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若是有渔民看到她，只会以为她是海里变成人的精怪，不会看到海水下磷光闪闪的梦幻鱼尾。
“呃……”
苏秒秒没想到，她才伸出头，抬眸时……就对上一双熟悉却黑鸷的眼眸。
那一刻，她心里一紧，感觉有点不妙。
*
苏秒秒还以为他这表情是要“杀鱼”了，结果他蹲下身子，朝她伸出手。
“不打算上来？”
还没等她回神，他终于出声，语气听起来还挺自然的，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苏秒秒望着他又长又细的手指，不由伸出手搭在他的手上。
结果还没等她主动扣紧，下一刻她的手腕就被紧紧握住，然后一阵悬空，她已经被他揽入怀中。
不是，她那么大一条美人鱼，他的臂力那么大的？
苏秒秒顾不上他们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也顾不上船只上其他人是否可能发现她，脑子里率先如是想着。
霄宴确定这条美人鱼彻底落入他怀中后，见她出神不知道又在想什么，面色虽冷沉，另一边空出来的手却解开身上绣着烫金色九莽图案的玄色披风，然后细致地……将她包住了。
于是，等苏秒秒放下脑子思索的问题，回神就发现，她只有脑袋是暴露在外面的……
船只返航过程中，她发现他除了脸色吓人外，并没有多说什么，稍微放松了一些些。
她停留在深海下的时间有点长，又让他浪费了那么多精力和人力，生点气也是应该的，问题应该不大，苏秒秒如是想着。
事实证明，她还是放松太早了。
他们连夜赶回国都，苏秒秒发现她是被送到王府之后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这个时候天色渐亮，虞府附近的街道行人不少了，这个时候她若是从摄政王的车上下来被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她去摄政王府过夜，想解释都解释不清楚。
直到她提出要回府，结果被驳回后……
“我现在回府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怎么还不让我回去？”
另外，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上朝了，之前他也没说她可以休息几天，这么久不上朝，真的没问题？
因为一回来就留在王府，霄宴也没有和她说朝堂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所以苏秒秒并不知道，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大事。
“以后你就住在王府，直到本王让人理好聘礼。”
霄宴端在的书房案前看着颇有些气势汹汹的某人，神情十分平静，好像已经不计较她回归深海一事。
“什么？”苏秒秒以为自己听错了，伸手捏了捏耳朵，并向前靠近一些。
“本王不认为你年纪轻轻就耳背了。”霄宴瞧她一脸不确定的表情，盯着她淡淡道。
苏秒秒有些不敢置信看着他，“你的意思是？”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他已经在准备聘礼，为了娶她？
“就是你想的那样。”霄宴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体会了一次什么叫“大海捞鱼”，他不允许再经历第二次，唯有彻底把她放在眼皮底下一直盯着，才能彻底断绝了她再次“跑路”的可能性。
而做到这一点，首先得让她嫁给他。
霄宴确定他并不抗拒她成为他的王妃，反而乐见其成王府里多了个女主人。
若是以后他们有了孩儿，是个漂亮的小人鱼也不错，他想。
脑中幻想着她人鱼时的缩小版，倒也是十分讨喜。
苏秒秒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眼前情况向来少有外露的男人已经把他们孩子的模样都想好了。
……
*
她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他知道娶妻不能随便吗？若是因为喜爱人鱼而娶她，这也太拼了点。
“娶妻要娶心悦的女子才好，你知道吗？”她轻声提醒道。
苏秒秒一直觉得，他看起来就像是那种睥睨着他人的大腿子，平常人的爱啊恨啊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而她就是那个精准抱住大腿子的幸运儿，他心悦她？爱她？总感觉有点不现实，
他对她确实纵容得很，连他属于她这种暧昧的话都接受良好，但一码归一码，喜爱和心悦是不一样的，喜爱和爱更是不一样的。
霄宴看她一脸你清醒有点的表情，忽而轻轻叹了口气。
他其实一直觉得，精怪和人是不样，不会那么感性。
如今看来，是他想错了，她和人类没什么区别，同样讲究感情一事要两情相悦。
他又不是木头，她都这么说了还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
“按你说的，嫁夫同理，你可心悦本王？”
霄宴向来感情淡薄，能让他起了想娶她为妻的念头，自然不仅仅是因为单纯的喜爱人鱼。
从小到大，他自己想要什么，喜欢什么，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只是对她的感情之于他而言太过陌生，又因为对美人鱼的新奇和喜爱之情蒙蔽，所以纵使心悦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若非她这次的行为令他生怒、后悔、惶恐……一系列奔涌而出的情感搅得他心神不宁，霄宴也不会察觉这么快。
苏秒秒皱眉看着他。
她先问的好吗，怎么反问起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