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乌城,王元膺一脸疑惑地看着刘知俊,“刘将军,这都三个多月了,为何还不发兵攻打卑谬?”
刘知俊微笑着说道:“不必着急,时机还未成熟!”
一旁的王承班问道:“王建正在招兵买马,若不趁早进攻,等他羽翼丰满,我们岂不是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刘知俊摇头,“招兵买马容易,可是要形成战斗力不是短期能够完成的,我麾下士兵现在三成染病,需要好好调养,慢慢适应这边潮热的环境,而且卑谬城城高墙厚,易守难攻,伤亡必定惨重。”
王元膺眉头紧皱,“可若一直等下去,万一卑谬那边得到其他势力援助,局势更难掌控。”
刘知俊轻笑一声,“我已暗中派人去探查周边势力动向,若有援助迹象自会提前应对,如今我们要做的是养精蓄锐等待一个契机。”
王元膺一愣,“哪里来的契机?时间越久只会对我们不利!”
“呵呵!你们放宽心,一切都在陛下掌控中。”
卑谬王宫外的一间店铺内,徐贤妃再次与唐文扆见面。
“飞龙使,已经过去三个月了,立储之事还没有定下来?”
唐文扆皱眉道:“潘炕已经数次向陛下提起立储,可陛下似乎有些犹豫,毕竟诸位皇子年纪都太小了。”
徐贤妃一脸焦虑,“陛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若不尽快确定储君,万一突然殡天了,诸多皇子岂不是要为皇位互相残杀?”
唐文扆叹道:“这一点陛下自然知晓,可是在雅王、信王和郑王之间难以抉择。”
徐贤妃面露不悦之色,“你究竟有没有在陛下面前为衍儿说话?”
“贤妃多虑了,中书侍郎张格已经上表请立郑王,不少大臣都署了名,而且相面之人也被我们收买,陛下对郑王的好感已经提高了不少。”
徐贤妃沉默片刻,轻轻摇头道:“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陛下犹豫不决就是因为备选太多!”
唐文扆脸色微变,急忙劝道:“贤妃切莫冲动行事,再等等看,陛下还未选择雅王或信王,郑王还有机会。”
徐贤妃很不耐烦,“唐军已经进驻冬乌城了,随时都可能兵临城下,万一陛下有个三长两短,储君之位却没定下来,到时候岂不是乱套了!”
“你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别的不用你操心!”
“臣知道了!”
五日后的一个傍晚,王建正在花园内散着步,一名官宦急匆匆跑过来,“陛下....出事了....信王...信王薨了!”
王建闻言愣了下,身体突然晃了晃,差点跌倒。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官宦吓得扑通一声跪下,颤抖着声音又重复了一遍:“信王薨了!”
王建脸色瞬间煞白,眼神中满是震惊与悲痛。
“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普通的风寒吗?昨日太医还说即将痊愈,怎么现在就薨了?”
“小人不知,午膳信王还吃了一碗饭,气色看上去不错,用膳后一个时辰,信王说有些困便回寝宫休息,谁知....谁知晚膳前叫信王起床的时候发现已经没了气息。”
王建呆立原地,许久缓不过神来。
“马上去信王府!”
王建心急如焚地赶到信王府,看着静静躺在床上没了生气的王宗杰,老泪纵横。
他命人叫来太医,“信王的死因可查清楚了?是不是有人下毒?”
太医神色惶恐,“启禀陛下,殿下的饮食每顿都是一样三份,一份由下人先吃,一份给殿下,一份留存待查 ,下人并无异常,留存的吃食已经命人尝过了,也没有异样,是否中毒要等仵作验完尸才能确定。”
王建犹豫了一下,咬牙说道:“那就去请仵作,朕要知道死因!将府中的所有人都看押起来。”
仵作很快被找来,验完尸后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信王殿下并没有中毒。”
王建脸色一沉,紧紧盯着仵作,“你确定没有中毒?”
仵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人拿性命作保,信王的确没有中毒的迹象。”
王建冲着身旁的亲卫吼道:“马上再请别的仵作过来!”
唐文扆急匆匆赶到,看到现场的状况之后满脸震惊,问清楚情况之后急忙劝道:“陛下,陈仵作是卑谬最好的仵作,他的话还是可信的,您就别让信王殿下再受罪了。”
王建满脸怒气,“信王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可能突死了?这肯定是有人暗下毒手!府中的每个人都要仔细审问!”
“陛下,此时不宜大张旗鼓,以免引起朝局动荡,如今唐军压境应先稳定内部,还是暗中进行比较好。”
王建眉头紧锁,内心纠结万分,他知道唐文扆所言有理,可又放不下对信王死因的疑虑。
“那就暗中查探!”
信王王宗杰暴毙的消息不胫而走,王宫上下人心惶惶,太医们战战兢兢地接受审问。
徐贤妃听闻此事,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恢复了忧虑的神情。
唐文扆急忙约徐贤妃在店铺会面,“贤妃,信王的事情是不是您命人做的?”
徐贤妃面露不悦,“你着急见我就是为了此事?说话可要讲证据!”
“贤妃,信王死的太突然,虽然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可是陛下对此十分怀疑,定会严查到底!”
徐贤妃冷哼一声,“怕什么,又不是我做的,现在信王已死,陛下的选择少了一个。”
唐文扆满脸担忧,“信王的死会让谁受益?只怕雅王和郑王都会被怀疑。”
徐贤妃一脸不耐烦,“行了!这件事不用你担心,尽快催促陛下立储,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我们还是少见面为好!”
“臣明白!”
唐文扆满脸无奈,他现在已经没有重新站队的机会了。
王宗杰的事情调查了两个多月毫无进展,王建大受打击,再次卧床不起,朝中大臣们人心惶惶,担心王建熬不了多久。
中书侍郎张格联合十几名大臣请立郑王王宗衍为太子。
王建心中五味杂陈,王宗衍懦弱贪玩,并非合适的太子人选,可朝中大多数大臣都支持,自己好像没有别的选择,储君之事一日不定,这朝堂便一日不得安宁。
他思前想后终于下了决心,于十月二十六日立王宗衍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