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镇,丰村。
陈郡伊的父亲名叫陈子安,母亲名叫陈丑菊。陈子安不算帅气,陈丑菊长的却和她的名字一样丑。
二人有两个孩子,女儿陈郡伊生的肤白貌美,儿子陈思维却和陈丑菊一样样貌丑陋。
二人把希望寄托在长相出众的陈郡伊身上,却没想到陈郡伊的离婚风波,传的满城风雨,让他们二人丢尽了老脸。
不过,好在陈郡伊从张羽麟手中骗到了一百多万。尽管名声受损,好在钱袋子鼓了起来,这也算是对他们不错的安慰了。
陈郡伊回到家中,向他们二人哭诉,将今天发生的事和他们全都说了一遍。
虽然有一些事,对不上路,但是这两位老人是相当纳闷相当生气,训斥陈郡伊不该相信通达周周乐这种骗人的直销,更不该把钱错汇给张羽麟。
训斥完陈郡伊,二老决定替陈郡伊出面,找张羽麟的父母谈这件事。
也许是因为他们自己不曾经历过被骗钱的这种事,陈子安显得尤其气愤。
陈子安认为如果张羽麟不把这一百八十万还给陈郡伊,他就跟张羽麟家没完!
下午,王村,与丰村紧邻的一个小村落,也是张羽麟长大的村庄。一处朴素却很整洁的平房大院内。
陈郡伊的父母陪同陈郡伊来到了这里,见到了张羽麟的父母。
看到陈郡伊等人,张羽麟父母打心里很不欢迎,尤其是张振东!
张振东开口问道:“你们来做什么?”
陈子安冷笑道:“我们有事想和你们谈谈,要不咱们进屋说?”
张振东拦住他们,然后推开大门走出院外,转身向陈子安摆了摆手,说道:“有什么事,外面说。”
陈郡伊等人毕竟是想和张家谈要钱的事,张振东的做法尽管让他们很没面子,但是却不得不按照张振东说的做。
三人灰溜溜的走出院外,几人聚集在张羽麟的家门口。
“闺女,这件事你来和你张叔叔说。”
刚才陈子安在张振东面前已是丢了一回脸面,这一次却是把陈郡伊推到了前面。
陈郡伊也不客气,当即将自己汇错款的事和张羽麟父母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却是将通达周周乐的事情全都省略了。
陈郡伊说完,没等张羽麟父母做出表示,陈子安补充说道:
“陈老哥,咱们两家也是多年的交情了,我家孩子挣钱不容易,钱的事,您是不是得给我们一个公道?”
“交情?公道?”
张振东冷笑一声,站出来走到陈子安的对面,用手指着陈子安的鼻子说道:
“陈子安,那一百八十万是你女儿卖脸挣的?
你怎么不把我们两家做过亲家的事也搬出来?
我们家办婚宴,你出过一个子儿没有?
你女儿背着我儿子做出这种事,你管过没有?
你女儿和我儿子离婚,我们家给的彩礼,你还了多少?
我儿子的钱被你女儿全部拿去,你那个时候怎么不和我谈公道?
那个时候,你干什么去了?
你人呢?理呢?公道呢?
现在,你女儿把钱汇错了,倒反过来怨上我儿子了?
你先站在这儿,让大伙儿都过来评评理!”
说着,张振东招呼一声,陈子安想要阻拦,这回却是如洪水泛滥之势一发不可收拾,片刻后,整条街的人几乎都凑了过来。
张振东趁着这股劲,将这些天来积压在心中的怒火,对围观而来的人群全都倾诉出来。
孩子离婚,一张老脸丢尽,既然这件事全镇的人都已知道,那再多知道些又何妨?
是是非非,总该有一个公断!
“张老哥,我还以为他们一家人是来给您还钱的,没想到是来要钱的啊!真是不要脸啊!”
“是啊,他们家怎么能这么做事呢,真是的。换了别人家,肯定早就主动找人家商量彩礼的事了。”
“更可气的是,他们家的闺女给人家戴绿帽子不说,还把人家的钱占为己有。现在把钱汇给人家了,又来找人家要!这得是多不讲理啊?”
“真是太不要脸了!”
面对张振东的倾诉,众人的指责,陈子安此刻真是一张老脸无处安放,恨不得从地上找个缝自己钻进去!
张振东当着众人的面,给张羽麟打了电话。
这时,电话的另一头,张羽麟正要动身回公司。
沈孝文的货物正在紧锣密鼓的安排发送,货物的数量相当庞大,一批一批的货物,账目的清点,只靠柳雅楠一个人维持,似乎有些吃不消。
“羽麟,现在在哪?”
“老爸,什么事?”
“陈郡伊一家三口来我们家了,你不管在哪,不管有什么事都先放一放,你先回家一趟。”
“好的,老爸。”
张羽麟将汇款协议书等证据的复印件随身放好,原件却是放在了车里保存好。
也是幸好张振东电话来的及时,张羽麟很快便能赶回家。
不然,张羽麟只怕又要在路上耽误一个小时。
张羽麟回到家时,家门口已被围观的群众围的水泄不通。
张羽麟从人群中艰难的挤了进来,看到陈丑菊正在和人群中的几个伸张正义的人对骂。
而陈子安却是蹲在一处角落,双手抱着头,跟劳改犯一般。
“你们这帮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说这些,不怕嘴里生疮,烂了舌头!
你们又是什么东西,管我们家的事!谁再说我女儿,我和他没完!
我女儿如花似玉,不愁嫁!”
“你女儿带着个儿子,谁敢要?
就算嫁出去,人家不仅要多养个儿子,还怕你女儿给人家再戴个绿帽子哩!”
“你奶奶的,老娘我今天和你没完!你出来!你出来!咳咳,咳咳……”
这话说的真是解气,张羽麟寻声看去,说话的是镇上的年轻小伙子。
张羽麟认识,小伙子名叫张震,只有十八九岁,小时候也和自己一起玩耍过,人很是机灵。
“老爸,我来了!”
张羽麟走到父亲身边,看着父亲黑白参半的鬓角,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爸是家里的脊梁,自己作为他的儿子,却是发生了这种让他丢脸的事。
直到今天,老人还在为自己操心,自己真是一个不孝子!
张振东拍了拍张羽麟的肩膀,对张羽麟点了点头。
“陈子安,我把我儿子叫来了!这件事,不能只凭你女儿说,让我儿子也来说一说!”
陈子安看到张羽麟到来,如同冷冰化作火焰,顿时有了动力,腾然站起身后,走到张羽麟面前,用手指着张羽麟说道:
“好小子,你总算来了!
郡伊的钱反正是在你这里了,今天,你如果不给我们一个交代,不把话说清楚,我和你没完!”
“放心,我会把话说清楚的。
同时,我也想和您说一句,陈郡伊的钱是不是她自己的,您心里最清楚不过了吧?”
说完,张羽麟不顾陈子安那张忽青忽红的老脸,面向众人,说道:“大家既然都在,那便都给我做一个见证!”
说话间,张羽麟从文件夹里轻轻取出两张对折的纸,双手将纸展开,递交到前排的人手中。
“大家看一下,这是一张汇款协议书。
陈郡伊主动将钱汇到我手中,并且和我签了一张协议书。
大伙儿都知道,陈郡伊和我离婚,带走了我的全部家产,如今后悔当初,把钱还我,这也是好事一件。
现在却要翻脸反悔?
你们说,我能给她反悔的机会吗?”
围观的群众一阵唏嘘,嘈乱的声音中,也是听不清他们各自都说着什么。
张羽麟将遍观众人的协议书取回,这才将一张褶皱不堪的纸交到陈子安的手中。
“这张协议书我复印了好多,这张就送给您了,您收好。”
陈子安此时已是急不可耐的想要看一看协议书究竟写着的是什么。
待到一行行仔细看完之后,陈子安直感觉到血气翻涌,直冲头顶,一时间,竟是无法言语。
“您消消气,我这里还有。”
张羽麟从文件夹中取出了一个手机,从手机中打开了一个录音,张羽麟将声音调至最大。
声音不仅陈子安能够听到,前排的群众能够听到,就连站在远处张振东也能听到。
“我自愿将存款汇给张羽麟!”
这声音,明明就是陈郡伊的声音!
听着自己女儿的声音,陈子安内心的愤怒已是堆积到了极点,无处发泄下,陈子安气冲冲的奔到陈郡伊的面前。
“啪!”
清脆的声响下,陈郡伊的嘴巴顿时肿起了老高。
“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