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李嗣一脸疑惑表情。
他疑惑的是董寿昌为什么和程晓萱的父亲联系？又为什么把这么机密的事告诉他？这件事连程晓萱他都没告诉。
董寿昌没去管李嗣的疑惑表情，自顾自的继续说。
“程晓萱的父亲叫程君行，是程家的第7代族长。
我们三十年前就认识了。
那时候我妻儿刚离世，他父亲也差不多同时间去世。
他临危受命接任族长。
之后，他主动找到我，告诉我，我儿子死的真相。
那时候我才知道，我儿子不是简单的自杀，而是被张王魏三家设局害死的。
程君行的父亲也因为不耻于张王魏三家的行为，与他们起了冲突，被气的心脏病发，去世了。
程家从程君行父亲开始，就已经想彻底洗白了，可惜里面牵扯太多，他没能实现，就带着遗憾走了。
程君行当族长后，继承了父亲遗志。
他刚上任就想公开声明反对三大家族。
是我劝住了他，让他一直隐忍不发，以便暗中收集证据，关键时候给对方致命一击。
这期间，程君行还联络了蔡家的人，拉拢他们一起合作。
蔡家也早就有上岸的心，和程家一拍即合。
这三十年我们和蔡程两家里应外合，做了不少事，张王魏三家在我们的打击下也损失不小。
可我们一直无法触碰到他们的核心利益，将他们一网打尽。
只因为一直欠一股东风，
而你，李嗣，就是这股东风。”
董寿昌满脸热切期待地看着李嗣。
李嗣却很疑惑，他怎么就成东风了？
“我？
我能做什么？
我一个小卒子，张家随便一巴掌就能拍死我。
他们胁迫我，我都不敢反抗。
我自己的麻烦还不知道怎么解决呢，怎么能成为你们的东风？
我能帮你们做什么？”
“你的这个麻烦刚好就是我们的东风。
我知道张家族长很欣赏你，请你为他们做事。
我的意思是，你不妨就去。
可以趁此机会打入他们内部，帮我们搜集到核心人员的犯罪证据。
我们原来已经搜集了很多证据，但一直缺少他们核心人物的犯罪证据。
如果你能打入他们内部，搜集到核心人物的犯罪证据，我们就有十足的把握，将他们一网打尽。”
听到此时，李嗣彻底明白了，董寿昌这是想让自己去做卧底。
他看着眼前的董寿昌心想：
卧底是那么好当的吗？弄不好会没命的。我和你什么关系？今天大家才第一次见面，朋友都算不上，凭什么就让我为你卖命？你可真敢想。
李嗣之前还可怜董寿昌的遭遇，现在觉得他有点可恨。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董寿昌儿子的死，除了张王蔡三家的责任，他自己也有很大的责任。
如果当时他不是那么沉迷于自己事业，多花点时间关心儿子，开解儿子，董子成也不会因为爷爷的死钻了牛角尖，一心想着报仇，结果把自己搭进去。
这么多年，董寿昌自己心里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非常愧疚，非常后悔。
这也是他一直自苦的原因。
长时间下来，这种愧疚和后悔得不到疏解，一直无法释怀，最后全转化为对张王蔡三家的恨。
愧疚越深，恨得越深，已经走火入魔了。
出了事先怪别人，严以律人，宽以待己，这是人类进化出的天性，自我保护的天性。
如果不知道责怪别人，只知道自责，人类恐怕早就自我毁灭了。
董寿昌这种人，能在上面的位子坐那么久，心狠，是必须的一种能力，或者说是一种习惯。
他的心里只有功成。
至于这个过程中别人的生死，在他心里早就没有太多的份量了。
再加上他要给妻儿报仇的执念，已经走火入魔，让他根本不会把李嗣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李嗣只觉得后脊梁骨一阵发凉。
“我得考虑一下。”
李嗣不想直接拒绝董寿昌，搞得大家太难看，不好收场。
他想说考虑一下敷衍过去。
董寿昌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
“我知道这样有点唐突了，第一次见你就提出这样的要求，确实不妥。
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
隐忍了三十年了，现在终于有机会了，确实不想再等了，我也等不起了。
就当我求你了，李嗣。
我求你，帮帮我吧？
难道你忍心看着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含恨而终吗？”
这画风突然变了，搞得李嗣有点促手不及。
董寿昌刚才还一副上位者的派头，这会，开始装可怜了？
一个八十岁的老头，如此装可怜，低三下四的求人，这场景，李嗣从来没见过。
他也挺难受的，居然，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在想：这老头挺可怜的，我是不是不应该拒绝？可是我会有危险怎么办？帮他们对我有什么好处？
“放心，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当然，也不会让你白帮忙。”
董寿昌见李嗣在思索，知道时机已到，赶紧补充两句。
我靠，这董老头，怕不是会读心术吧？李嗣想什么他全知道？
“只要你答应，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保证你和你家人朋友的安全。
还有，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辞。”
董寿昌活了80年，他怎么能不明白这个道理，想要别人为你卖命，你就得给他最想要的东西才行。
靠情义拉拢，太慢，也太不牢靠了。
情义的力量有时候可以无坚不摧，有时候又一文不值。
何况李嗣和他们也没什么情义。
提什么要求呢？李嗣心想。
虽然他嘴上还没答应，但是心里已经动摇了。
董寿昌猜中他的心思，答应保证他和他家人朋友的安全，又会满足他提的要求，这让他动心。
张家本身也是他的麻烦，如果和董寿昌合作，把这个麻烦彻底解决，他也省心了，这是双赢。
再加上自己可以趁这次机会大捞一笔，为以后东山再起积攒本钱，也是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可能会有危险，但富贵险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仔细分析了利弊之后，李嗣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