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的宫殿分很多种。
但可以称得上是冷宫的，却只有一种。
慕江寒是在冷宫里出生的，所以比任何人都清楚那里的待遇。
现在卢音也死了。
王贤妃拖着病体，在冷宫中会过什么样的日子，不言而喻。
这是她这些年作恶多端的报应。
慕江寒又看了两眼斑鸠。
“她真是小产？”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这么问。
旁边的虞沧明显有一瞬僵硬，但很快也收拾好情绪，道：“谁知道呢。”
她不想再提这件事。
那些隐晦于黑暗的秘密，也不会有人知道。
慕江寒叹息。
过了会儿，又道：“你可记得，你父亲当初在给宫中贵人看诊的时候，给人开错了一张方子。”
“记得。”
“那位贵人就是贤妃。”
慕江寒之前没在意过这些。
但后来觉得不对劲，特意让人去查，才知道真相。
虞沧也回过味儿来。
原本她以为那件事只是贤妃让人去做了手脚，没想到直接就是她亲自动手。
新仇旧怨。
这次真没冤枉她。
“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所以说，闲着没事的时候还是多积点德，免得后面倒霉了都没有人帮衬一把……”
川流也很满意现在的结果。
他本来就是个嘴上不把门的，这会儿太得意，也没个收敛。
结果一转头，就看到门口有个熟悉的身影。
他声音卡住。
“九、九殿下……”川流人都麻了。
但虞沧他们很淡定。
“兄长——”
慕浪生僵硬地站在门外，不知站了多久。
跟以往无数个寻常的见面一样。
但似乎又有哪里不一样。
慕浪生盯着他们看了半天，才有些气闷地道：“嫂嫂，兄长，你们能不能救救母妃，你们肯定有办法的！”
“阿生别胡思乱想，母妃现在身体虚弱，所以才换了地方休养。”慕江寒很冷静，“我们不要质疑父皇的决定。”
“可是……可是我听说，母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父皇的，对吗？”慕浪生定定看着他们。
一朝天上，一朝地下。
如今没有王贤妃和卢音的保护，那些流言蜚语也毫无顾忌地传到他耳朵里。
他再也不是顺成帝最宠爱的小皇子。
现在，就连去乾清宫，也只会被李全福挡下来。
他别无选择，只能来找慕江寒。
但没想到，原来他们也在背地里看母妃的笑话！
“为什么会这样，母妃平时对兄长不也挺好的吗，还有卢音姑姑，之前兄长腿疾未愈的时候，她们总是挂念着你，为何现在她们落难，你却这么冷漠？！”
他嘶声质问。
屋子里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位小殿下究竟是真天真还是假无邪。
最后还是虞沧开口，道：“九殿下，我们不是冷漠，只是这是圣人的决定，我们管不了，殿下也没办法。”
“虚伪！”
慕浪生像受了刺激。
他看着慕江寒，忽然拔高声音。
“你们都是一样的，因为母妃圣宠优渥，就嫉妒她！她是你母妃，你怎么能不管！那些人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冷血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