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医生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往后退了两步：“小……小何，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小何’这个医生，虽然古怪，总是带着白布，那厚实的白布将眼睛一蒙，明明像个盲人，却什么都能看到……再加上戴口罩，远远看去，脸上就是一片白，只能看到露出来的一点点额头，显得十分怪异。
这些事情在医生群里并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医生怪胎，但耐不活人家确实研究的不错啊，院长都不在意的事情，其他医生再怎么在意也没用。
但‘小何’原本是很爱说话的，哪怕他说的都是些嘲讽或者阴阳怪气的话，但好歹也是爱说话的，当一个怪胎爱说话的时候他或多或少在别人心里都不会是非常高冷的形象。
可现在……黎然扮演着‘小何’时，他并不擅长伪装音色，他也模仿不出来‘小何’的声音，那还不如直接不说话呢。
这个打扮的‘小何’一旦不说话，就会显得阴森森的，很容易让人感觉到害怕。
男医生都这么说了，可黎然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他，那白布比平时蒙的薄一点，隐隐透出眼睛的轮廓。
这下男医生是十分确定自己看到了一抹红色了，忽闪忽闪的，透过白布异常显眼。
“你……”他又开了口，手指着黎然，但很显然他把黎然眼睛的红色想错了地方：“你的眼睛在流血？！”
“……”黎然一阵沉默，但用沉默代替回答，他默默点了点头。
“？！”男医生这才明白为什么小何今天一整天都没说话，天啊！做学术研究研究到眼睛出血！！这是多么让人敬畏的事情啊！！！！！
他看黎然的表情一下就变得肃然起敬，一把抓住黎然的胳膊，“那你快去休息吧，小何！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救命啊我真的笑鼠了，黎然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到言外之意！]
[言外之意：你真辛苦，你真刻苦，那接下来就交给我了（一把抓过）]
[言外之意：你的研究成果？哈哈都是我的！！！]
[可你们就没有想过吗？黎然有什么研究成果啊……他就是在白纸上乱画消磨时间罢了。]
[我不理解为什么黎然不直接去找线索，而在这里浪费时间诶……感觉有点无聊。]
[？你在说什么，他去哪里找线索，办公室就在这里，而这里还有那么多npc，总不至于把所有npc都打晕吧？]
被误会就误会吧，至少……
黎然看着周围被男医生叫过来的医生们。
至少他吸引了一部分关注，也帮助了他行动。
下一秒，黎然突然站起来，他装都懒得再装，将围过来的所有医生们一拳一个撂倒在地，速度快的几乎就是在两秒钟之内，那些医生们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就一个个扑通趴在地上。
[……我是言出法随了吗家人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要不是黎然不看弹幕，我真觉得你在操控他]
最后一堆医生中只剩下站在他面前的一开始找他搭话的男医生。
这男医生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他张了张嘴，想叫出声，但声音却怎么都发不出来，像被卡在喉咙里一般，男医生扭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同事们，白大褂下面的两条腿哆哆嗦嗦的，一个劲的朝黎然摆手，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害怕。
“别……别杀我小何！我再也不偷你的研究成果了！！！”
黎然正打算连男医生一起处理，听到这话后他止住了动作，改劈为抓，一把拎起男医生的衣服。
之前他就观察过，这个办公室是没有任何监控的，可能是为了保护各个研究成果不外泄，连进办公室的门都是需要特定门卡才能进来的，甚至还有虹膜扫描，其他医生进来都需要扫描虹膜，但‘小何’是个例外——他的眼睛可能确实有问题，因此免去了这部分的扫描。
也是黎然运气好，挑选的这个医生很适合他，换成别的医生，他连办公室的门都进不来。
“告诉我，往病人身体里注射的东西是什么。”
黎然一开口，那冷冰冰又陌生的语气让男医生身体一僵，他下意识的冒出一句：“你你不是小何？！那你是谁？小何去了哪里？！”
也真是难为他了，在这种自己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的时刻，还在思考小何去了哪里。
黎然并未回复他的话，他又一次，收紧了抓住对方脖子的手，男医生只感到瞬间的呼吸不顺畅，他努力抓着黎然的手臂，锤了两下纹丝不动。
“回答。”
“……我。”男医生艰难的冒出几个字：“我回答了你就会放过我吗？”
他明明是个医生，却在其他医生们倒下的时候，连生死都没探查明白，他看黎然的架势总觉得他直接把人给做掉了。
但实际上，黎然并不是这么丧心病狂的人，不管游戏里发生了什么，Npc们就是系统一开始设定好的程序，说白了就是再有感情也是设定出来的，它归根结底并不是真的人。
即便是Npc做错了事，那也是系统安排的，和Npc本N是没有关系的。
再退一万步说，这个Npc做的事情有违人伦，违背常理，那也是因为这个Npc身上那部分属于调取记忆的人类的事情，而不是Npc的问题。
因此黎然在对Npc们下手的时候都会掂量着来，他并没有直接把医生们全都干掉，只是用手刀将他们劈晕了而已。
“会。”
得到肯定答复后，男医生还想再确定一下，但又怕黎然生气，硬生生给憋了回去。“你问的问题……注射的东西，是瓶子里的透明液体吗？”
黎然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嗯。”
男医生看了黎然一眼：“……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知道这个东西是想干什么，但你既然问了，就说明你是知道，人在缺失纹身之后的表现？”
黎然微微点头。
男医生松了一口气：“那说明你也是知情者，这个事情是可以告诉知情者的。你所看到的‘生理盐水’，实际上是人类身体里调取出来的水分。”
“？”黎然皱起眉毛，有些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这个世界上的人类们，会用各种各样的方法让自己活下去，例如卖血，将新鲜的血液卖给中间商，以此获得金钱。”
“而因为纹身的事情，导致许多病人处于一种严重缺水的状态，但他们并没有死去，苟延残喘着，普通的水源根本不足以弥补他们身体内的亏损，久而久之，身体状况会越来越差，最终拖死。”
“于是……衍生出来的职业，叫做卖水人。用一种特殊容器调取健康人类身体里的水分，再将水分进行加工和预处理，去除杂质，注射进病人们的体内，可以极大程度的弥补身体的损失，长此以往……是会有痊愈的可能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