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儿，怎么了？”王姨娘看着李亭芳满脸担心。平日里芳儿话少，脾气也很好，今日不知道是怎么了，一下子居然说了这么多话。
“姨娘把刚刚听到的话都忘掉，让雪儿和萍儿也把嘴都闭紧了。”李亭芳想通了最重要的关节，开口叮嘱道。
“发生什么事了？”王姨娘有些害怕。
时隔多年她终于又有孩子了，怎么芳儿不替她高兴，还一脸严肃。
“张大夫刚刚是替祖母还有大夫人和二姐姐把的脉。”
“对呀。”王姨娘点点头。
这是规矩。家中请了大夫把脉，都是先给夫人和小姐看，然后才轮得到她们这些做姨娘的。
“然后张大夫现在去二叔二婶那边对吗？”李亭芳梳理着自己的思绪，给姨娘讲解。
“对。”王姨娘继续点头。
“那张大夫在你之前诊出了一个喜脉，只能是大夫人。可是到现在大夫人那边都没人出来宣布这个喜讯……”
“二小姐？”王姨娘惊呼出声，然后猛地捂住自己的嘴。
李亭芳点点头。
“这怎么可能……”王姨娘不敢相信女儿的推断。
但按照大夫人的性子，若是查出了喜脉，早就敲锣打鼓恨不得让全府的人都知道了，可到现在墨香苑还一片安静，这就很奇怪了。
再加上张大夫刚刚那奇怪的脸色，也许芳儿说的是真的。
“姨娘你肚子里的孩子，很可能会成为大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你一定要小心，不要露出什么太过高兴的神色。身边的人也一定要叮嘱好，明白吗？”
李亭芳望着王姨娘没什么变化的小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好神奇，她就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我明白了，你……”王姨娘看着女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女儿早慧，不需要她多说什么就能明白这后宅里的生存之道。
要么忍要么狠。
她不是个有大志向的，不然大夫人也不会容忍她这么多年。
女儿在大夫人手底下讨生活，养成了这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她瞧着都心疼。
“我们得有同盟。”李亭芳看着姨娘的肚子，感觉一颗叫希望的种子在心底萌发出来。
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希望。说不定，爹爹看在孩子的份上，能对姨娘更好，日后对她也能善待几分。
她得找个人，帮着姨娘，让姨娘平安把孩子生下来。
“我们能找谁呀。”王姨娘苦笑道。
大夫人管得严，老爷只有三个姨娘。姨娘里只有她一人有孩子，其他两人虽然有过身孕，但没有一个人能成功把孩子生下来。
她也是赶了巧，生芳儿那日大夫人回了娘家。大夫人回来看到她生的是女儿，便也没有跟她计较，甚至大发慈悲将芳儿留在她身边让她教养。
其他两个姨娘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孩子，都恨不得撕碎她，怎么可能跟她结盟。
“大姐姐。”李亭芳日日跟着梁氏去给老夫人请安，她这些日子能明显地感觉到，大夫人和大姐姐不对付。
她们再也不是从前那对亲密无间的母女，她们之前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大小姐？不行吧……”王姨娘平日十分低调，几乎不在人前出现，也从不打听府中的事宜。
因此对大小姐的了解还停留在嚣张跋扈，无脑信任大夫人的印象里。
不过李舟就爱她这恬静不理世事的模样，所以来她这里来得相对于别人那边更勤快些。
“此事交给我便是。”李亭芳给了王姨娘一个肯定的眼神。
“你要小心。”王姨娘叮嘱完这一句，母女两人对视良久。
“好，我走了。”李亭芳将雪儿和萍儿叫进来伺候王姨娘，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她虽然是庶女，但也是李家的小姐。而姨娘只能是姨娘，两人身份有别。
就算是亲母女，也要守规矩，不能呆在一块太久，不然大夫人就该介意了。
李亭曈还不知道府中发生了这么多大事，她正在凭澜苑招待施晴岚。
“这是策表哥让我给你的人，上回给搞忘了。”施晴岚吐吐舌头十分不好意思。
李亭曈还纳闷陆策说送人上门怎么那么久都没动静，原来是被这个中间人搞忘了。
“无妨，不是什么大事。”李亭曈笑着替她斟了一杯茶。
“半夏见过主子。”被施晴岚领来的小姑娘单膝跪地，冲李亭曈行了一礼。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日后就请你多多关照啦。”李亭曈俏皮地冲她眨眨眼。
“谢主子。”半夏听话的起身。
“以后跟着他们喊小姐便是，一直喊主子有些奇怪。”李亭曈开口纠正她的称呼。
“是，主子。”半夏点头表示明白。
李亭曈：“……”
半夏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红着脸说：“是，小姐。”
周围的小丫鬟们偷偷捂嘴笑。
“芍药，你把半夏带下去吧，跟她讲讲府里的规矩。”李亭曈开口吩咐道。
“是。”芍药上前将半夏领了下去。
十一拉着金子要去凑热闹，金子坚决摇头不去，她得留在小姐身边伺候着，可不能让新来的抢了小姐对她的信任。
十一见状只得自己跑去围观芍药姐姐教导新人。
“国子监的事情你们考虑得如何了？”施晴岚喝了一口茶，开口问道。
“多谢你们的好意，只是我那兄长和弟弟都觉得自己考进去比花钱进去更有意义。”杨静红着脸解释道。
这施家二小姐不会觉得他们不识抬举吧。
“咦，这么有志气呀，不错不错。”施晴岚有些意外，没想到杨家这两兄弟这么有骨气，她还以为他们会选择捐监呢。
“哈哈哈少年人嘛。”李亭曈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我回头让二哥留意留意还有没有合适的书院。”施晴岚觉得杨家似乎没有一般商贾人家的铜臭气，她看着还挺顺眼，那就多帮帮他们吧。
“那就麻烦你啦。”李亭曈也不跟她矫情。
施晴岚就喜欢她这种爽快不扭捏的性格，两人将此事放到一旁，聊起了即将开始的《斗破乾坤》同人大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