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的信奴……”
这句话让卡里恩有些吃惊，但仔细一想，才发现确实如此。
虽然整个大陆基本都被人类占领，但无论是哪个国家、哪个教派，都是在神的影响下活动。
除了企图篡权的特拉维斯之外，卡里恩还从未听说过有谁会想要忤逆神。
坐在卡里恩对面的仓赫看到他若有所思时，随即又道:
“抱歉，我说话比较直，无意冒犯你和你信仰的机械之神。”
抬起头，卡里恩道:“不必在意，本来就不存在机械之神。”
卡里恩明白，以仓赫上千年的见识，是否有机械之神肯定非常清楚，所以他没有必要在他面前弄虚作假，否则到时被戳穿更为尴尬。
而且这个谎言不可能一直说下去，现在已经将机械神教发展出一定规模了，也给辖区内的民众带来了很多新的发展。
所以也差不多是时候慢慢褪去谎言的外衣了。
在适当的时机，采用更容易让人接受的话语，应该可以将谎言的负面影响降低。
而现在面对仓赫这种层级，卡里恩大大方方说出来即可。
“果然……”
仓赫并没有感到意外，说道:
“在神显时代，我就没听说过有机械之神。而在神隐时代，也几乎不可能有新神诞生，否则众神早就坐不住了。
“像你们机械神教这种情况，历史上也并不少见，大多数圣魔导师在争取信徒的时候，也都是以神自居，加一点虚构的成分，否则很难获得民众的信仰。
“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们的教宗是谁，他是如何让普通人也能够使用魔法的？”
仓赫虽然十分确定机械之神并不存在，但任何一个教派的发展，至少也得有一个圣魔导师来担任教宗。
否则创建一个教派又有什么意义。
对于他的问题，卡里恩露出笑容，说道:“这个：属于我们机械神教的私密信息，你想要了解的话，可是需要更多有效的情报来交换。”
仓赫闻言也笑了:“这是自然，情报交换，也需要等价。这个问题先按下不表，我换个问题。”
停顿了一下，仓赫表情略微严肃，又道:
“你也应该知道，我们精灵族外表和人类有很大差异，所以很难在人族之中获取到各个教派的详细信息，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谁在篡夺黑暗之神的神权，他是怎么做到的？”
仓赫从欧若拉那里得知，黑暗之神的领域之所以在衰弱，就是因为有人在篡权。
但具体欧若拉并不说，只是说她是从机械神教的老板卡里恩那里得知的。
卡里恩捏着下巴，说道:“这个情报，价值也不小。”
“我明白。”仓赫又道:“下一轮交换，我可以给你提供更有价值的情报。”
“那行。”卡里恩缓缓说道:
“或许你们精灵族很少接触人族，不知道杜兰特王国最近几十年的变化……”
抿了一口葡萄酒，卡里恩向仓赫详细说明了，二十多年前，特拉维斯是如何创建恪守派，又是如何清除堕落派，掌控整个黑暗教廷的。
关于恪守派和堕落派，仓赫在守门人安里娜那里有打听到相关的信息。
但对于恪守派的教宗特拉维斯，仓赫了解不多。
当听到特拉维斯17岁就已经成圣时，仓赫完全是被惊掉了下巴。
17岁啊！
要知道，仓赫是足足花了五百年的时间，才踏入圣阶的。
惊叹之后，仓赫又是一声叹息。
“如果是在《众神协议》签订之前的神显时代，以这个特拉维斯的天赋，绝对能够成神，而且还不会是一般的神！”
卡里恩点了点头，说道:“更重要的，是他的隐忍和心计，能够抓住《众神协议》的漏洞，瞒天过海，夺取神权。可惜最后失败了。”
“所以，这个特拉维斯就是黑暗之神走向衰弱的根源……”仓赫捏着下巴，眼珠转动了几下，说道:
“而且他还活着不是吗，这意味着，黑暗之神的衰弱可能会继续持续下去……”
看着仓赫的表情，卡里恩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又说道:
“所以我们机械神教跟恪守派合作，除了对抗堕落派之外，更重要的，就是要救出特拉维斯。
“如果精灵族有意要合作的话，也可以协助我们将其救出。”
思考许久后，仓赫深吸了一口气，答道:“合作也要一步步来，这件事情后面再说。现在轮到你提问了。”
卡里恩也清楚仓赫正在试探的过程，也不着急，开始了第二轮情报交换:
“我想知道，《众神协议》的内容。”
眼眸抬起，仓赫道:“这个情报，价值可更不小。”
“可以交换你前面询问的关于机械神教的问题。”
“这个交易可不等值……”仓赫想了一下，又道:
“不过我知道的内容也不全，也就行吧。”
点了点头，卡里恩凝神等待着。
“《众神协议》，最早是由大地之神向光明之神提出来的，因为大地之神是最先感应到，世界因为神战，正在走向崩塌。
“而浩劫之战中，光明之神实力最为强大，祂一旦停战接受协议，其祂神也能相继参与协议的签订。
“我所知道的协议内容，一共有五条:
“一、所有神只，只能停留在各自的神界之中，不得踏足世间。
“二、所有神只，需要定期从虚空之中收集力量，修补破损的世界。
“三、将世间所有土地进行划分，众神按照实力，公平分配人族的信仰……”
听到这里，卡里恩忍不住打断道:“公平分配人族的信仰？”
见他诧异，仓赫说道:
“也罢，我多补充一个情报给你，后面记得补还我。
“前面我说了，诸神浩劫结束后，人族已经变成众神的信奴，这是有原因的。
“在浩劫之前，人族是有自己的神的，其名为奥丁。
“奥丁虽然是在神显时代中后期才成神的，但祂实力增长飞快，几百年不到的时间就成为了主神，给其祂神造成巨大威胁。
“而众神浩劫之战的主要原因，就是奥丁威胁到其祂神只，从而遭遇众神围杀。
“尽管奥丁很强大，但终究寡不敌众，就此陨落。
“后来众神对奥丁进行解剖，才发现祂之所以能够如此强大，是因为相比于其他种族，人族的信仰之力更有可塑性，能够更大程度增强神的力量。
“于是众神为了争夺人族的信仰，展开了更为激烈的战争。
“也就是说，在神的眼里，人族，更像是一种资源！
“他们签订协议，就是为了分配这个资源。”
仓赫这番话，彻底颠覆了他以往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也就是说，并非是人族占领了整个恩泽大陆，而是人族的信仰之力产出比更高，所以在众神的豢养下，才遍布整个大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