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沧这个反应，慕江寒也算见怪不怪了。
不过钱对他来说的确不算什么，她喜欢，都给她也不是不可以。
他缓缓点头。
目光停留在她白净的脸上。
包括那块胎记。
虞沧心情不错，也没注意到他那像要把人一点点拆吃入腹的眼神。
她陪他看了会儿那不怎么好看的弦月。
直到夜深。
深秋的夜还是有点冷。
一阵冷风过来，她打了个寒颤。
慕江寒看她一眼，转身将她抱起，带了回去。
好在废殿那边没出什么幺蛾子。
他们回去的时候，小内侍正在门口小鸡啄米似的打瞌睡，已经熄灯的屋子里也很安静。
慕江寒抱着她从窗口翻进去。
将她送回之后，他和莫风趁着夜色离开。
虞小团确定无碍。
慕江寒那边也已经搞定。
虞沧怀揣着谈成了一笔大生意的愉悦心情，准备睡觉。
但就在她转头的刹那。
刚才还空无一人的床头，忽然多了个颀长的黑影。
他戴着青面獠牙的修罗面具。
幽冷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给那张面具添几分阴森。
“……唔！”
虞沧险些叫出声来。
不过黑影似乎预判到她的反应，在她开口之前，就一个闪身出现在她面前，捂住她的口鼻。
男人手上带着薄茧，有浓郁白檀的香气。
虞沧知道这个人是谁。
她之前已经无数次跟他打过交道。
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在这重重守卫的皇宫之中，他竟然也能来去自如，甚至刚才慕江寒和莫风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他可能是一开始就潜入进来，也可能是在他们离开之后，才出现在房间里的。
但虞沧更倾向于前者。
这个人神出鬼没，而且直到现在，她都没弄清楚他的目的，可谓危险至极。
她本来想趁机叫人。
但对方明显察觉到了她的打算。
她失去先机。
关键是，现在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就想把她捂死在这里。
“外面的人睡着了，我今天来，是想跟虞姑娘谈一笔生意。”
戴着修罗面具的男人开口。
沙哑的声音仿佛被砂纸磨过，实在算不上好听。
但现在虞沧关心的不是这些。
而是这个人身上的气息。
虽然用白檀的味道掩盖，但她还是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来自于死人的血腥气。
他不叫她“燕王妃”。
“虞姑娘”这三个字，让她倍感陌生，也更感到危险。
她不能说话，现在看来，实力也远远不如对方，反抗的结果就是死，于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表示愿意配合。
对方很满意她的态度。
他也知道，除了顺从之外，她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
他放开她。
虞沧没有乱动，只是抬眼看了眼他脸上的修罗面具，然后缓缓退开两步，跟他拉开距离。
“阁下从燕州城到京城，甚至能在皇宫里来去自如，我一个深宅妇人，实在不知道有什么能帮上阁下的，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垂下眼眸。
言语之中都是推诿。
“哦？在慕江寒那里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到我这里就是无能为力？”
他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讽笑。
“那如果我告诉你，之前在香枫山上刺杀你们的刺客，就是他特意引过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