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你是第一个帮我梳头发的异『性』。”千夜嫣然一笑。
“你的哥哥没有帮你梳过吗？”林誉问。
“嗯。”千夜颔首，平静地说，“他总是很忙，在我小时候的印象中，只有偶尔在家族聚会时和军队里才能见到他一次。”
“不过你这么熟练，应该给别人梳过吧？虽然你家里除了三个月前去的沈影，没有过任何女『性』。放心，如果你不想说，我不会追问。”
林誉的手慢了半拍，听到后『露』出微微笑容，继续梳了下去。
“顾凉的异能是什么？”他问。
“‘拟态’，可以记录并在之后模仿出一切见过的异能，效果是原异能的三分之一，消耗提高三倍。不过由于这些能力不属于他，使用时脑部计算量翻数倍，会给大脑带来庞大的负担，体内的『性』激素分泌也因此紊『乱』了。也只有他这个头脑受过帝都魔道科技研究所改造过的人能使用拟态了。”
一阵寒风猛地吹来，巨大的『潮』浪涌上了沙滩。
“当时研究所为了试验他的拟态，让他和我见了一面。他可以强行模仿我的绯夜魔瞳，不过要消耗大量生命力。”千夜说。
“咔嗒”，排除了顾凉，推测链扣上了最后一环，
“调查了那么多，你应该猜到了我的名字吧。”千夜说。
“嗯。”林誉点点头，“莫千夜。”
昨天凌晨，用三级系统读取了范盛铭近三天的记忆，知道了她有一个哥哥。
这也是林誉精神那么疲惫的原因之一，如果不是习惯了装载英雄时会出现的英雄记忆。事无巨细大量的记忆冲进脑海，早就晕厥了。
一周多前的下午，林誉在魔道图书馆使用世界树的时候，身边有z市特使局驻崇源学院的五重五芒星阶大魔法师，司徒晋监视。
原修齐下午茶时说过他在军队时千夜的父亲曾是他的上级，叶天邵的父亲是他的战友。
用崇拜的口气向司徒晋打听原修齐曾在哪个军区服役和代号，在世界树上搜寻到原修齐当时的上级——
莫决，第二次魔『潮』前成为了华夏联邦内阁七人之一。统管整个华夏联邦的特使局。
“是莫夜哦。”千夜笑着说，有些得意，又有些黯然，“我过去的哥哥，叫莫离，现在他的名字是l。”
漫天星辰闪烁黯淡的星霜，通彻天地的凛寒夜风推动晦厚的乌云，完全遮蔽住了两轮银月。
夜支配了万物。黑暗中的林誉屏住呼吸，无言地倾听着她的话语。
“在他十四岁生日的那晚，成为了当时世界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拥有绯夜魔瞳的人。”
“当时帝都研究所、联邦军方、帝都特使局总部对他持续调查研究了很久，但完全无法分析出这双眼睛的来历和原理。为了防止我也觉醒这项未知的能力，父亲不让当时七岁的我进行魔法使修炼。”
“之后过了整整四年。在他18岁生日的那天晚上，他所在的军队举办了他的成人礼兼庆祝他的军衔升为少校的隆重宴会。”
“时钟悄然指向了12点整。由于这一次军方破格允许在场人员饮酒，所有人都格外高兴，喝的醉醺醺的。
同样酩酊大醉伏桌昏睡着的他，有人描述‘像是恶魔君主附体一样缓慢抬起了头，绯夜魔瞳焕发出不详的新生，前所未有的强大诡异和炽烈癫狂。仿佛拥有无限的魔力，一人杀掉了在场所有的409个人。’包括我们的妈妈。”
林誉全身打了个巨大的寒噤，在千夜淡淡的叙事和复述语调中，他也能感受到那股铺天盖地的血腥之气，和背后玄之又玄，诡异注视着自己的、如同无底深渊般视线。
“在他抬头之前，我好像提前感应到了一样，完全不受控制地跑到了妈妈的背后。藏进中枪倒下的妈妈尸体下，由于没有魔力场躲过了他的搜寻。”
重压、暗黑、茫然、血腥、悲痛、无助、紧张、惊惶、畏惧、孤寒、瑟缩、绝望。
遮蔽整个世界的死亡漆黑和强烈到疯狂的冰冷恐惧。
林誉能想象到只有十一岁的她躲在尸体堆中的感觉，每一分钟都可能会有一年那么长。
可能正因为如此，她从那以后对人多的地方就会不由自主地像猫一样害怕吧。
那一定是很可怕很可怕的感觉吧？世界上总有人很多的地方。天生一副吸引无数人的容姿，想要上学、交友身边人就不可能少。
每一次大家在喧嚣的欢笑声和敬仰嫉妒中注视着领奖台上的她，却不知道她心中的心理阴影。深夜中一个人在那么大的家，也会孤独寂寞吧？
林誉抚上了千夜单薄的双肩，刚准备开口安慰，她稍稍的呼吸声和颤抖之后，继续着语气安宁平静的叙述。
“后来帝都研究所的人员根据一直以来的研究资料、当时的监控录像和l留下的痕迹分析，绯夜魔瞳在宿主18岁的时候会发生暴走，从此再也无法关闭熄灭。”林誉注意到千夜改口将莫离称为l，和使用了宿主这个词。
“在那夜后，他只身一人杀出帝都，向西南逃往联邦境外。12月15日在印度洋海域截杀了一整艘轮船，逃到了海岛国家英国。英国的皇家魔法协会出于国家安全考虑和对自身实力的自信，只接收了相关资料，拒绝了联邦『政府』派去追杀的军队。”
“之后你应该多少有点了解。英国追杀了他整整四天，成功逮捕了他并将他关押进时钟塔的地牢。当然，也有猜测是他故意被逮捕的，因为刚好那时，第二次魔『潮』降临。他在第一时间就觉醒了异能并晋阶到圣阶，成为地球上第一个异能适格者也是第一个圣阶。”
“利用三大政体至今都未能搞清真面目的异能，一人杀掉了时钟塔内几乎所有人。在第二次魔『潮』后以时钟塔为总部成立了归零者组织，更名l。”
“同样的，在莫夜十四岁生日的那晚，她也觉醒了绯夜魔瞳，不久后就拥有了异能。”千夜仿佛讲起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人似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