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思故作不明，明知故问：“哪位？”
祖虎两只眸子一抬，凌冽穿破二人相隔数十米空旷，对上瑶思的眸子。
那灵女的灵元里多少还残留些许傀儡戾气，不禁被他望的心中一抖。
旋即，瑶思立刻提高了声调，像是在安抚灵女：“哦？你说的是灵女本尊？倒也不必分的这样明细，我同她亲密无间，她便是我，我便是她。”
祖虎突兀从座位上起身，哈哈大笑着。
瑶思呲了呲牙，好端端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有东方不败内味了。
她叹了叹，感慨道：“你笑的这么放肆，是想让自己反派角色更加明显点吗？但是！有一说一，往往信誓旦旦的反派，到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
祖虎轻蔑打量了瑶思一眼，不紧不慢于台阶而下，空旷的大殿，一时只有他敲在地板上的声音此起彼伏。
祖虎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停顿了一阵，才展颜笑道：“没有好下场？即便本尊没有好下场，你以为你就能全身而退了？”
瑶思微微眯起眼，迎接着他越来越近的目光，即便心底做好了完全准备，即便赴死也无妨，事情发展到这一刻，她还是忍不住颤抖了。
“说实话，我并没有打算全身而退。”
祖虎像是被她的话震了震，沉思道：“小小凡人能有此觉悟，甚好。可你当真想好，要以三人性命换我一命了？”
“三人？”
祖虎挑了挑眉，没有答话。
瑶思其实心里清楚，他口中的第三人是如今禁锢在他手中的云迢。
“哦，不对，四人，还有他一位忠心耿耿的属下。”
瑶思面色极差，森然道：“君子一些，没必要牵扯进来外人。”
祖虎皱起眉头，打量着瑶思上下：“他是外人吗？他不是外人，他是你哥哥，是灵都的储帝，也是……散了灵女灵元的罪魁祸首。”
瑶思怒不可遏：“放你大爷的屁呢，他是罪魁祸首你是什么，现在开始甩锅了？”
祖虎近乎扭曲：“本尊的确不是善类，他就是吗？你好好想想，他若不将灵女的灵元震散，你怎有机会来此？我又怎能寻觅到如此好的机会，说来，本尊应该好好答谢他才是。”
瑶思眼底晦暗，她今日不是来听祖虎蛊惑的，她想一巴掌拍死眼前这位人格扭曲的变态！
然而，体内灵女的灵元却没有丝毫要暴动出招的意思。
其实祖虎说的没错，他哥哥的确是杀害她的罪魁祸首，可她不计较了，她不在乎，她只希望让哥哥能痛改前非，为了灵都千秋万代，为了阿爹阿娘。
大概的祖虎的话戳动了她心底最深的弦，是啊，祖虎若死了，他术法结成的幻境的便会崩塌，冲击出了波动足以将整座悬空的断崖震碎，分崩离析。
她不由得沙哑开口：“你想怎么办？”
“我想的，你清楚。”
他的话音刚落，灵女灵元瞬间暴动，像是相通了一切拼了命也要讨回一个公道，也要让这穷凶作恶之人得到因果报应。
陡然之间，空荡荡的幻境风气云涌，大殿四周的残垣断壁也陡然被烈火吞噬，浓烈的黑烟滚滚舔邸着屋宇房梁。
电光火石，罡风四起，残垣废墟里一白一黑两道影子迎风而起，陡然与半空对峙，碰撞。
铁器铮铮嗡鸣，两道影子碰撞躲闪，白光黑影骤然闪过，掀起半空浓云流转，脚下烈火熊熊吞噬。
两缕影子分庭抗礼，一左一右分别而立。
瑶思神色压抑，几招之下像是不敌。
祖虎神色自若，瞧不出几番波动，更多随心所欲：“你当真以为本尊如今不是对手了？莫要忘了，从前那天帝澜渊也不敌我，就凭你？”
风气云涌的半空，瑶思可疑的望着他身旁陡然聚起的戾气，周身可怖的戾气，张牙舞爪的向四处蔓延。
他不是被染荒灭灵伤过，时过一年，身上那样强悍的戾气怎修复的如此之快。
瑶思皱着眉头：“你将怀若阴谷的游魂全都吞噬修补神元了？”
祖虎没有答话，只是在风卷残云的半空，他笑了笑，那样狰狞可怖，像是能够吞吃一切的怪物。
瑶思忽而大骇，森然大呵：“你把云迢怎么了？”
祖虎暴戾的抽动嘴角：“没怎么，我留了他一命，只不过他身旁那忠心耿耿的灵都人被我吞噬了而已。”
瑶思的脸在火光里近乎扭曲，她手中的破灵扇光影一闪，竟骤然消散，出乎意料，驾驭在她手里的，竟是澜渊的苍月。
瑶思没去多想，剑光抬起，轰然落地，一道深不见底的划痕劈向祖虎而去，他转身生生架住了这一劈。
祖虎眼底一凌，转身回刺瑶思而去，花火飞转，瑶思的身形在半空仓皇闪躲。
三招见分晓，她不是澜渊，也无法真正驾驭苍月的全力，苍月之所以而现，大约是同澜渊一般，深深种着保护她的意识。
满天雷鸣轰轰，瑶思接连败退的中，祖虎手中的水帘戾气薄剑穿破的她周身破灵扇而结的保护罩。
她立刻举起苍月格挡，然而术法不敌，祖虎薄剑手中流转，骤然斜刺进瑶思肩头。
“噗。”
瑶思用全力与之抗衡，好在那剑只穿入她肩上半分。
利器穿入肉体的声音狰狞，瞬间血光四溢，淋淋流入瑶思左手之上。
铁器忽而拔出，瑶思整个人似乎骤然被这突袭全身的痛意牵动神经，她身子一颤，苍月铮然落于脚下云头。
失去重心脱力，整个人轰然于半空跌落地面，残垣断壁，熊熊烈火里，她只能用自己的毅力撑着身子竭力而起。
祖虎于半空飘然而落瑶思身侧，足尖点地，目光里闪着不屑一顾，挥手将四周所有的幻境掩去，烈火消散，残垣不复，空洞的黑暗里，他狠厉的将剑架在瑶思脖颈上，森然道：“乖乖跳下去，也好省去这些皮肉苦。”
瑶思是极度的愤怒与狰狞，血丝从嘴角滴落，牙齿上都染上了殷红，却仍然撑着身子，凌冽开口：“你做梦。”
她话音未落，苍月白影忽而飘过，迅速归位于瑶思手中。
瑶思不顾身上的伤口，提起苍月又是竭尽全力同那祖虎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