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细细一怔，竟然不知该怎么回答。
以前，从未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她自己也从没问过自己——也不知是不想问还是不敢问。
“虽然我是沾你的光，可是，我依旧很感激三少，除了你，他是这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前十年的青春全部贡献给了我的家人和男友，可是，不要说回报了，他们完全把我当狗一般收拾。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三少没给我们这家店，我现在算什么呢？”
徐小雅自嘲一笑：“我说苗苗没学历不会英语，根本没资格来我们店里工作。但是我自己呢？我也没学历，英文也只会很简单的几句口语。我知道别的同类店，店长全部是本科学历或者研究生学历，还会去国外进行专门的培训学习。但是，我们这店里，一开始就有三少派来的非常专业的店员和培训师，财务会计什么都是现成的，如何跟有关部门打交道，如何避免骚扰纠纷，都有专人负责……与其说这半年是我在经营，不如说是三少背后在经营。货源，客源，活动……几乎全是他安排的人弄好，我其实是个学生，到今天才学了个五六成。若不是三少，我有什么资格在这么好的店工作？”
“！！！”
“三少纯属爱屋及乌，他对我尚且如此，可以想象他对你的感情。要不是因为你，他看都不会多看我一眼。他这样的男人，要不是真心待你，会这么细致周到地为你考虑未来的路？”
她的声音非常勉强：“小雅，你知道，我和他之间就是交易而已……”
“交易？哪个男人会因为交易关系，花几千万送女人去读大学？”
“！！！”
“也许是因为我不了解黄小觉，也不知道他究竟好在哪里。细细，难道他真好得你连他那么难缠的妈妈都能忍下去？”
“……”
“婆媳关系我最有体会。钟明辉的妈还没来之前，他虽然也很渣，但好歹还敷衍一下，没有彻底撕破脸。但老太婆一来，不停地煽风点火，钟明辉很快就面目狰狞，变本加厉。细细，你觉得黄小觉跟你结婚后会永远不变吗？他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完全不听他妈挑拨是非吗？”
颜细细一句也回答不上来。
半晌，她走出店铺，连招呼也没跟徐小雅打，因为她压根就忘了。
甚至压根没注意到有人在旁边凝视着自己的背影。
直到她走远，汪东林才慢慢地走进店门。
徐小雅并不意外，只是恭敬地将他请到办公室，拿出了那个袋子：“三少，这是细细的证件和卡。她说，希望您尽快将法人代表变更。”
汪东林只把那身份证复印件拿出来，是彩色复印，大头照的女孩微笑莹然，眉飞入鬓，十分清秀。
“三少，请您另派一名店长来吧。在新人到来之前，我会像以前那样全力以赴，也会妥善做好交接工作。”
她向汪东林深深鞠躬：“三少，谢谢您。”
汪东林淡淡一笑：“你别急着离开，这店你还得全力盯着。”
徐小雅肃然：“三少，我非常感谢您的好意，可是，我和细细共进退。既然她做了决定，我就听她的。”
汪东林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拿了那一纸复印件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