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界域崩灭，无数法能朝外溃散。
方羽稳住身形，盯着前方。
在大道之眼的视野中，他能清楚地看到玖神肉身崩灭的过程。
其身上的气息跟着肉身一同消散。
这个场面，看起来像是彻底诛杀了对方。
但方羽知道，没有这么简单。
毕竟当初在神异之地内，他可是亲眼看到神语者死而复生的场面。
原始神族到底掌握着何种手段，目前仍是个未知数。
与玖神的交手中，能够明显感应到的是……对方体内拥有一道法则。
这道法则可以不断变幻，从而产生不同程度的威力。
相比起至高神道的霸道，原始神族所掌握的法则更加原始和纯粹。
没有那么明显的压制力，但当中蕴含的威力，却似乎强于至高神道。
至少方羽也没办法去压制对方的法则。
从这个方面来说，眼前的玖神，实力与之前交过手的那些至高神族的神皇是很接近的。
差距不会太大。
当然了，具体要说孰强孰弱，还真说不清楚。
反正在方羽这里，他们都是手下败将，不必刻意去划分强弱。
“嗡嗡嗡……”
在崩灭的界域当中，突然有一道神芒闪烁。
并不是玖神，而是一道虚影。
从身形来看，似乎就是原始神族之主！
“感谢你为我提供了不少有价值的情报。”原始神族之主淡淡地说道，“你与玖的交战很有趣，我看得很高兴。”
“原来你喜欢看自己的手下被暴打，那不妨再多送一些过来，我一个一个打爆。”方羽眯起眼睛，说道，“或者你自己来也行。”
“不必着急。”原始神族之主语气很平静，“我与你之间必有一战，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我说过，我这次回来，会让你们心甘情愿地臣服于我。”
“我还在适应现在的位面，进展还不错。”
原始神族之主说话的时候，始终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感觉，似乎一切都在其掌握之中。
方羽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眼神冰冷。
“人族，你们的确是最接近于我们的一个族群。”原始神族之主缓声道，“而你们也是当中最卑鄙……不，我应当以聪明来形容，对吧？”
“你们本来就很接近于我们，而你们当中的部分……更是想到窃取我们神族之血脉，创造出当下的至高神族，以此取代我们真神的地位，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听闻此言，方羽内心一动。
原始神族之主所说的自然就是夏元昊为代表的那一批人族！
其实在更早的姜牧之时代就已经有了这样的苗头，只是当时那一批基本上都被姜牧之所按死。
而现在这一批以太始神帝为代表的至高神族，源头只能是夏元昊那一代！
“所以在我看来，当下的伪神，本质上也是人族。”原始神族之主继续说道，“你们人族……竟能前后撑起两个巅峰大族。”
“不得不说，这是你们这个族群的天赋，很强大。”
方羽眉头皱起，冷声道：“别把我与至高神族混为一谈，不管他们最早是不是人族，从他们融合你们的血脉开始，他们就属于你们的一员。”
“而且，不应该用窃取来形容，当初进行血脉融合，你们原始神族肯定是自愿的，毕竟你们也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发展壮大己身……”
“那些渣滓不能代表我们。”原始神族之主摇了摇头，打断了方羽的话，“对我们而言，位面一切族群之血脉都是卑劣且低贱的，谁有资格与我们融合？”
“你们人族很不错，但也不配。”
“你未免太过高估你们血脉的强度了。”方羽眯起眼睛，讥讽道，“现在的你们，真的能敌过至高神族么？”
“一个太始神帝就能把你们全部按死。”
“真神还是伪神，用实力说话。在当下的位面，没有谁还承认你们原始神族的地位。”
“所以，我会把他们清除干净。”原始神族之主说道，“巅峰仙帝不会一直在巅峰，越是接近那一步，就越有坠落的可能。”
“谁都无法逃脱这个因果，上不去，就得下来。”
这番话让方羽内心一动。
从原始神族之主的话听来，其认为太始神帝没有办法迈出那一步么？
“你，有想过为何会出现当下的局面么？位面为何融合，我等为何回归？”原始神族之主突然问道。
方羽没有说话。
“位面融合，是因为位面需要融合。我们回归，是因为需要我们回归。”原始神族之主自问自答道，“你会出现在这里，同样是因为需要。”
“时代永远是被缔造出来的，当出现巨变的时候，意味着诸多秩序要被打破。”
“你认知中的一切，都会出现变化。太始神帝站在巅峰，已成过去。她，就是要被打破的秩序之一。”
原始神族之主说着，朝着方羽走来。
他的身影每一次迈步，都会变得更加清晰。
“每一个时代都有其主角，我觉得……这个时代中，你，太始神帝，都不会是主角。属于你们人族的时代……要过去了。这是定律，这是因果，这是绝对的事实。”
方羽眉头紧锁。
他并不喜欢原始神族之主把太始神帝视为人族。
但这似乎就是对方根深蒂固的认知。
原始神族之主迈出数步之后，就出现在了方羽的面前。
这个时候，其面容和身形都已经变得极其清晰，如同本尊在前。
如此近的距离，方羽和对方的目光碰撞到一起。
对方眼瞳泛着淡淡的金光，眼神中看不出丝毫的情感波动。
在这个距离之下，方羽看着对方的面容，内心竟然莫名有一种熟悉之感。
脑海中仿佛闪现了一幅类似的场景。
只是，在很多年之前，在极其久远的时代，已经很模糊了。
方羽内心震动。
他到底在什么时候见过眼前的原始神族之主？
从时间来看，原始神族之主被封印在神异之地的时间……恐怕是无法估算的数字。
封印都封印了这么多年，方羽要是跟其见过面……只能在更加久远的时代！
太初时期？
方羽内心一震。
如果真的是那个时期，哪来的他？
“其实我并未想过，苏醒后会第一时间见到你。”原始神族之主说道，“这或许是特意的安排。”
“你跟我见过面？”方羽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听到这个问题，原始神族之主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迟滞。
他微微皱起眉头，视线扫过方羽的面容上下。
“……嗯，原来如此，受惩罚的果然不只是我。”原始神族之主缓声道，“被抹除了痕迹，有的是从外部发生，让外界遗忘之。而从内部发生，那便是让自己忘了自己。”
方羽眼神闪烁，内心震动。
对方所说的……难道真的是他身上的情况。
他被抹除了痕迹，连自己都忘了自己的过往！？
可问题是……在方羽的记忆中，他有完整的一生经历！
在地球上，从道天带着他迈入修炼之路，到后续炼气五千年的经历……都是那么的真实，这些经历中没有任何的异常。
如果说方羽在更久远的时代就已经存在了，那么……为何他会出现在地球上，为何会从零开始修炼？
而且中间相隔这么多年，他去了哪里？
方羽的思绪有些混乱。
他感觉自己过去的记忆并没有任何问题，他不相信自己真的还存在着一段被他自己所遗忘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