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沧被带到地牢。
粗糙石壁上挂着几盏油灯，昏黄灯光氤氲出迷离的光晕，照亮周围的斑驳潮湿，鼻息之间尽是霉腐之气。
虞沧沉默地看向远处。
地牢深处，隐隐传来接连不断的惨叫声，听的人头皮发麻。
“六殿下什么意思？”
“三嫂不如先进去看看。”
慕洗尘脸上永远笑眯眯的。
但不知为何，虞沧总觉得在那轻描淡写之下，藏着某种不容置喙的威严和强势。
她依言进去。
走到地深处，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也在这刹那间，地牢中的犯人正好被切开了皮肉，行刑之人用剔刀将他小腿腿骨从血肉里抽出来。
“啊！！！”
犯人发出痛苦的惨叫。
血流如注。
虞沧：……
这是在干什么？
“啊，不好意思，吓到三嫂了吧？”
慕洗尘这话说得十分没有诚意。
如果真怕她受惊吓，就不会把人带到这里来了。
虞沧嘴角也扯出个假意的笑。
“六殿下说有事想请我帮忙，不知底是什么事？”她淡定地问。
见她是这反应，慕洗尘脸上也难得露出些诧异。
他打听过这位“三嫂”。
曾经京城着名的丑女草包。
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居然没反应。
平静得让人惊讶。
之前把她从驿站带回来，她似乎也没慌张失措，更没哀求燕王保护她。
这人，有点意思。
慕洗尘狭长的眼眸徐徐一挑，狱中灯光正好映在他白玉般的脸上，俊美无俦。
“你也看到了，我的人下手没轻没重，这人估计活不久，但我们还有很多重要消息没问出来，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所以，还请三嫂用高超医术，将他救回来。”
他语气悠然散漫。
虞沧反应过来。
“六殿下把人弄个半死，然后让我去救，以此验证我的医术，不觉得有些太草菅人命了吗？”
她倒是不避讳，直接就把慕洗尘的打算抖了出来。
周围的狱卒都看她一眼，似乎对这个女人的行为表示疑惑。
慕洗尘也笑起来。
“三嫂真是个直爽性子，比二哥家那位讨喜。好吧，明人不说暗话，我也是听人说过三嫂当初的事迹，一直很遗憾没有亲眼见得风采，正好今天有这个机会，就劳烦三嫂了。”
“那也不至于把人弄成这样。”
“三嫂有所不知，这人是个采花大盗，恶贯满盈，在被缉拿归案之前，已经奸淫了十多个女童，这种恶棍，我本来想让人直接把他命根子切了，不过想了想，那种东西给他接回去也没用，所以才换了个法子。”
“……”
在这之前，虞沧对慕洗尘的恶名也有忌惮。
但今天亲眼见到，她忽然觉得，这人还不错。
她想了想，道：“这种人渣，救他的确没什么意义，六殿下不如换一个人，这人就让他死了吧。”
“啊这，可是他还用同伙没供出来。”
“那去势之法我也会，还请殿下让人找一把钝刀，我可以保证他痛且不死，直到把同伙都说出来。”
“……我以为自己已经够心狠手辣了，没想到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