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看着她那认真的小表情，导购员忍不住笑了笑。
她抬手轻轻碰了下离木鼓鼓的脸颊，笑容放大了几分：
“好，姐姐给你找一双最便宜最好穿最漂亮的。”
“谢谢姐姐。”离木退后一步，很有礼貌地说。
“不用客气。”导购员音调很软地说，她抬头看着叶母，指了指一旁的换鞋凳：“女士，你们请先坐，我去给你们找鞋子。”
“谢谢。”
“不用客气。”
导购员看了看离木的脚，转身离开。
叶母拉着离木来到换鞋凳旁坐下。
扭头，见她一脸乖巧，眼睛也不似那些调皮孩子一般很不安分地东看西看。
心底，不自觉地生出一股酸涩。
这孩子，才这么一点大，却是这么懂事。
就连买鞋子都要……
叶母看了眼她白嫩嫩的小胖脚：
“对了，木木，你为什么喜欢便宜的？”
离木眨了眨眼，黑水晶似的瞳眸折射出一点碎光：
“因为妈妈说过，买便宜的，就能省下钱给我买小包子吃。”
叶母笑了笑，眼角皱起几道细纹：
“木木，你是饿了吗？买完东西咱们再去吃小包子。”
“不用，”离木摇头，“妈妈说过，外面店里的东西怎么都比不上自家亲手做的好，小孩子不可以吃太多，一个月吃一次就好。”
这说得也是……叶母脸上浮现几分赞同，转而问道：
“那木木晚上想吃什么？阿姨做给你吃。”
“嗯，”离木歪头想了想，“我想吃火锅。”
叶母不禁一愣。
她那可怜的女儿，最喜欢吃的，就是火锅。
导购员拿着两个鞋盒笑盈盈地走过来：
“小美女，姐姐给你挑了两双又便宜又好穿又漂亮的鞋子，来，试一下。”
她在离木面前蹲下身，把鞋盒放在一旁打开，动作轻柔地拿起一只小胖脚，看了看脚底。
她表情凝固了下，很快恢复如初，拿过一个透薄的塑料袋，把脚丫子套住，才把凉鞋穿上。
两只脚先后穿好。
“码数刚刚好。”导购员对于自己的目测能力甚是满意，拍拍手站起来：“小美女，走几步，看看有没有哪里不合适的。”
离木站起身，在镜子前走了几步：
“很好，很好穿。”
“那再试试这一双，”导购员指了指另外一双鞋子，“两双是一样码数，一样价格的。”
“不用了，就这双，我喜欢。”离木摇摇头，拒绝了。
“那好，你坐下来，姐姐帮你把袋子拿掉，你穿着走。”导购员笑如春风地说。
整理好，导购员领着一大一小到柜台前结账。
她运笔如飞地写好单子：
“这双鞋是去年的款，现下五折促销，原价二百五十八的现在只需一百二十九。”
“好。”叶母拿出手机，正要扫码。
“阿姨，等一下。”离木拦住她，漂亮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导购员：“还能再便宜点吗？漂亮姐姐。”
叶母动作一顿，脸上露出几分错愕。
导购员失笑，毫不客气地捏了捏她的脸：
“行，姐姐给你个八八折的员工价。”
她啪啪啪地按了几下计算器，举起来给叶母看：
“一百一十三块，谢谢。”
叶母回过神来，脸上露出客气的笑：“谢谢。”
扫码付款。
叶母看着屏幕上弹出来的一条还款提示，表情略略黯淡。
得尽快找工作了。
导购员把单子递给叶母，送俩人离开：
“慢走。小美女，有空都可以来找姐姐玩哦，买不买鞋子都没关系。”
“好。”离木一脸认真地应。
“走，木木，咱们去买菜。”叶母牵住离木的手，往超市入口走去。
今天是超市周年庆，有抽奖活动，人很多。
离木不愿意坐在购物车里，一双小胖手揪紧了叶母的衣摆，亦步亦趋。
超市里可以说是人山人海，寸步难行。
但因为离木软萌可爱的外表，她和叶母去到哪里，别人都愿意先给她们让路。
一大一小的这次购物，还算顺利。
买了半只土鸡，以及各种配菜：牛肉丸、猪肉丸、鱼丸、虾丸、牛肉卷、羊肉卷、豆泡、面筋、腐竹、淮山、香芋、土豆、金针菇、生菜、白菜……
又买了瓶椰奶。
每一样东西的分量都很少，但林林种种加起来，也把一个大号的购物袋给塞得满满当当。
扫码支付。
欠款总额又添了二百多块。
叶母更坚定了找工作的念头。
推着购物车顺着人流走出超市。
叶母生怕摔着了离木，更怕她会被自己弄丢，几乎是用蜗牛般的速度往外挪。
门口人很多，排起了长队，都是参加抽奖活动的。
消费每满一百，就有一次抽奖机会，门槛很低，所以参与的人很多。
奖品也很不错。
一等奖一名，九千九百九十九块现金。
二等奖三名，价值四千九百九十九的双开门冰箱一台。
三等奖五名，价值九百九十九的液晶电视一台。
参与奖不限，绵柔特厚原木抽纸一包。
“阿姨，他们排队做什么？有什么好吃的吗？”离木探头探脑，一脸的好奇。
“这是在抽奖。”叶母想了想，领着她慢慢地走过去，排在了队伍的最末尾。
“奖品是什么呀？”离木双眼一亮，神色间透出几分期待。
叶母柔声跟她解释了一遍。
“九千九百……九十九，”离木掰着小手指算了算，一脸懵懂：“那是多少钱呀？”
叶母露出一抹浅笑：
“也没有多少，不过拿来买小包子的话，让你天天吃，能吃够三年。”
“三年又是多久？”离木继续问。
“嗯，”叶母想了想，“三十六个一个月。”
“三十……六？”离木眨了眨眼，更懵了。
“三十，”叶母伸出十根手指，一连比了三次，然后比出单独的六根：“六。”
“哇，”离木小嘴巴张成了一个满圆，“好多。”
“呵呵，”有笑声传来。
是排在前面的几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回过头来，满脸笑容地看着交谈的俩人。
离木一点不怕生地看着他们，有些迷惑地眨了眨眼睛。
“好可爱！”一个女孩眼冒星星，扔下同伴就朝着离木跑了过来。
她满脸堆笑地蹲到离木面前，摊开手掌，露出了手心里的巧克力：
“小妹妹，让姐姐抱一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