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冷冽的气息和不受控制的冰冷口吻，让祁空多看了她几眼，便发动了车。
直到车开出去了很远，棠蔓还保持着看着窗外的姿势不变，一声没吭过。
祁空好几次都从后视镜里偷偷观察她。
原来这才是真实的她。
不是在女鬼时期无忧无虑、活得恣意妄为的她，而是理智谨慎、也会被奇葩亲人弄得心烦的她。
祁空最后一次从后视镜里瞄了眼她道：“我在副城有房产，要去那吗？”
“你什么时候在副城有房产了？”心情阴郁的棠蔓脱口而出。
刚说完，她就后悔了。
尤其是余光瞟到祁空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后，她就更加的后悔了。
她原本想的是，祁空在副城拍《镜子》的时候住的是酒店。如果他在副城真有房产，为什么会在拍《镜子》时住酒店并且一次都没有回去过？
但是由于脑袋里还在想着其他事，一不留神，她就说错话了……
“没听你的粉丝提到过你在副城有房产啊。”棠蔓补充了一句。
祁空顺着她的话道：“我的粉丝并不是什么事都知道的。”
“你在前面那个路口把我放下吧。”棠蔓手指往前指了指。
“你要去哪？”
棠蔓默了一两秒：“我要去哪都跟你没关系吧。”
倒不是她真有地方要去。而是以她现在和祁空的身份，她总不能真跟着祁空回他家吧！
“用完我了就要扔吗？”祁空轻嘲。
棠蔓：“……嗯。”
是你自己要这么说的，我可没这么想。你都这么说了，我就这么认吧。
祁空：“……”
这气人的本事，还真是他熟悉的那个女鬼。
祁空：“我不是你想扔就能扔的。好好考虑一下，你要去哪。”
棠蔓沉默了一会：“副城郊区有一座山，我要去山上的酒店。”
棠蔓余光明显地看到祁空听到她这句话后，握着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
这次，轮到祁空沉默了。
好半晌，他才视死如归地开了口：“好。”
祁空在导航上输入地址，跟着导航往山上的酒店开去。
还在平地上的时候，祁空开车开得那叫一个四平八稳，简直就是没有感情的开车机器人。
但是一到了山脚下，刚开始上盘山公路，祁空的目光就变得飘忽闪躲了起来。
棠蔓单手支着脑袋，目不斜视，冷声道：“别看两边，看前面。”
祁空没吱声，努力的忽视两边——尤其是能眺望副城的那一边，直直地盯着前方。
棠蔓嘱咐完那句后，也不看他，好像任他自生自灭。
祁空不敢分心，一面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面只敢看前方。
他要是只是自己出了事还好，如果因为恐高把车开出去了惹得棠蔓有了生命危险，那他得恨死自己了。
祁空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开始发白，努力认真极了。但是车却越开越慢，跟乌龟爬似的。
一辆又一辆车超过他们的急速而去。
棠蔓：“……”
她以前倒不知道，祁空恐高犯了，能把车开成龟速。
但棠蔓不急，也不催他。
既然祁空上次能做到开车上山，这次大概率也能做到。
这样突破自我的次数多了，也许对治愈他的恐高症会有好处。
棠蔓在心里如此想着，祁空的脸忽然变得煞白。
她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了，祁空就忽地打着双闪靠里边停了车，以最快的速度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慌不择路地跑到车头前，对着靠着山壁的那边呕吐了起来。
棠蔓一惊，也麻利地解开了安全带。
她刚要下车，瞟到后座车门的储物盒里放着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她拿在手里一起下了车。
祁空大概是今天没吃什么东西，他蹲在地上吐了半天，除了酸水，什么也没吐出来，多数都是在干呕。
棠蔓在他旁边蹲下，拧开矿泉水瓶盖递给他：“喝喝水。”
祁空接过，小口小口地喝了几口。
棠蔓抬手想顺顺他的后背，但她的手在他的后背上悬了一会，她又收回来了。
“你开车恐高就会吐吗？”棠蔓问。
祁空蹲在那，平复着胃里的恶心，好一会才答：“偶尔。”
棠蔓很想问他为什么他上次没有吐。
不过上次她一直在旁边给他打气，也许严格来讲，他的恐高症并没有犯。
祁空又喝了几口水，站起身：“我好了，走吧。”
棠蔓有些怀疑。他的脸色还惨白惨白的，并不像好了的样子。
“我来开车。”棠蔓说着就率先去了驾驶座。
祁空没有拒绝。他原打算去副驾驶座的，不过想到他一看到山下的景色恐高就会犯了，他最后去了后座，躺平闭目休息。
开着车的棠蔓再一次在心里感叹：他的恐高症真的很严重啊！
棠蔓开着车到了山顶的酒店后，和祁空先后间隔了十几分钟分别入得住。
棠蔓还是个学生，不想花太多钱，所以订了个中档的套房。祁空跟着她也订了个中档的套房，还让服务员特地把房订在了她隔壁。
——这些，是在棠蔓被祁空叫去他的套房时，她才知道的。
棠蔓先办理完入住拿着房卡进了房间后，就去洗澡了，没管祁空。
她洗完澡出来，就看到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祁空打来的。
棠蔓在心里无语了一阵。
即便知道了他恐高加呕吐，但想到这可能是他的常态，祁空没准早习惯了，犯不着她关心泛滥，棠蔓就直接无视了祁空的未接来电。
她吹干了头发，护完了肤，再去看手机时，手机上又多了一个未接来电。
还是祁空的。
她在洗手间吹得头发，吹风机的声音又大，因此她没有听到。
她正打算玩会手机时，祁空的电话又打进来了。
棠蔓：“……”
他可真是锲而不舍啊！
棠蔓不急不缓地接通：“喂。”
“你终于接电话了。”祁空语气悠悠。
“有事？”
“过来我房间一下。”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吧。尤其你还是明星，就不怕传绯闻？”
“本尊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祁空的声音里带着似有若无的促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