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以穷，但不能没有尊严。”这句话在我心中一直有着沉甸甸的分量，可现实却常常将尊严踩在脚下，狠狠碾压。
我和妻子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拿着不高不低的工资，日子虽不富裕，却也平淡安稳。
但第二个孩子的降临，让原本就不宽松的经济状况变得更加捉襟见肘。
奶粉、尿不湿、各种婴儿用品，每一项开支都像一座小山，压得我们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天晚上，孩子睡了之后，我和妻子坐在昏暗的客厅里，看着手机上的账单，愁眉不展。
妻子轻轻叹了口气，说：“要不，咱们找找亲戚，看看有没有小孩穿旧的衣服，能省一点是一点。”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看着家里堆积如山的债务，还是点了点头。
思来想去，我决定给姑姑打电话。
姑姑家条件一直不错，表姐前几年生了孩子，那些小衣服想必都闲置了。
电话拨通的那一刻，我的手心里全是汗，声音也不自觉地有些颤抖：“姑姑，我是玄君啊。这不是二宝出生了嘛，我想着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把表姐家孩子以前的衣服拿过来一些，我们也能省点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姑姑有些冷淡的声音：“行吧，我找找看。”
挂了电话，我心里空落落的，感觉自己像是在乞讨。
我安慰自己，这都是为了孩子，没什么好丢脸的，可不知为什么，一种难以言说的羞耻感还是涌上心头。
几天后，姑姑来了。她穿着一身崭新的名牌衣服，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袋子，走进我家狭小昏暗的客厅。
妈妈连忙迎上去，又是倒水又是让座。姑姑把袋子放在一边，开始和妈妈聊天。
“玄君这孩子，真是不容易啊。”姑姑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像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地刺进我的心里，“打电话跟我说没钱给孩子买衣服，唉，现在这日子过得……”
我躲在房间里，听着姑姑的话，脸上一阵发烫，心中的愤怒和屈辱如潮水般涌来!!!
我明明只是说要些旧衣服，怎么在她嘴里就成了没钱买衣服了呢？
“我买了一套新衣服给点点，小孩子嘛，还是要穿新的。”姑姑继续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炫耀。
妈妈陪着笑，一个劲儿地说着感谢的话。
在房间里，我双手紧紧握拳，指甲都嵌进了肉里!觉得自己的尊严被姑姑狠狠地踩在了脚下，任人践踏!!
我不过是因为生活的压力，想要节省一点，怎么就成了她口中的笑柄？
等姑姑走后，我才从房间里出来，看着沙发上那个装着旧衣服的袋子，只觉得无比刺眼。
妈妈走过来，轻声说：“姑姑也是一番好意，你别往心里去。”
我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这不是好意，这是羞辱！”
妈妈愣住了，她大概没想到，一向温和的我，会如此愤怒。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每次去亲戚家，总会被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
那些带着怜悯和轻视的眼神，就像一道道伤疤，刻在我的心里。
我拼命努力，想要摆脱贫穷带来的阴影，可没想到，如今还是因为钱，让自己的尊严碎了一地。
越想越气，拿起那个袋子，我就想扔出去。
妻子拦住了我，她的眼里满是心疼：“别冲动，这些衣服虽然旧，但还能穿，咱们现在确实需要。”
看着妻子疲惫的面容，心中的怒火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和不甘。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想起自己这些年的努力，为了多挣点钱，加班到深夜，吃着最便宜的盒饭，却从来没有抱怨过。
以为只要努力，就能过上好日子，就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可现实却告诉我，在金钱面前，尊严有时候真的是一文不值的。
但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难道穷人就活该被人看不起吗？难道为了省钱，就要忍受这样的羞辱吗？
我在黑暗中睁大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改变现状，让自己和家人过上有尊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