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到咔嚓一声。
就像是一棵干涸枯死的老树被折断,一阵轻脆的撕裂声传来。
干尸的袭击被硬生生的打断,整个身体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在其脖颈上,可以看到有着一道巨大的、骇人的豁口。
许方云身体倒退,从躯干里钻出的那双手,重新把刀藏回了他的身体中。
连续两次能力的动用,终究让眼前的这具干尸失去了行动能力。
不过这一下使用诡异武器的代价太过沉重了,许方云原本就十分惨白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了丝毫血色,整个人属于活人的温热正在飞速褪去,眼球和鼻孔中,也在不断的冒出鲜血。
他的状态很糟糕,虽然身体表面没有明显的创伤,但实际上整个肉体已经受到了巨大的创伤。
即便在自身极力压制下,许方云依旧站立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很难想象,在整个先傩圈中不可一世的非相恶鬼,此刻竟然这么的狼狈。
“就是现在,到我们出手了。”
方牧可以感觉到许方云的不对劲。
严重的伤势,在进一步刺激对方体内的诡异,即便方牧两人什么都不做,许方云自身的诡异也会陷入失控,甚至被这股力量彻底侵蚀。
此时,方牧和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也不再顾虑,从阴影中彻底走了出来,带着杀意,向着许方云的位置迅速靠近。
后者状态萎靡,双眼之中没有任何的神采,显得十分浑浊,似乎下一秒就会失去意识。
“哈哈哈!许方云没想到吧!今天你就要死在我们手中了!”
那名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在哈哈大笑,即便是戴着墨镜和口罩,那癫狂的声音依旧无比刺耳,令人感到深深的不安。
此时许方云不知道是没有了力气,还是早已料到,在看到方牧和鸭舌帽男时,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情绪的表现,他整个人就那样驮着背,颤颤巍巍的站在原地,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那鸭舌帽男看到对方这个表现,不知是愤怒,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摘下自己的口罩墨镜,最后再将头顶的鸭舌帽摘了下来。
他真正的模样此刻也显露出来。
男人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模样,属于青年状态,年岁比方牧稍大一点,整个人模样很瘦,脸庞像是刀削一般,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头。
青年男留的是短发,发丝很短,稀稀疏疏,而在越靠近颅顶的位置,头发就越稀疏。
目光上移,可以看到在他头顶有着一道狰狞且宽大的裂口,从天灵盖的位置一直向后延伸,几乎将环绕了他的半个脑袋。
裂口的边缘看起来整齐,像是被什么利器斩击出来的一样,并且伤口十分宽大,透过它,甚至可以看到男人脑袋里面布满血丝的脑仁……
很难想象,这样的伤口是怎么造成的。也幸亏男人自身是先傩,换做普通人,这种恐怖的斩击,即便有着八条命也不够用。
“许方云还记得你当初在我脑袋上的这一刀吗!当初你抢走了大恒市,管理者的制度在那座城市里也成为了摆设,官方对你没有办法,但是不代表我没有办法,今天!我就要你的命!”
从男人的话中不难可以听出,他似乎是官方中的人,并且以前和许方云有过剧烈的摩擦,甚至硬抗住了对方的一道斩击没死。
只是可惜因为形势和自身实力的困扰,一直没有机会报仇。
“这一刀带给我的痛苦持续了太久!不过没关系,今天我就要变本加厉的还回去!”
男人面目狰狞,嘶吼声充满了戾气。
不知道是因为自身诡异的影响,还是头上的一刀伤到了他的脑袋,影响了情绪,整个人此时处于一种极度愤怒的癫狂状态。
“别废话了!一起上干掉他再说!”
方牧心中有种隐隐的不安,许方云什么动作都没有,什么话也不说,就安静的站在那里。
这样的举动太反常了,只怕继续拖下去,会出什么意外。
听到这话,青年男人也不再啰嗦,和方牧一起动手,向着许方云逼近。
这时候,周围起风了。
阴冷的大风席卷了这里,将许方云包裹起来。
周围的景物在这种诡异力量的影响下变得无比模糊,视野也在降低,看不清前方。
周围的土地、树木,一切景物,都像是正在被水流冲刷的水墨,正在不断的变淡,消失,随时都要不复存在。
“竟然还有力气使用领域……”青年男人冷笑一声,对这样的变化并不在意。
这一场的阴风并不算大,诡异力量的强度很小,最多阻挡他们短短三四秒的时间,根本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许方云的状态依旧糟糕,这点是事实,从他使用域就可以看出,自身已经达到极限了。在方牧和青年男的联手下,这一切都只是毫无意义的困兽之斗。
“杀了他!”
青年男开始使用自身的能力,要强行顶着阴风,冲进去。
许方云的身体在风的协助下,迅速的移动,向着某个方向飞去。
但是这一切在青年男的眼中,都只是小儿科,起不到任何作用。
就当他就要触碰到许方云时,突然在大风中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因为阴风的阻挡,周围的景物很模糊,视野都被影响了,能看到的范围十分有限。
以至于那个奇怪东西靠近到距离自己不远的位置,他也没有察觉。
透过周围模糊的景物,可以看清那东西的……轮廓……
距离逐渐更近了,方牧和青年男也看清了,那是一个人……或者说一个拉着车的人……
大风中,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正前倾着身体,不断奔跑。
在它的头上戴着宽大的草帽,帽檐压得很低,根本看不清面貌,更看不清它的表情,身上穿的衣服像是在某些落后农村,或者旧时代的体力劳作者所穿的一样,破烂松垮,满是补丁,像是用劣质麻布缝合在一起的一样。
而在它的双手中,分别握着长长的车辕,在身后连接着一辆拉车,车下有着两个高大的轮子,随着前方车夫的奔跑不停地转动,而在车上,还有着一个被宽大篷子笼罩的座椅。
那模样,就像是旧时代、依靠人力驱动的黄包车,只不过相比于人们记忆中的历史,它和车夫的整体组合显得更加怪异,整体带着某种邪性和不安。
“这是什么东西?”
青年男彻底懵了,眼前这个陌生的诡异玩意儿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