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急了吧！”
莫元摇了摇头。
“这两只猫怎么回事？”
莫元带着乔菲一进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
乔菲三言两语的说了两只猫的来历。
点了点头，薛辰坐在了莫元旁边。
“蛮好的，之前问你保送哪个学校，当时你没有决定，现在已经做好决定了吗？”
这半年，蛋糕店显然比之前热闹多了。
若说遇到莫元之前，这家店属于半…死不活，能养活自己就好的阶段，现在这家店已经属于这一个地方很火的店了。
钱越来越多的同时也越来越累。
每一次过来莫元都是点了蛋糕就走，聊天都很少聊了。
这一次逮着机会，薛辰想了想还是打算问一问。
“去华南。”
华南离父母工作的地方不算很远，那边的经济状况也还可以，只是离这儿可能会稍微有点远些。
主要华南那边的气温很适合老年人生活。
现在外婆年纪也大了，选择大学的话，华南那边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
更何况华南大学，全国排名前三。
薛辰看着莫元，埋在胸口的那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
“挺好的，挺好的。”
有什么不好呢，有些人挤破脑袋都不一定进那所大学。
对于莫元一个女孩子来说，已经是非常好的事情了。
莫元点了点头，抬起头看着男人，忽然抿了抿唇。
“没有想要跟我说的吗？等菲菲高考完，明年暑假我就直接去华南了。”
薛辰点了点头，避之不谈莫元前面的问题。
“挺好的，先去找好房子，总不至于过去的太仓促。”
男人这样子说了，莫元也就点了点头。
不知道说什么了。
坐两人对面的乔菲贼兮兮的抬起了头。
蛋糕就一小块三口两口就吃完了，至于一直不抬头，是想看看这俩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看不懂也听不懂。
薛辰看着莫元，总感觉再不说些什么，事情就这样定型了。
可是对面莫元，总是感觉再好的口才也说不出两句话。
压抑的情绪在心中蔓延。
就连人格好像都分成了两份。
一份在疯狂叫嚣着靠近，再靠近一点，不要有任何顾忌，想要就直接上钱去争取。
一份在疯狂的后退，面对女孩总是瑟瑟发抖，不知所措，怕耽误了女孩的前程路，又怕得到女孩否认的回答。
双方纠缠着，时间也就这样错过了。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莫元整理了一下衣服，桌子一角就有收款的二维码。
扫了四十块钱过去。
薛辰抿着唇看着她举没有吭声。
乔菲巴巴的扣着手机，也不敢吭声。
气氛很怪，但是不说话就戳不破这个怪怪的气氛。
乔菲眼珠子转了转。
“元元，要不要带一点面包回去给姥姥吃啊，面包不是很甜，而且很软，姥姥可以吃的吧！”
莫元点了点头，薛辰也就站了起来，去后厨弄蛋糕去了。
“你们怎么了啊，感觉怪怪的唉！”
薛辰走后，乔菲抿了抿唇，满脸的不解。
说是朋友吧，也不像，太泾渭分明了。
说是普通店老板和客人的关系吧，更不像了，有哪家老板这么对待客人。
冬天很快的就过去了。
过年那段时间，地上的雪积的厚厚的一层。
年前莫父莫母就已经回来了。
在莫元的介绍下，乔菲在蛋糕店里帮忙。
帮两个月的忙，钱就看着给，能付学费就成。
大年初一大年初二。
按规定来讲是要回老家的。
爸爸那边的长辈已经没有了，妈妈这边只有姥姥还健在。
大年初一，一家四口和和美美的在一起吃了个热气腾腾的火锅。
晚上11点，乔菲带着一身疲惫回来。
房间被爸爸妈妈占了，乔菲也就暂时跟着莫元睡。
“其实我真的没想到，过年了，他们都没什么表示。”
乔菲躺在柔软的枕头里。
垂着脑袋整个人都蔫蔫的，白天着实累着了，晚上放空大脑，困意席卷而来。
莫元看着灯光眯了眯眼。
没有说话。
打了个哈欠，乔菲翻了个身，面向着莫元。
“不过，遇见你们，我真的觉得我很幸运。”
莫元睁开眼睛转头望的时候，乔菲已经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明明看上去年纪不大，却偏偏比同龄人成熟很多。
跟莫元早熟不同，乔菲是被迫长大。
第二天五点半，乔菲就已经起床了，格外的小心翼翼，却还是惊醒了莫元。
女孩出去后，莫元睁开眼睛看她的背影。
过年期间早上六点到晚上十一点。
年前年后是早上七点到晚上五点。
包吃。
莫元介绍的时候，乔菲就一个要求，要赚够自己的学费，想要钱。
当初薛辰说的时候还担心乔菲干不下来，哪里知道干了这么多天，乔菲从头到尾一声不吭。
累，但钱多。
外面的门关上，发出了咳哒的声音。
莫元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有些路是必须要走的，没有捷径。
年初五的时候，莫父莫母就要回去工作了，留这么些天也就是因为想要多陪陪莫元和长辈。
送他们上车站后，莫元直接打了车，来到了蛋糕店门口。
乔菲站在前面负责包装收钱。
薛辰在后面弄蛋糕。
冬天只有成品的热牛奶，忙的时候连果茶都没时间做。
莫元也没有上去打扰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看笔记。
乔菲还有两个小时下班，莫元也就干脆等到她下班一起回去。
三点半的时候，人明显的少了一些。
乔菲跟莫元打了个招呼，去后面帮忙了。
估计是跟薛辰说了莫元来了。
没有一会儿，薛辰就从后面走了出来。
左手拿着一杯牛奶，右手拿着一份蛋糕。
“先吃点，伯父伯母都送回去了吗？”
莫元点了点头。
“嗯，送到车站我就回来了。”
薛辰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屋里开着暖气，温度对于莫元这些不干活的人来说刚刚好，但是对于薛辰这些一直忙到现在的人来说明显热了很多。
男人没有怎么出汗，但是明显的，嘴唇都干燥不少。
跟莫元简单的讲了两句之后，薛辰就转身去了后面。
莫元坐在椅子上玩了两局贪吃蛇，放下手机，看着后厨的方向愣了很久。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人来了又走，橱窗里面陈满的蛋糕一份又一份的跟着人走了出去。
乔菲下班的时候，橱窗里面已经没有多少蛋糕了。
卖的很快，也很受欢迎。
“快下班的时候，老板给我算了一下工资，这个月我能赚将近六千块钱呢！发工资的时候请你吃饭啊！”
身边乔菲就像一只嬉戏闹闹的小雀，阳光又开朗。
跟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连情绪也总是不由自主的被对方带了起来。
“还是留着自己用吧，光学费就5000了，剩下一千还是省省吧！”
乔菲抿着唇眯着眼看了眼莫元。
“你老实跟我说，这个月工资里面有没有你的接济，要不然一个月六千快我感觉太高了。”
莫元没有否认，对上乔菲怀疑的目光，只是抿着唇笑。
“好家伙，果然有你的手笔！”
乔菲耸肩碰了一下莫元，忽然沉默了下来。
“你这样，让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感觉欠你的太多，我都还不起了。”
莫元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其实你现在可以不用想那么多，现在你帮薛辰干活是事实，你没有不劳而获，若你觉得心里不平衡，那就好好学习，以后挣大钱了再请我吃饭吧。”
乔菲哼唧了几声。
“你怎么不是男孩子呀！你要是男的，我肯定追你！”
莫元双手插兜，格外的冷漠。
“就算我是男孩，你也没机会了，我有心上人了！”
极为淡定的抛下了一个炸弹，在乔菲死缠烂打的问候中淡定的离场。
夕阳在天空下留下了一抹淡红，两个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
友谊万岁且无价。
……
“啊，怎么办呀！我好紧张，我好紧张！”
女子淡定的将果冻贴撕了下来，放在了打磨好的指甲上，拿起木棒子将受力面压一压。
乔菲坐在莫元身边，将文具一样一样的往笔袋里面放。
“淡定，不要太焦躁，你要相信你自己！”
将放在桌子上的穿戴甲戴在手上，粉粉嫩嫩的，看上去格外可爱。
乔菲托着下巴，看着莫元的动作。
“你又不用高考，你当然不紧张了！忽然好羡慕你们这些保送生啊！”
莫元对着光看了看自己的指甲。
“放轻松啦，明天我会去接送你的，要相信你自己的实力，我带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会考得很差呢！”
很漂亮，莫元很满意。
穿戴甲很方便，可以随时卸下来，这段时间一直是莫元的最爱。
明天高考。
乔菲口头上说着紧张。
其实好像也还行，胜券在握的事情，就差那个笔在那张白纸上写上字了。
当天晚上乔菲睡得很早，睡前将东西都整理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姥姥特地的早起，打了两个荷包蛋还煎了一个油条。
乔菲都很配合的吃了。
薛辰开车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了。
走之前，姥姥拉着乔菲的手嘀嘀咕咕了好几句话。
莫元凑近听听，全是一些放松的小技巧。
听了两句没意思也就不了了之了。
车里，薛辰认真的开着车，莫元坐在副驾驶上。
乔菲坐在后面，抓着这零零点点的时间复习点东西。
莫元转头看了一眼，没有打扰她，只是转过头碰了碰薛辰。
对方看了两人一眼，默不作声的将车载音响关了。
到点。
乔菲没有说话，径直的开门下车，莫元本打算下去送送，但是对方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也就索性罢了。
乔菲往前走了好几步，才陡然清醒。
转过身的时候发现两个人一个也没下来。
想了想还是没有回去打招呼，转身继续进了考场。
车子里两个人。
一个与高考无关，一个保送。
两个人面面相觑。
“我看，她们高考都买花，不管考不考的好，祝贺他们结束了高中生涯，我们要不要去买？”
薛辰看着车窗外许久，转过头看向莫元说。
“两个多小时呢，现在买花等她出来也该蔫了，迟一点吧。”
薛辰点了点头。
实现看着不远处学校的牌匾，有些发愣。
“高考结束，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莫元把玩着刚贴上没多久的美甲，听见薛辰说话，抬起了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总是感觉对方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寂寥。
还有一丝丝的委屈。
委屈什么？或许连对方都不知道。
莫元点了点头。
“考试结束，也不在这个学校上了，不走呆在这儿干嘛？”
对方咬了咬唇，像个受气的小媳妇，靠在车窗上面不说话了。
莫元瞅了两眼。
对方没有动静。
莫元转头又瞅了两眼。
对方还是没有动静。
莫元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给对方一个机会。
“我在问一遍，还是没有什么跟我说的吗？”
莫元的目光中带着淡淡的温和。
说不清是包容还是其他。
薛辰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
“你今年多大了？”
莫元眨了眨眼，不解。
男人转头，看了一眼莫元。
“没事。”
引蛇出洞也不是这样引的。
莫元转头看了他一眼，不想说话了。
蛇根本就没有出洞的想法，也没有什么欲望，或许说，没有什么欲望可以推到他的理智。
这样子，无论莫元给了再好的诱饵都没有用。
就算莫元站在对方面前，当着他的面说自己喜欢他。
薛辰也会找各种的理由逃避。
莫元的前景，两人之间的距离，包括最不值一提的岁数都可以成为对方拒绝的谈资。
这样子说下去，事情就会变得很无趣，也不知道怎么能说下去了。
两人这样子，面对面也只剩下了沉默。
一个不敢讲不敢问，一个想等对方先出来。
莫元在心中叹了口气。
还是得让时间冲一冲。
两人之间相隔的东西太多了。
与其说薛辰觉得两人的身世不匹配，还不如说对方觉得自己给不了莫元最好的。
莫元出生就在镶金的襁褓中，她的一生顺顺利利，而薛辰不该成为莫元人生道路上的绊脚石。
这样的想法莫元很难改过来，之前有的世界对方也是这样的想法。
对此，莫元只能在等一等，等对方勇敢起来，敢于向自己靠近
她来走那九十九步，薛辰只需要走那一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