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袁浅宁昨日晕过去后被人抬到她的房内一直昏睡到现在,一听说冀中王带着殊月已经回到苑内,脸都没来得及洗一把就跌跌撞撞地一路奔来。一到门口便一眼看到满身是血的殊月更是吓得头一阵发晕,但是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后捂住胸口碎步走上前来。跟着殊月的这些日子已经过得足够刺激了,袁浅宁的胆子也该练得大一点了。
“你马上帮她找套干净衣物换好,然后下去准备热水和热粥。”司寇俭这才回过神来,松开殊月的手后命令道。
“王爷,殊月她……”换衣服烧水是要让她干干净净地走嘛?!那还要热粥干什么?!想要伸手去触碰一下早就没有半点血色的殊月的脸,可是悬在半空的手竟然没有勇气落下去。
“你这个蠢女人!殊月怎么可能死?!赶快给她更衣梳洗,本王要马上为她布药施救!”看着老实胆小的袁浅宁这般犹豫不决地样子,司寇俭的怒气一蹿就冒了出来,大喝一声后步入苑外直等她手脚快些。
没死?!鼓起勇气将手伸到殊月鼻翼下,那里早就冰冷地全无半点呼吸,这个王爷竟然说她没死?!没死就没死吧!就算死了自己也要帮她梳洗干净才送她上路啊!
咬了咬牙,解开被鲜血浸湿地衣衫,然后打来温水将她身上的污渍一点点擦净。换上她最喜欢的浅玫红长拖裙,将她的长发高高地束上两侧挽成天仙髻,然后拿出胭脂水粉细心地一一为她脸上涂上颜色。没多久,一张俏生生地美颜就又回到了殊月脸上,仿佛只是睡美人深深地沉睡过去一般。
“让你为她换个衣服洗把身子怎么就这么慢?!”司寇俭早就在苑外站得等不及了,这才忍不住几大步跨了进来。当目光刚刚打到殊月身上,立即就被那张绝美的容貌所吸引。殊月,竟然是四年前的殊月,不曾有一丝一毫地变化……
“奴婢现在就下去准备热水和热粥。”袁浅宁慌忙地起身低下头去,然后一路小跑地消失在苑内。
这个蠢女人跑什么?!难道自己戴面具的时候很可怕吗?!或者光是冀中王这个血腥地名字就会让人莫名胆寒?!还别说,这个蠢女人照顾起殊月来还真是细心周道,也让自己无比地放心。
懒得想那么多,取出匕首来卷起袖子,对着碗口在手臂上只是轻轻一划,鲜血顺着胳膊直流入碗中。往日只会放他人的血,今日放起自己的血来不觉有些胸口堵住、头晕目眩地感觉,可是只要一想到殊月马上就可以像往日般生龙活虎地鬼灵精怪一番,司寇俭的嘴角轻轻扬起也不自知。
将殊月扶起靠到自己怀中,端过银碗取过小勺来喂她,不料鲜血顺着她一动不动地粉唇一路下滑至雪白地颈口,刚刚才换地干净衣服再一次被鲜血浸湿。
将第二碗喂下,司寇俭不觉体力下降得厉害,从未觉得身体有今日这般地疲惫。只是俯身就能看到殊月有如温玉般地脸上确实有了几分红润,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更让司寇俭欣慰地是,她那漂亮地眉头竟然也有些微微触动。难道又是失血后的幻觉?!司寇俭伸手到殊月的鼻翼下,真实地感觉到微微地气流由此经过,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用手指将胳膊上的伤口按了按,果然伤痕消失地不留一点痕迹。司寇俭闭目养神了片刻,这才疲惫地向苑外走去。
“王爷!”袁浅宁正与两名侍卫立在苑外,一见司寇俭从里面出来连忙行礼问安。
“你进去帮她再换身衣服,然后把炖好地热粥给她喂一点。”很累很累,连多说一句话也觉得头晕。这是怎么了?!司寇俭边走边运了运内力,这才不让身边人看出自己原气大伤地样子。
第一次觉得这个冀中王说话如此动听,虽然他只是吩咐自己去照顾殊月,这也足以证明殊月没事!袁浅宁满心欢喜地步入苑中,来到殊月的床前。
又是血!雪白地内衫领口上几滴鲜血如小花般地绽放,是那样妖娆与媚惑,就是女人看了殊月都忍不住屏息观看。美!真地太美了!美地不像凡人!
对!换衣服、喂粥!这段时间一直照顾着殊月,袁浅宁的手脚也比以前麻利和快了许多。三下两下就帮她又换上干净衣物,然后将热粥端进来放在暖炉上只等殊月清醒过来。
“王爷,王上亲临城外!”刚刚回到自己苑中,士兵却抱拳上前禀告。
什么?!王兄到北岭洲来了?!他来做什么?!怎么之前没有收到半点音信?!
一股不祥地预感袭来,虽然对方与司寇俭出自同一母妃,但从小他就比司寇俭心计多得多。这也是他与司寇俭一道九死一生,却为何司寇俭只能做王爷,而他却可以做王上的原因。
东朝王亲临北岭洲这个穷乡僻壤地边界还是登基后地第一次,司寇俭令全城将士全部整装接待。
刚刚检阅完队列,远远便看见一行威猛地黄色大军卷着尘土向这边走来。最前面的是东朝八位顶尖高手中的六位分别立于东朝王――司寇耀两边,而司寇耀竟然弃轿弃马徒步而来。
司寇耀身形跟司寇俭差不离,都是九尺有余,只是他头戴黄金冕冠,长长地十二块五彩玉旒将脸挡得严实,看不清具体是何面容及表情。
“恭候王兄!”司寇俭只是低头扣手行了一个简礼,这也是东朝王特许整个东朝唯有司寇俭不必见他跪拜。
司寇耀立即双手上前扶住司寇俭双臂,声音温润如玉:“王弟为巩固我东朝受累了!”
“扞卫国士是司寇俭的职责。”司寇俭也不跟他多礼,寒喧几句后让出道来让其进城。
“北岭洲地处偏远边界,环境不怎么好,还请王兄见谅。臣弟就住隔壁小苑内,有事就让侍卫叫一声。王兄先在别苑里稍作休息,臣弟安排好午膳就叫人送过来。”带东朝王步入一个刚刚收拾一新的小院里,司寇俭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后就准备离开。
“嗯!朕稍作休息,晚些时候再找你商谈国事。”东朝王极了解司寇俭,他属于话不多却肯实干一类,因为同出一母所以对自己忠心不二。对他这样简单的安排也并不介意,为表亲切特起身亲送司寇俭出苑。
连续数月赶路,终于在初春之时抵达了北岭洲。没想到在驿站却听到司寇俭已从北朝撤出的消息,也不知道他此行两年的战绩如何。东朝王坐立于正堂之上,正凝想着如何将自己这次的来意婉转地在直脾气的司寇俭面前表达出来,而且怎样他才会更加配合和支持自己最后在霸业?!
“水!”又是晕睡了一上午,到了申时殊月才终于醒了过来。满嘴咸咸地血腥味让殊月干咳了几声,然后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