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看着为了他办公室一圈，却没一个开口说话的教师们，清咳了一声，主动道：“各位这是想干嘛？”
几名教师对视了一眼，最后是程书雅上前了一步，开口道：“我们想要申请复查一班秦笙同学的期中考试卷。”
王主任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程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程书雅心中紧了紧，但一想到半个小时前接受到的无数异样的目光，她便挺直了腰板：“王主任，您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
“秦笙不听课，不写作业，交白卷，三天两头旷课在学校不是什么秘密，但就是这样一个学生，居然考了全年级第一，甚至是四科满分，这也太不正常了！”
“是啊，要真是这样，她也没必要继续留在一中上学了，直接让她回家等着高考就行了，反正都没差。”有另外一名老师点着头接口道。
王主任的脸色更沉了，他看说话的男人：“方老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话，是一个当老师的人该说的？”
方老师脸色变了变，想辩解，但对上王主任黑沉的脸，到底是没敢说话，只低声嘟囔了两句。
王主任收回目光，冷着脸道：“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你们非要查，那行，去找温老师，让她去跟秦笙商量。”
不就复阅个试卷吗，怎么就做不了主了呢！
程书雅脸色很难看，最后只点了点头：“行。”
然后就上了三楼找温慕云。
温慕云正在整理刚拿到手的语文试卷，飞快的找到了秦笙的试卷，来回翻了一遍，一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转头就决定去找秦笙谈话，谁知一出门就碰到了程书雅，她点了点头跟人打招呼：“程老师。”
话落便想越过她离开，却被程书雅伸出来的手挡住了。
温慕云侧头看她，脸上是一贯的淡然温和：“有事吗？”
程书雅看着眼前女人秀美婉约的脸，眸色一阵变幻，突然道：“温慕云，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温慕云愣了愣，好一会儿，轻笑了一声：“跟我有关系？”
程书雅脸色猛地一变，再也忍不住了，咬着牙根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都是当老师的，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凭什么你就能处处受到优待，凭什么所有人都对你客客气气赞誉有加！”
更凭什么……
一些刻意遗忘的画面不受控制的浮现在了脑海中，程书雅猛地握紧了拳头：“你到底凭什么？！”
温慕云看着她，许久，久到程书雅以为她不会说话的时候，她才淡淡开口，说出来的话却程书雅差点笑出声来。
温慕云：“因为我家有钱。”
短暂的惊愕之后，程书雅眼中划过了讽刺之色：“你家有钱？”
“你家有钱你出来当老师，你家有钱你天天穿地摊货，你家有钱你连名牌包都不背一个，温慕云，你是来搞笑的吧？”
温慕云的脸色冷了下去，没了跟她废话的心思：“有事说事，我还要去查班。”
程书雅深呼吸两口气，缓缓的压下情绪，重新露出了笑脸：“是你们班秦笙的事，我们要求复阅她的试卷，王主任叫我来征求你的意见，不过，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温慕云匪夷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你怀疑我班里的学生，无缘无故要求复查她的试卷，我为什么不拒绝？”
“因为，她是秦笙呀。”
温慕云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这两天微博的事情闹的挺大的，你说这时候要是再来一条【秦家买通教育机构给秦笙买考试答案】的热搜，应该会挺精彩的吧？”
温慕云的神色突然就淡了下去，她瞥程书雅一眼，淡淡的道：“你随意。”
这下就换程书雅脸色一沉了：“你确定？”
温慕云她伸手将垂在胸前的长发撸到了身后，轻笑着看她：“忘说了，我家不止有钱，还有权。”
所以，你只管闹，就看你闹不闹的过资本了。
她当老师，是她从小的理想使然，因此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当好她的老师，但这并不代表来个人就能欺负到她，或者她学生的头上。
真到了那时候，她也不介意用点以势压人的手段。
程书雅做梦都想不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一时羞怒交加，眼看着温慕云越过自己走了过去，她眸光一沉，猛地扯住了她。
温慕云穿着高跟鞋加过膝的长筒裙，行动本就不是特别方便，更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动手，一扯之下，她的身形立刻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坠落中的失重感涌上心头，温慕云眸光一颤，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阿云！”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慌乱的男声从背后响起，然后就看到黑影卷过，一只精瘦有力的手用力一揽就将温慕云揽在了怀中。
大概几秒钟的时间，温慕云剧跳的心平复了下来，她抬手推开了男人，嗓音冷淡：“谢谢宋董，我没事了。”
宋誉张了张嘴，但看着女人冷淡的脸色，到底没说什么。
温慕云重新看向了程书雅，敛了一贯的温和淡雅，正想说话，却见一道纤细的身影从上方的楼梯上走了下来。
她神色一怔：“笙笙……”
你怎么下来了？
剩下的话顿在了女孩淡漠到没有任何情绪的目光中：“想查我卷子是吧，可以。”
顿了顿，唇角弯起了笑：“其实不用查卷子，怀疑我成绩的真实性的话，我可以当场接受你们的考核。”
“每门课。”
又顿了顿，笑容更明显了几分：“或者找个人，或者几个，当场跟我比一下也没问题。”
这话，这行为，很不秦笙。
即便是程书雅都看出来了，她目光闪了闪：“条件。”
秦笙敛了笑，青葱细白的指尖一指楼梯：“我赢了，你就从这滚下去。”
看了程书雅一眼，眸色更冷：“躺下的那种滚。”
程书雅脸色倏然一变：“秦笙！”
“当然，不答应也没关系，监控就在这，我报个案告你个蓄意杀人问题也不大，毕竟……我家都买通教育局了，再买通下法院也挺简单的。”
程书雅心头一梗，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