下午的时候,我与郭才人一起去拜见了皇后娘娘,之后逢大雨,我们二人陪着皇后娘娘说了会话,等雨小一点的时候我们就离开了。”
向岚有些着急:“那之后呢?”
李书锦接着说到:“我们一起离开的,而后因着她对我不甚热情,我们二人也没说什么话,走到御花园的时候就分开了。我直接的回宫,而李才人好像是往御花园去的。我并没有询问。”
“你们二人分开的时候,郭氏可是一个人?”赵顼问着。
“她的贴身宫婢陪着她的,她们二人一起。那宫婢还帮她撑着伞。”李书锦认真的回答。
“可有人证明你们分开的时候她还活着?”向岚问到。
李书锦听到这个问题心里一紧:“刚刚暴雨,路上人不多,妾、妾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我们分开……但是,真的不是我!我没有谋害她!”说着,她就哭了起来。一半是害怕,一半是委屈。
赵顼挥了挥手:“先将李氏关押在她自己宫里,不能让任何外人接触。待事情查明真相之后再说。”李书锦哭着没办法回话,也知道此刻说什么也没用,只能跟着宫人和侍卫回了她自己的宫里等着。
赵顼皱着眉头吩咐道:“去把郭氏贴身宫婢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完,他看了向岚一眼,没说什么又吩咐了李宪几句,就回去了。
向岚看到赵顼看向自己,腿软了软。她向来琢磨不透他的心思,此刻只内心更加煎熬起来——怕不是赵顼也怀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