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初的视线在秦笙和甄珠间来回扫过，心中隐隐的猜测渐渐清晰，最后深吸了一口气。
“秦笙，就是那个人。”他肯定的道。
甄珠垂下了眼帘，默认了。
这一刻，靳初不知道怎么描述心里的感觉，最后只能目光复杂的说了句：“你们还挺有缘的。”
可不就是有缘嘛？
年纪相同，容貌相仿，还考进了同一所大学，选了同一个专业，最后甚至分到了同一个班级同一个寝室。
要不是甄珠的填选志愿都是他一手指导着弄得，他也确定这两年那些人已经没有在出现在甄珠附近了，他都要以为这是谁有意而为之的了。
想到这靳初就回忆起来刚开学那会儿甄珠跟他说过的关于秦笙的一些话，心中一动，道：“所以你一开始不爱搭理甄珠就是以为她是那个势力派到你身边的？”
那倒不是。
至少不完全是。
当初乍然看到甄珠的容貌时，秦笙的第一反应确实怀疑过对方是和慕十二类似的存在，但不说上次被她和傅景珩闹了一次后黑狱损失惨重，这会儿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休养生息呢，就算甄珠真是黑狱的人，派过来想对她做什么，她也不惧便是了。
最多平时遇见的时候多留意两分。
至于说不搭理她……
对上两人炯炯的目光，秦笙默了默，最后决定把自家弟弟卖了：“我弟弟说甄珠跟我有些像，不喜欢她。”
甄珠：“……”
靳初：“……”
好吧，理由满分，无懈可击。
兄妹两问完了，就轮到秦笙问了。
秦笙给甄珠把了把脉，确定暂时没什么问题了，就收回了往她体内输送灵力的手。
斟酌着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离开那里的，怎么离开的？”
甄珠回忆了下，不太确定时间，只知道：“当时那个地方似乎受到了别的势力的攻击，我被关在一个实验室里都感觉到了好几次震动，后来我就昏迷过去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外面了。”
“时间应该是一年左右，去年春节前没多久。”
甄珠突然想到了什么，看了秦笙一眼，有些迟疑的道：“哥哥说你们的生物实验室研制除了一种新的基因药物，有逆转基因的效果，吃了就能让我变回本来的样子，是真的吗？”
秦笙看了靳初一眼，顿了顿，从口袋里跳出了一个小瓶子，递给了甄珠。
甄珠本有些灰暗的眸光一亮，伸手就取过了瓶子，迫不及待的就倒出一颗吞了下去。
秦笙张了张嘴想阻止，但看着对方充满了激动和希冀的眼睛，到口的话一顿，改成了：“早晚各一颗，你先吃着，吃完了我再给你拿。”
甄珠只觉得自己肿胀酸痛的四肢身体都消下去了些，目光闪闪发亮的，真心的道：“谢谢你。”
秦笙微微摇头。
到底没说这些药还只是实验品，没有可以正式投入使用。
甄珠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有了恢复的希望，连自己身体上那些丑陋的伤口血痕都看淡了些，慢慢从床上挪了下来。
靳初看见了，连忙上前扶她，一边道：“你想要干什么，跟哥哥说，哥哥帮你。”
甄珠这次发作后身体损耗的很严重，尤其虚弱，这会儿只挪出来几步路就有些喘了，便也不勉强。
指了指一旁的床头柜就道：“我要手机。”
靳初立刻帮她拿了过来。
甄珠拿到手机，立刻进入相册找了一圈，最后翻出了几张照片，递到了秦笙面前。
秦笙疑惑的看去，当看见照片中的景象时，瞳孔骤然一缩。
足有二十多张照片，没一张上都是一个人……或许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
或皮肉扭曲，或五官变形，或肢体残缺……全部扭曲到已经辨别不出本来的模样了。
甄珠将照片一张一张的展现给秦笙看，一边翻一边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没有想象中的厌烦，冷漠的模样，不由松了一口气。
这才道：“其实当时被他们丢出外面的不止我一个，这些人，都是。”
“开始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突然把我们丢出来，不过后来大家相互交换了一些信息后，就大概猜到了。”
“应该是他们受到了神秘势力的攻击，没打过对方，损失太大了，为了减少消耗，就把我们这些已经没什么用的实验人都丢在了外面，让我们自生自灭。”
这点不用她说，秦笙也想到了。
一年前，刚好就是她和傅景珩混进了黑狱，从内部攻击了黑狱的时间。
事后她情绪是控制之下还召唤了天雷攻击了黑狱的飞行器。
光是那一下对飞行器的伤害就赶得上之前加起来的破坏了。
想要修复飞行器并且让其隐匿到空间夹层中去，那需要消耗的能量可想而知。
在那样的情况下，黑狱当然是能省就省。
而类似甄珠这样的已经实验失败，失去了价值的实验体，就成为了黑狱第一个遗弃的对象。
直接就把人全都丢了出去。
这些秦笙就没有跟甄珠细说的必要了，她扫了眼眼前的照片，问她：“这些人现在在哪里？”
这次回答她的是靳初。
他立刻道：“就在这里，这栋楼里。”
他解释道：“自从珠珠失踪以后，我和甄家都一直在寻找她的踪迹，当时是珠珠想办法联系了我，我就立刻找了过去，之后便把她以及那些人都带到了这里。”
“珠珠的情况是所有人里最好的，虽然当时情况不太好，但休息了一个月之后，居然神奇的自动痊愈了，看起来跟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我们又观察了一个礼拜，确定没什么变化，就回了甄家。”
至于其他人……
甄珠目光有些黯淡，道：“那些人被关的时间比我还久，用药量也比我大很大，当初带回来的二十七人，已经死了九个，只剩十八个了。”
主要是，他们这样的情况，不敢去医院，连医生都不敢找过来，出了问题也只能自己扛着，扛过了就活，扛不过就死。
因此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死了九人。
而对于这点，连靳初和甄珠都无能为力。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们提供住所，保障他们的日常所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