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圣与神
秒速五十公尺对于机械而言，并不算是多么惊人的速度，即使是一名经过练好训练的士兵，都能够凭借手中的武器拦截下对方。然而当这种速度出现在了，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身材娇小且拥有无序转向能力的人身上时，一种名为恐怖的东西才清晰的展现出来。
莎夏.克洛伊洁芙那惊鸿般跃动的身影，在几个短暂的呼吸间就路径笔直的，出现在了沐羽晨和神裂织火的眼前。女孩那红色的斗篷与金色的波浪长发，不经意间在空气流留下了点点闪耀的光影，随即莎夏就主动变向速度不变的，企图以弧线路径将眼前的障碍绕过去。
莎夏的行动直接宣告谈判的不可能，于是一瞬间沐羽晨和神裂织火，就催动着身体内的力量跃迁到了，几乎对对方不相上下的速度层面中，一左一右企图通过稍显生硬的配合，将那抹幽灵般的身影拦截下来。
凭虚御风的沐羽晨脚踏虚空身姿飘渺从容，他那瞬间变幻的身影根本无法捕捉，幻动的残影隐约描绘着无序的轨迹，而沐羽晨本人则在刹那间就仿佛穿一般，突破了自己与莎夏间那尽十尺的虚空，分毫不差的出现在了她前进的弧形轨道之前。
绝对速度！那是沐羽晨凭借对于风神腿的不断精修，将自身瞬间速度推进到马赫等级之后，对自己所能够完全控制的速度做出的定义。然而此刻刚刚被沐羽晨封住的莎夏，却展现出了远超绝对速度定义的素养，女孩的身体在前进中瞬间加速变轨，在短暂的不足百分之一秒的时间里，她那犹如魅影般的红色身影，就切入沐羽晨的身体右侧，突破了眼前的封锁线。
而与此同时起步动作比沐羽晨稍慢的神裂织火，那圣人体制体强悍生命力所凝炼而成的魔力，也在刹那间赋予了她同等级的可怕移动力。不过相比起沐羽晨，神裂织火却有着一个小小的优势，那就是女圣人手中我持有的七天七夜。
连通剑鞘长约两公尺的七天七夜，在神裂织火的手中划出一条简单，却又蕴含优美弧度的轨迹，凭借着那原本由于配合默契问题，所导获得了一点点细微时间差，女圣人那横置的长刀呼啸低鸣，那看起来细长单薄的令刀刀身，顿时就成为了莎夏身前不可逾越的屏障。
依照常理经过一次变向加速的莎夏，已然没有了能够在那近乎咫尺距离，二次变相横移出七天七夜两米刀身的时间和空间。按照物质界最基本存在的惯性定理，接下来神裂织火那连鞘的刀身，与莎夏的直接接触几乎是理所应当的必然。
然而附身莎夏的天使毕竟是生命树上，存在阶位要远高于人类的超自然存在，这位无法用男女老少等人类概念，去进行形容的天使出乎意料，却有理所当然的用自己的存在，否定了物质界最基本规则的牢不可破。
在不过短短百分之一秒的时间里，莎夏那正在向前高速移动的身影，在没有任何减速过程缓冲的过程下，由急速前进转为了急速后退的状态。那娇小的身影在此过程中，居然连任何的触地动作都没有，某种无形却绝大的力量正无声的，从莎夏那人形的身躯中渗透了出来。
完全有别于物质界的气息，以莎夏为源头四溢出了那样一点，顿时仿佛陨石坠落海洋中，所引发出的恐怖海啸般的无形潮流，就以铺天盖地般的恐怖威势，从精神层面冲击向了沐羽晨和神裂织火的意志，顿时一种神经被冻结的感觉，就在两人的大脑中反射了起来。
然而这种由于气势被压倒的错觉，在对于身经百战的两人而言，不过就是那么仿佛虚幻般的一晃而已。几乎不约而同的激荡旋转气流，以沐羽晨和神裂织火为中心，将地面上的灰土泥石卷动而起，紧接着那气势爆发的异动瞬间平息，然而公路上的空气却仿佛凝固了起来。
一人一圣一神，就这么在各种不到二十公尺的距离，默然相顾般的静静对垒了几秒钟。然后处于三人气息对抗中空气凝固的公路上，却莫名其妙的吹来了一阵不算风的风。莎夏那原本一直挡住双目的金色刘海，被那诡异的力量突然间掀了起来。
那是一双完全没有哪怕半点，可以称呼为人类感觉的眼睛，虽然那对银瞳中存在的神光，远比沐羽晨所见过任何对手，都要纯粹、清澈和强烈，仿佛威能无匹的闪电一般，但那光芒中没有丝毫的感情存在，仿佛那不过只是单纯的水晶或者玻璃球一样。
莎夏那虚幻的双眼仿佛凝视般的，在沐羽晨和神裂织火的两人的身上，漫不经心的那么稍稍瞟了一眼，随即她果断的转向起步，脱离公路用更快的速度，朝着另外的一个方向纵身而去。
沐羽晨那隐藏在头盔下的脸上满是苦笑，而他身旁神裂织火表情也好不了多少，两人目送着速度至少暴涨了一倍的莎夏，谁都没有提出继续进行追击拦截的兴趣，仿佛那刚刚刹那的间的短暂碰触，已然让两人都失去信心了一般。
“那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强大气息！果然是传说中的天使呢！”当莎夏完全从沐羽晨的视野里消失，沉默了足足五秒钟时间的沐羽晨，用充满着无奈的口吻这样说道：“那种等级的东西想要走的话！根本不可能拦截下来的嘛！怎么样！见到十字教崇拜物的感觉！圣人小姐！”
“没有想到真的就这样出现在眼前了呢！”仿佛从梦中醒来一般的神裂织火，那柔美的脸上升起了无奈的表情。“天使的力量根本没有善恶之分！遵从神的指使拯救凡人，就会被人们推崇为天使！坠落到污秽的地上，就会化身为恶魔！旧约神话中就是这样描述它们的！”
“用这样的口吻去解读自己教派的崇拜之物！你们天草式十字凄教还真的……。”对于神裂织火此刻那种毫无崇敬的口吻，沐羽晨虽然不算目瞪口呆却也无比奇怪，不过对于这种继续纠缠也没有意义的问题，他的态度一贯都是点到即止的，谁让华夏对待神灵也是如此呢！
那句话是怎么来形容的来着，恩！没错！有奶便是娘！中国和十一区貌似，真的很相似，也很现实呢！
“我对我刚刚的态度道歉！”望着被质疑信仰的神裂织火，那貌似有点拔刀相向倾向的脸孔，沐羽晨果断的举起双手并转移起了话题。“还要继续下去了！对手可是天使呢！只要让它杀掉上条刀夜的话！一切就都结束了！”
“华夏修行者的意志就只有这种程度嘛？”神裂织火那清冷的声音之中，饱含着呼之欲出的鄙薄，她那双闪耀着紫色眼瞳中，射出的视线刀锋般锐利，仿佛相同穿透沐羽晨的眼瞳，直接触及到他内心中的真实想法。
“道家无为！佛家超脱！道家修长生！佛家求来世！无论那一家，其所求的都不再现世！不然你们魔法侧怎么能够，这么悠然自在的和科学侧，在这个星球上进行两强争霸呢！还不都是因为我们那边的，全都是一盘散沙还热衷于内斗，有事卖国部喷口水！没事口水都没有！”
“华夏没有为了一个人！牺牲更多人的传统！这个叫顾全大局！为了大局！总会有许许多多的人！会被这样或者那样的理由抛弃！哪怕其实他们根本什么错都没有！”脸皮厚比城墙的沐羽晨，浑然没有半点心绪的理直气壮说道。
“在你们这里！这种做法叫做丛林法则！事实上整个世界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就是谁更有良心一点点！毕竟下限无止境，上限很无情！没有最差只有更差！大家够过很很辛苦啊！”
“官僚主义！”带着满脸道不同不相为谋的神色，神裂织火直接扭头转身而去。
“我们龙组是国家机构！不是你们这种教会结社！组织纪律还是要讲究的嘛！！只要是涉及政治的团体都逃脱不了这些！你们清教清教这种组织也是如此！那位萝拉大主教，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启动风吟者紧跟在神裂织火身旁，沐羽晨抱怨着这样对她说道：
“算了！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也只是个小兵而已！上车啦！按照你这样的速度！等你找到上条父子！莎夏估计已经将他们都切碎了！”
神裂织火那精致的脸庞上，浮出了一种颇为奇特的神情，她完全搞不懂眼前的这个家伙，为什么如此的言行不一致，最终女圣人心中的拯救占据了上风，在重新坐到后座抱紧沐羽晨腰部时，神裂织火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句话：“莫非这种矛盾的不一致！也是海那边国家的特色！”
“虽然不太想要打断你们父子情的演出！但是时间不错了上条！莎夏已经朝着你们那边杀过去了！你究竟搞没搞清楚刀夜先生是不是凶手啊！”用风吟者的车轮耕犁着海岸的公路，沐羽晨一边赶路一边联系着上条当麻，向神裂织火展示着最新的剧情进展状况。
“情况不太对劲！我爸的确没有被别人替换！但是他也没有察觉到，周围的人都被替换掉了！这就表示他也受到了天使坠落的影响，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上条当麻充满着气若味道的声音中，满是纠结和不解的疑惑味道。
“看来这个就是天使坠落，为什么没有被完成的理由了！只不过对于这项传说中的大魔术，我们所掌握的资料实在太过于稀少了！所以具体的理由我们也无法明白！不知道刀夜先生能够提供更多的线索嘛？”听完上条当麻描述的神裂织火，冷不丁突然开口说道。
“那个笨蛋！似乎只是为了我，从世界各地购买了很多各种各样的纪念品！希望能够逆转我身上的不幸！”对于天使坠落魔法的形成原因，上条当麻从上条刀夜那里所能够，获得的有价值信息也就这么一点点而已了。
“偶像崇拜原则？”神裂织火沉吟般的说道。
“莫非天使坠落是上条家，那堆不着边际的玩偶，在巧合下拼凑出来的！这样的推论也实在太扯淡的一点点！等等！我联系下上条家那边，看看那位最高等级的阴阳师，土御门元春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新发现！”
…………………………
“干！我的手下刚刚报告说！土御门在五分钟之前，就离开了上条家！现在我们暂时联络不到他！这种关键的时候居然掉链子了！”沐羽晨愤怒的声音犹如咆哮，他这样大声的叫道：“你们必要之恶的人也太散漫了！算了！现在先赶快会和再说吧！上条！我们马上就到！”
“好的！我们会在原地等你们的！”
绿魔网络监视下的莎夏在摆脱掉了，沐羽晨和神裂织火的拦截后，就重新恢复到了之前的常规速度。所以一路保持急速前进状态，用接近六百公里的时速，不断耕犁公路的沐羽晨和神裂织火，无惊无险的敢在莎夏前完成的会和。
不过即使如此沐羽晨等人的时间优势，也不过只有区区不到一分半钟的时间，这区区九十秒甚至都不够上条当麻，将天使坠落向上条刀夜解释清楚，不过唯一让骚年比较欣慰的事情是，神裂织火似乎已经确定了，这次的天使坠落更多就是一次意外。
“假如要安排刀夜逃走的话！就必须尽快！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眼看着神裂织火就这么浪费掉了，自己所争取出来时间中的一半多，头盔下面容上写满无语的沐羽晨，不得不果断的打算了询问的过程。“最多四十五秒之后！不！该死的！莎夏加速了！”
“你怎么知道？”神裂织火满脸好奇的问道。
“要不是任务要求刀夜不能死！谁他喵的在乎这个中年男配角的性命啊！”差点就想要用手捂住脸，在脑子里有些抓狂的无奈咆哮，借以发泄着自己无奈的沐羽晨，耐着性子尽快将手指向天空，随即仿佛从牙齿里挤出字眼般说道：“太空卫星！”
“那我们还等什么！必须尽快将刀夜送走！”
“现在走公路有点晚了！”莎夏加快了自己的行动速度，这表明自己介入剧情的影响，正在积累中积聚的放大出来，要是路上天使同时稍稍神经一下，那上条刀夜不久自投罗网了，所以沐羽晨果断了启用了备用计划。“走海路吧！这样稍微安全一点！”
随着沐羽晨朝着那反射着，夕阳光辉的海面发出信号，随即一艘一直潜伏在附近的潜水艇，犹如幽灵般从海面下浮动了出来。紧接着沐羽晨不言不语一把抓起了，依旧搞不清楚状况刀夜的衣领，施展凌波微步踏波浪而行，将已经被点中昏穴的他，塞到了潜艇的舱门之中。
“现在刀夜是安全了！可接下来的那位天使兄！可不是好对付的呀！神裂小姐！！你确定要对着那位挥动令刀嘛！？”无视了正在那不断哇哇大叫的上条少年，沐羽晨走到神裂织火的身侧，又一次对这位被命运眷顾的圣人问道。
神裂织火没有回答沐羽晨的问题，少女此刻的目光平静而安详，似乎完全没有即将面对天使的压力，又或者是对自己的实力充满了自信。然而这种幽静的沉默却似乎，是对于沐羽晨提问最佳的回答。
神裂织火紧握七天七夜的双手，正无比坚定的对沐羽晨宣示着，自己那无法被动摇的拯救意志，正如她的魔法名“salvere000”对手遗弃者伸出援助之手，所寄语的：对无法拯救之人伸出援手一样。
“呃！这次的行动报告就写成！近距离观摩西方魔法侧，终极战斗力量天使，进而取得第一手资料来编排好了！糊弄那帮外行绝对是搓搓有余的！……，不过相比这次的战损一定会很夸张吧！到时候一定有会那帮老家伙唧唧歪歪了！”为了缓解尴尬沐羽晨这样自言自语着。
沐羽晨与神裂织火并将站在夕阳之下，两人的影子在沙滩上被拉的老长。节奏的波涛声浪层叠着奏响着，属于海岸所独有的浪漫黄昏之歌，就在如此微妙的氛围之中，一点不和谐的老鼠屎，却仰仗着自己的主角命格不断蹦跶着。
“干！哥难得和一位如此美丽的妹子！在夕阳下享受下大战前的宁静！你居然如此没有眼色的上串下跳！那个谁！把这个混蛋拖走！免得他在这里碍手碍脚的！”指示着载着上条当麻来海边的机械战士，将挣扎中的骚年从沙滩上拖走，沐羽晨忽然绝对空气清醒了很多。
“果然在这片狭窄的沙滩上，一山是不能够容纳二虎的，咳咳！除非是一雌和一雄！不对！是一公和一母啊！”
沐羽晨自语让神裂织火的脸上，不经意间浮起了一丝娇柔的红晕，少女浅浅低头动作中的不胜娇羞，瞬间将她身上那份属于，十一区传统女性典范，犹如大和抚子般的气质，从那刻意被锋利和强大，所包裹起来的外壳下释放了出来。
然而神裂织火的这份美妙，却并未让沐羽晨欣赏多久，随着一抹红色的幻动身影，在夕阳的辉光中闪耀而出，属于武士的英武气质，就驱散了那份柔美，重新回答到了神裂织火的身上。
“莎夏！莎夏！……”紧接着被拖拽着的上条少年，就不甘寂寞的抢起镜头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