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难道是我的错觉吗？”少年奇怪的很，又看了眼四周，“不对，不止我一个人感觉到了，肯定有的。”
“是谁在释放属性？”少年皱眉。
“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你都玄境上阶了，肯定比我这个下阶敏感。”少年看着他。
秦枭一顿，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刚才为什么说没有？故意蒙我的？”少年撇嘴，似有不悦。
“怎么会？”秦枭失笑，“只是觉得没必要。”
少年叹了口气：“好吧，相信你这一次。”
“说起来，是我该感谢你，帮我解围。”秦枭话头一转，笑着看他，“不如请你吃个饭？”
“诶？可以吗？不，不太方便吧？”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羞涩道。
“我没什么不方便的，只看你有没有时间。”秦枭看着他，笑容温润，浑身散发着柔和的气息。
少年看了他一会儿，抿唇一笑：“那我就不客气啦。”
秦枭微微颔首：“无妨，我很期待。”
“不过……好奇怪啊，你赌术这么好，刚才不应该会那个样子啊？”少年想到刚才，还有些疑惑。
他方才路过一个桌，看到正被众人为难的秦枭，据了解得知原来输了钱目前没有能抵债的，于是救人心思作祟，头脑发热将秦枭欠的钱都还了。
足足花了他这次所带一大半的金币，但随后两人寒暄几下，秦枭又向他借了点基础本金说是想再试试，却轻而易举地将钱全部赢了回来，甚至还多了一倍。
他本来还纠结要是秦枭把那点钱再赔完他要是让秦枭还钱会不会遭到唾弃。
还好……
可少年看着面前这堆金币，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赌术如此好的秦枭为什么刚才会沦落到需要他来帮忙的份上。
“不是说了，运气很差。”秦枭面不改色，“你一来运气就好了，也是奇怪。”
“真的吗？可能是我运气好吧。”少年不假思索，很轻易地相信了，“师父师兄也经常说我运气好呢。”
“是吗……”秦枭眼眸微垂，扫了眼少年颈侧那雪白柔软的狐皮，轻笑道，“师兄？你是哪个宗门的吗？”
“啊，是的。”少年才反应过来还没和秦枭自我介绍，于是笑道，“我叫云忘川，来自御兽宗，此次是来比赛的。”
“是吗……那太巧了，我也是来比赛的。”
“哦？你是哪个学院的？或者宗门？”
“玉石。”
秦枭能察觉到，在说出学院名字后，少年的眼神变了一瞬，似乎有些诧异。
“你……是邪修？”云忘川眉间抽搐，压低了声。
“是，天生的。”秦枭笑道。
“哦……”
秦枭看出他笑容有些勉强，体贴后退两步，主动拉开距离：“名字很好听，今日谢谢你的帮助。若有机会在场上见吧。”
“啊，抱歉。是我太失礼了。”云忘川连忙道歉，“主要是——”
“我知道。”秦枭表示理解，“邪修确实不被世人认可，不是你的问题。”
但……也不是你的啊。
云忘川欲言又止。天生邪修，明明他也没有选择的权利……经过这短暂的交流，他能看出面前少年不是那种极恶之徒，却还是在听到他身份的时候表现出了排斥疏远……
云忘川有些自责，眼看秦枭就要转身离去，连忙开口：“我们……可以留个联络吗？”
秦枭一顿，意外转头。
“这是……我门中通信玉简，注入炁便可以言语沟通。”云忘川拿出一张青色玉简，递给秦枭。
玉简上刻着古老神秘的文字，摸上去是温凉的，光滑细腻，一看便价格不菲。
“……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相逢即是缘。”云忘川笑道，“我常跟随宗门来此采集，虽然去过的地方不多，但路线都很清楚，你若想游玩可以来找我。”
“谢谢。”秦枭舒眉一笑，“方便的话明天吧，还欠你顿饭不是吗？”
“嗯……当然可以。”云忘川想了想，爽快应了下来。
两人刚约好地点，秦枭还想说什么，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云忘川。
“忘川！”
两人齐齐看去，一穿着云色锦文长袍的少年朝这边跑来，气喘吁吁的。
“你在这里啊，长老们在找我们，说是有事——这位是？”
“啊，这个是……我刚认识的朋友。”云忘川一个激灵，有些紧张地看向秦枭。
秦枭面对二人各异目光，和善一笑：“是的。那你先去吧，明日再联系。”
“好。”
望着少年们离去的背影，秦枭眸色渐深，垂眸看了眼掌心中的玉简，收回储物戒中。
苗楷桀教的确实有点用。
秦枭目光缓缓移到牌桌上，不咸不淡地想着。
【想快速得到一个人的信任，不是所谓的英雄救美，而是要反过来……】
苗楷桀说这话的时候笑容晏晏：“你得想办法让他主动帮你，这样他对你的好感提升的才快。”
秦枭不知道为什么，但今日试了下，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想到云忘川，秦枭眸色又暗了几分，心中沉甸甸的，移开目光决定去找苗楷桀。
虽然刚才感觉到了墨寒羽的气息，但他暂时还不想和他见面。
秦枭对这样的自己也挺无语的。
秦枭在一处赌骰子的地方见到了苗楷桀。苗楷桀显然赌术不佳，输了不少钱。
“你到底是怎么赌的？能赚那么多。”还好苗楷桀并未上头，见他过来也就跟着离开了。
秦枭看了他一眼，在他耳边轻声道：“出老千。”
苗楷桀：……
“别这么看我，所谓赌术高低就是如此。”这句话是梦梨云告诉他的，原话是但凡高端一点的赌局必然出千，只是看出千水平高低。
苗楷桀并不是为这句话诧异，而是说这话的人。
“看不出来……你竟然是这种人。”苗楷桀神色复杂。
秦枭：？
秦枭不明所以，见苗楷桀没有解释的意思也没追问，想了一会儿道：“谢谢你昨日说的那些。”
苗楷桀一愣：“嗯？”
“今天用上了。”
苗楷桀着实愣住了。
你用谁身上了？？？
他昨晚说的太多自己都有点不记得了，只知道是有关拉近距离的……今天秦枭和谁用上了？
左思右想也不可能是墨寒羽啊？！！
“……你，认识新朋友了？”苗楷桀试探道。
却不想秦枭露出笑容，好像想到了有趣的事：“是。”
这笑容让苗楷桀毛骨悚然。
“是个……让我在意的人。”
这话更是惊悚不已。
苗楷桀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
墨寒羽要知道这是自己教的，不会宰了他吧？！
秦枭不会移情别恋了吧？！
墨寒羽捂着脑袋，感觉要再这样想下去，胸腔内燃起的妒火就要将自己焚烧殆尽了。
不，不可能的……秦枭不是那样快热的人，他明明知道的。
而且那个男的明显不符合秦枭交友标准，秦枭最烦那种麻烦的人了，那人一看就涉世不深心思单纯，自保能力不强，秦枭怎么可能对那样的人有好感……
但墨寒羽随即想到了他们初次见面，他也是那样麻烦的一个小孩。
不，秦枭不可能无缘对一个陌生人笑的那么灿烂，一定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呢……
【所有的标准规则都是给不喜欢的人准备的。若真心喜欢，是会不自觉放低自己底线的。】
尹玺晦曾经说过的话忽然浮现在脑海，墨寒羽愣住了。
真心喜欢……
秦枭，会是因为真心喜欢吗？
还是一见钟情？
不可能啊，要是他真会一见钟情那他怎么不喜欢自己呢？
墨寒羽隔着面具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对这张脸还是颇有自信的。
秦枭总不会随便找了个人来当借口拒绝他吧？
墨寒羽这个念头刚出自己便否决了。秦枭不是那样的人。
……如此看来，无论秦枭对那人报以何种感情，唯一能确认的是，秦枭被那个人的某样东西吸引住了，不然不会露出那样的笑。
那样的笑……他都没见几次。
墨寒羽磨着后槽牙，忍了又忍。
“你还好吗？”
墨寒羽不知不觉蹲在了地上，掩面思索着，听到声音抬起头。黑发青年站在面前，身上穿着蓝白配饰的校服，将身形勾勒的淋漓尽致。
青年眉宇偏较阴戾，尽管容貌昳丽，却给人极强的攻击性，黑眸无意展露出的侵略性让人不安，气场很强势，给人无法反抗的错觉。
青年垂眸看着他，眼中划过几分疑惑。
墨寒羽皱眉，站起身来。他这几年抽条长高了不少，比青年还要高出一点。
“墨寒殇，你搞什么？”
墨寒羽单手覆上面具，往下一拉，露出眼眉，目光不善：“认不出我？”
青年一愣，随即失笑：“寒羽？”
墨寒羽没有回答，阴沉沉地看着他。
“拜托，咱俩三年没见了。你又戴个面具裹的跟什么一样，我怎么知道你长成这样了？”墨寒殇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拿下他的面具，看清样貌的一瞬间愣住了。
“……哇，你真是——”
墨寒殇眼中划过惊艳：“怎么既不像娘也不像爹啊。”
墨寒羽眸色再次阴沉几分：“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能控制一样。”
“嘶——”墨寒殇捏了捏他的脸颊，奇怪道，“你怎么越长大越叛逆啊，脾气越来越差了。”
“唉，还是小时候可爱。”墨寒殇想到以往自家弟弟气鼓鼓的样子，再看看面前这表情阴森的少年，简直痛心疾首。
“别闹了。”尽管墨寒羽面色不显，但看到墨寒殇他还是有些欣喜的，气场缓和许多，“和我搭讪是想干什么？”
“什么叫搭讪啊……我是看你一个人可怜巴巴地蹲在那儿，想着是不是有事呢。”墨寒殇抽抽嘴角。
“你什么时候这么乐善好施了？”
“好吧，其实还有一点就是觉得气息有点像你。”墨寒殇耸耸肩，“过来参赛？”
墨寒羽“嗯”了声：“你呢？突破地境了吗？”
“……还没。”提起这个墨寒殇神色沉了沉，“所以我这次来也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突破瓶颈。”
“不用着急，你也才二十多岁，五十岁前突破地境的都算天赋异禀。”
“你这话说的怎么这么像训小辈呢？”墨寒殇失笑，转而搂住他的肩膀，“娘过两天会来。”
“那很好啊，我也很长时间没见她了。”墨寒羽这几年都是住宿学院，放假时又出去历练，没回过几次家。
“话说你戴个面具干啥？不闷吗？”墨寒殇看他又将面具戴上，疑惑地给他扒了下来。
“……因为麻烦。”
墨寒殇起初并不理解其意，转了没一会儿懂了。
他容貌算是出众，平日出门引来的搭讪也不少，但第一次有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些人像看呆了般，痴痴盯着这边，却又不敢过来搭讪，这诡异的气氛让墨寒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算了你还是戴上吧。”墨寒殇掩面。
墨寒羽翻了个白眼，耳边传来细微的惊呼声。
“真……是真人诶。”
“是活人啊。”
墨寒羽：……
墨寒殇：……
“真是……有点吓人的。”墨寒殇恶寒，“你平常出门也这样？”
“我平常不出门，学院傍着山脉，去城镇什么的不太方便。”
“你都玄境上阶了，有什么不方便的？”墨寒殇属实不能理解，“一来一去最多一个时辰吧？”
“我懒呗。”墨寒羽慵懒道。
墨寒殇失笑：“你啊……”
“话说，你怎么一个人？”墨寒羽瞥了他一眼，“之前不是经常和秦瑾逸在一起吗？”
“你怎么能直呼你哥对象的大名……”墨寒殇抽了抽嘴角，无奈道，“最近出了点事……”
“哦？”墨寒羽挑眉，“他没来吗？”
“来了，不光是他，秦玖鸢也来了。那小姑娘和他哥主要负责疗伤。”墨寒殇笑道，“哦你可能不知道，秦玖鸢是——”
“秦枭妹妹，我知道。”墨寒羽抱着胳膊，点了点手指，“你们学院都来了谁？”
“怎么，想打探情报？”墨寒殇凑近半分，气息洒在墨寒羽颈上，笑眯眯甜着声音道，“叫声好哥哥告诉你。”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