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不会放过你的!大乾的太子!”帝玉珠的声音冰冷得仿佛能将人冻僵,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决然和狠辣,“我等着你跪地求饶的那一刻!”
面对帝玉珠的威胁,陈镇却毫无惧色,他的嘴角甚至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冷笑。
“你放心!”陈镇的声音同样冰冷至极,没有丝毫的温度,“真到了那一刻,地面上躺着的不是你父亲的头颅就是我的尸体!战争,从来不会有求饶的那一刻!”
说完,陈镇根本没有再给帝玉珠任何回应的机会,他直接给韩擒虎使了个眼色。韩擒虎心领神会,二话不说,转身便大步离去,没有丝毫的迟疑。
看着陈镇和韩擒虎离去的背影,帝玉珠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她冷哼一声,“哼!我倒是要看看,到时候你会不会求饶!”话音未落,帝玉珠也毫不示弱地转身离去,留下了一个决绝的背影。
待帝玉珠走后,陈镇便是开始处理伤口,但是今夜注定是不消停的,陈镇也在极度的疲劳下昏昏欲睡,一觉醒来后,便是发现耳边的嘈杂声消失了,整个帐篷内都显得非常宁静。
掀开帐篷,便是看到典韦和许褚两人时刻把守周边,身上多有风雪,陈镇看了两人一眼,感受着外面的风寒,当即说道:“辛苦你们了!让兄弟们下去休息吧!你们俩也去吧!”
“殿下!外面不安分!俺们不放心!还是跟着你踏实!”许褚直言不讳,典韦也是用力的点点头,看着两人的表亲,陈镇不由的笑了笑,随即说道:“行了!把军中诸位将军招来吧!”
“诺!”
随着升帐的声音在军中响起,那些武将们便如同被惊扰的蜂群一般,急匆匆地赶来。他们的脸上虽然都带着些许疲惫之色,但相较于之前风餐露宿的日子,这一夜也算是睡得相当安稳了。毕竟,这可是他们数日来第一次有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尽管心中依旧有些提心吊胆,但大多数人还是舒舒服服地睡了一整晚。
待众人到齐后,陈镇坐在主位上,揉了揉自己紧皱的眉头,试图缓解一下那难以抑制的疲惫感。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看上去十分憔悴。
“好了,都安静一下。”陈镇开口说道,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先将物资的情况说一下!”
陈平见状,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回禀将军,牛羊的数量实在太过庞大,目前还在清点之中。不过昨夜我已经先清点了战马,不算那些尚未长大的小马驹,此次我们缴获的战马足足有六千匹之多!而且其中母马和种马的数量也相当可观!若是日后饲料供应充足,我大乾也能拥有自己的良马产出了!”说到这里,陈平的眼中不禁流露出兴奋之色。
众人也是兴奋无比,这算是最大的收获了;要知道胡人每次作战都用阉割过的战马,一来是为了防止战马发情暴动影响战争,二来若是战败,大乾也不能得到种马繁育,以免丧失了这个天然优势;今日的缴获对众人来说也算是意义非凡了。
“殿下!昨日末将也清点了不少奴隶!其中有一千老乾兵想要参军!但是……”贾诩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的眼睛通红,这显然不是因为悲伤,而是一晚上没睡觉被折腾的。
陈镇看着贾诩,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他的目光转向了站在后面的常庚和乐鸦青,相比起贾诩的冷静,这两人身上的气息却显得极其不稳定。
陈镇直接开口问道:“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显然对这件事情非常关注。
常庚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然后说道:“殿下!这一千人乃是上次尔湖大战中被俘虏的将士!至今在草原上被当作奴隶已经有十年之久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许多人已经变得骨瘦如柴,身上更是布满了鞭挞的伤痕!”
陈镇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无法想象这些曾经的战士们在过去的十年里经历了怎样的苦难。他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大步向前走去,同时对常庚说道:“带路!快!”
众人听闻此言,急忙快步跟随着陈镇一同向前走去。陈镇刚刚走到奴营附近,远远地便望见数千名白发苍苍、面容憔悴的老者正站在那里。这些老者们个个骨瘦如柴,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一般,但他们却都强打起精神,努力挺直自己那已经弯曲的腰杆。
当他们看到陈镇等人逐渐靠近时,这些老者们显得异常激动,纷纷开始整理自己那破旧不堪的衣衫,并迅速排列成整齐的队伍,以最大的诚意来迎接陈镇的到来。
站在队伍最前方的那位老者,身材格外瘦小,他那干枯的左手伸出,紧紧握成拳头,然后缓缓放在自己的胸膛处。尽管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但其中蕴含的激动之情却让人无法忽视。只听他说道:“原左军校尉!忠侯麾下破虎校尉王忠,参见殿下!”
紧接着,站在王忠身旁的另一位老者也上前一步,同样伸出左手握拳放在胸前,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原西军左都尉麾下偏将齐霄,参见殿下!”
随着这两位老者的参拜,其他的老者们也纷纷效仿,一个接一个地报出自己曾经的官职和所属军队,然后向陈镇行礼。“原天羽军千夫长富泽,参见殿下!”……
随着一声声苍老而又低沉的声音传入陈镇的耳畔,他的目光缓缓地扫过眼前的景象。只见一个个佝偻着身躯的背影,正跪在地上,他们的身影显得如此脆弱和不堪一击。
陈镇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但他的喉咙却不由自主地哽咽起来,仿佛有一股沉重的力量在压迫着他。他看着这些面黄肌瘦的老将们,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
这些老将们,他们曾经是战场上的英雄,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扞卫着国家的尊严和民族的荣誉。然而,如今的他们却如此憔悴和苍老,岁月的沧桑在他们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记。
陈镇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感受,他只觉得语言在此刻变得如此苍白无力。最终,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一句低沉而又悲痛的话语:“各位将军!辛苦了!”
话音未落,现场顿时响起了一片呜咽声。或许是因为压抑了太久,或许是因为终于等到了一个交代,这些老将们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们像孩子一样痛哭流涕。
他们没有被胡人的刀打败,也没有被饥寒交迫压弯脊梁,但是陈镇的这一句话,却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他们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十年了,整整十年啊!他们为了心中的信仰,为了民族的未来,为了国家的繁荣,一直在默默坚守。这十年里,有多少人带着悔恨和不甘,死在了饥寒交迫的夜晚;又有多少不屈的忠魂,倒在了胡人的刀下。
这十年的等待,对于他们来说,是如此漫长而又痛苦。而如今,当他们终于听到了陈镇的这句话时,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陈镇站在原地沉默不言,麾下的众多将士也是面若寒霜,眼神肃穆;好半晌道:“全军何在!”
“在!”
“在!!”
“在!!!”
随着一声声高亢的呼喊声,八千骑兵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陈镇伸手握拳按在自己的胸膛,冲着眼前的诸位老将军喊道:“忠魂不灭!老兵不死!回家!”
“忠魂不灭!老兵不死!回家!”
“忠魂不灭!老兵不死!回家!”
“忠魂不灭!老兵不死!回家!”
“忠魂不灭!老兵不死!回家!”
“呜呜呜!”随着呼喊声如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不时传来,这一刻许多老兵都看向陈镇和他身后年轻力壮的士兵,原本心中的委屈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有的只是欣慰,这一刻,他们的等待是值得的。
“殿下!我等虽老!但尚能一战!还请殿下不要嫌弃!”齐霄快步上前,虽然多年的屈辱,但始终没有压弯他的脊梁。
“诸位老将军!如今大战在即!我军乃是孤军深入!其中危险重重!不如我派遣一支骑兵送各位老将军回去吧!”陈镇看了眼这些老兵,用他们作战,即便陈镇在心如铁石,也做不到这个份上啊。
“殿下!我等虽老!但尚可一战!给殿下断后卖命不成问题!我等在此地十年!家中妻儿如何我等不得而知,但如今两国交战!俺宁可死在战场上!也不要老死在家长!”富清缓缓上前,眼神恳请道:“殿下,这不只是老夫一人之言!而是众人之心啊!”
陈镇神情动容,看着一个个苍老的面孔,陈镇无奈的叹息一声,而后看向陈平道:“仔细将养诸位老将军的身体!等待发兵!”
“多谢殿下!”众人一听,当即叩拜;这些人大多都三四十岁,之所以看的十分苍老,大部分是吃不饱穿不暖导致的,整整熬不过去的都埋在了土里,所以仔细将养着,应当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