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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炎拨开草丛，走到一处渡口边，发现这里站满了人。
“看样子，这些应该都是小屯村的村民，都聚在这里干嘛？”敖炎走着眉头走到人群后面。
“这披红挂绿的，真的还真是办喜事？但办喜事为何到了渡口……不对，嫁娶怎么还有个头陀，这气氛也忒怪了吧。”敖炎没见过古代婚礼，如今倒是想在远处看看有何稀罕处，这一看，就觉得不对劲。
最前面，一个头戴铁圈的头陀背对众人，正在念念有词。他身前两小女孩跪抱着，脸上涂脂抹粉，可此时却被稀里哗啦的眼泪鼻涕糊成了花。
再往前一步，便是滚滚的急促的长河之水。
“我靠！怎么新娘子有两个，还这么小~~~”敖炎看那两小丫头，怎么也不过十岁左右啊，心中暗道难道大乾朝的百姓都这么变~态？
这时只见头陀转过身来，双手合十，慈眉善目地对坐在地上的一家子道：“你们哭作甚？河伯他老人家看上你家两个闺女，娶回去当妾，以后就永享仙福了，这可是其他人求都求不来的。”
这么一说，一旁的村民也跟着连连劝慰。
“河伯？”敖炎心中一紧，好像抓住了关键词想到了什么，还在他想的时候，那个看似是小女孩父亲的男人站了起来，大声骂道：“钱朴！你说得轻松！什么河伯，都是乱七八糟装神弄鬼的瞎扯！”
原来，这头陀叫钱朴。
只是他这么一站起来，周围村民们便围了过来，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完全将他身上那股读书人骨子里的正气和清高给压了过去。
看起来年迈颇有威望的老者挤开人群走出，来到蒙二身前。
蒙二恭敬道了句“村正”。
“你是读书人，应该知恩图报，也应该知道一家之幸非幸的老话。我问你，今年大旱，你也出去走过，蜉蝣镇里情况如何？前年还富得流油的大桑镇今年又如何？还不是因为大旱，举家搬迁，穷的直卖儿卖女。”顿了顿，村正指着长河道，又指向不远处村里的田地道：“你看看咱们村，今年必然是五谷丰登……”
“村正，不用说了，想必蒙二兄弟也是明白人。”这时候头陀看了下长河，发现河面似乎开始平静了，于是打断道。
蒙二被憋得脸色涨红，说不出一句话。
“钱朴……”敖炎眼睛眯起，露出一丝寒光。
他想起来了，这名字，他记得，正是从那老乞丐手里得到名单中的一个。
“好个白莲教，今日被我撞上，真是冤有头债有主了，没想到到了现在还在作孽。”这时候敖炎已经明白，这叫做钱朴的头陀是想把这两小女孩火棘。
这真是该死！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敖炎心念一动，已然决定要好好收拾这个头陀了。
“不过这些村民既然能眼睁睁看他祸害人命还帮着，简直愚昧到家了，等整治完这头陀，我也要好好提点提点这些愚民。或者……把我自己的神像安在这里，吸收香火岂不更好？嗯，就决定这么办了。”
打定了主意，他还不急着动手，因为显然时机未到。
顺便催动符昭开一下眼，敖炎想看看这家伙到底做了多少孽。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原来这家伙脑袋上黑压压一团，就像顶着朵乌云。
身上业债能重成这样，敖炎感觉自己大开眼界了，他弄不明白的是，这家伙明明没有多少修为，到底是如何让这些村民这么信奉他的？
“河伯么？”
敖炎想到了一个词，他目光看相那片长河水面。
湖伯对水的感应，比鱼儿还灵敏，这里虽不是他领地，可有御水术在身，那里一方水域心念一动，便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脑海中呈现出那片水域的画面。
一个庞大的黑影横在水域中，在那里游来游去，湍急的长河因为这庞大躯体的阻拦，水流变得迟缓，汹涌的水面也开始变得平静。
他看出来了，这黑影是条硕大的鱼。
这鱼的体形还有些熟悉。
于是，为了看得更加清楚，他凑近，更凑近，终于看了个明白，顿时就是一愣。
愣了小一会儿，敖炎再抬头看向那头陀时，眼中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我道是什么，原来这货，正好，新帐老账一起算。”
此时，头陀唱了声佛号，眼神微不可查地扫过河面，露出一丝笑意，暗暗道了句“来了”。随后，他呵呵一笑，双掌合十，眯起眼睛看向了蒙二，就像一只啃血吃肉不吐骨头的老虎，又狡猾得像只狐狸，恭恭敬敬蒙二一拜道：“小僧替河伯他老人家谢过你这位岳父了。”说吧转过身，手一扬对着河面朗声说：“吉时已到——送！亲！”
“呜呜……”新娘的母亲蹲在地上哭的更为凄惨，眼睛一白昏了过去。
“你们不能这样做！”蒙二听两女儿哭声大起，心里焦急，一股火轰地一下上来了，撇开众人阻拦，就要冲过去，哪知却被早已准备好的村民抱住。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村中汉子，走到渡口上。
然后宽大的手掌，对着两女儿的背心，用力一推。
噗通！
两女孩落水，在水中嘶喊、哭闹、大叫、死命挣扎，咕嘟咕嘟呛水，仿佛底下有什么拖着她们两，越来越远，越来越深，最终水面腾起一片猛烈浪白，仿佛是沸腾的水。
一抹嫁衣的鲜红，慢慢沉没。
“啊……”蒙二脸色苍白，像个木头人一样，无力跌坐在地，仇恨的目光死死看着头陀，恨不得将他吃了。
但是头陀却丝毫没理他，他的目光透过水面，像看到自己孩子一样，看到了水底下一抹硕大黑影。
“好好吃吧。”他嘴角冷冷掀起一丝笑。
“机会到了，就是现在！”远处草丛中，敖炎到了句，旋即心念一动，顿时长河水面兴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