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书看着沈泽垂着眼睛的样子，知道他心中其实并没有真正的臣服自己。
不过是自己曾经做的那些事情感动了他，或者说他少了一个舔狗不舒服而已。
她现在不仅是试探他的态度，而是在做一个测试。
她在测试他对自己的容忍度，也在一点一点的测试着他的底线。
沈泽见林玉书许久没有说话，便抬头看了林玉书一眼，便对上了林玉书的眼神。
他看见了这双眼睛中的杀意。
沈泽被这样的眼神刺得痛苦，只能闭上眼睛骗自己没有看见这样的眼神，林玉书也没有想过要杀自己。
林玉书看见他躲避的眼神，唇角勾了起来：“王明义。”
王明义恭敬的弯下身子，垂耳倾听林玉书的吩咐：“奴婢在。”
林玉书垂眸看着沈泽，轻轻的捏紧了手中的茶盏：“以后你好好的带着沈泽，让他学学，什么是奴才真正的样子，不然他真的以为自己叫几声奴婢该死就是个奴才的样子了。”
王明义垂着眼睛，斜睨一眼沈泽：“奴婢遵旨。”
沈泽抬眸看着王明义，眼中闪过一抹杀意，看着王明义的眼睛就像是看一个死人。
林玉书看着沈泽，自然是看见了他眼中的杀意，轻轻哼笑一声：“没有了王明义，还有其他人，你知道的，除非你动用手中的力量，将朕关起来。”
沈泽被她这一句话激的回神，抬眸看着林玉书，看见了林玉书眼中的冷意，他忽然一个激灵，垂首叩头：“奴婢不敢。”
林玉书扫了他一眼，嗤笑一声：“你当然不敢，你若是做了，朕可杀，不可辱！你明白吗？”
现在她还有心情和这个人玩玩这个游戏，但是若是这个人若是真的要对她动手，那么她已经让系统准备好了。
沈泽僵住，苦笑一声，闭上眼睛遮住眼中的泪意：“奴婢明白，陛下放心，奴婢是陛下的奴婢，陛下说奴婢尊贵，奴婢便尊贵，陛下说奴婢卑贱，奴婢便卑贱。”
林玉书放下自己的杯盏，说：“王明义。”
王明义看着这位无比尊贵的九千岁，以后就是他下边的奴才了。
至少在这宫中是如此。
他斜睨沈泽一眼，挥动了一下拂尘：“奴婢知道，九千岁是贵人，但是再尊贵，也贵不过陛下，陛下既有旨意，奴婢便托大，教教您如何伺候主子，还望九千岁莫怪。”
沈泽垂眸，指甲深深刺入地毯之中，他死死咬着自己口腔内部的软肉，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奴婢谢王公公教导。”
他眼中布满了血丝，他死死的咬着牙，但是却一个字都没有办法说出来。
林玉书命令他，他怎敢不从？
他怕，他怕黄泉碧落他再也见不到他。
也怕彻底失去了挽回她的机会。
那位送他来这个世界的仙人告诉过他，只给他这一次机会，若是他不知道珍惜，那么生生世世不会再有见到他的机会了……
他知道，他的陛下以为他对她只是因为愧疚或者是失去了一个全心全意为他着想的人。
但是其实不是的，他曾经以为她是他人生中可有可无的存在，后来她死了，他才发现，她渗透了他所有的人生。
就像是水，清淡却又离开不得。
离开，就要死。
所以，即使她这般恨着他，冷着他，驯服他，他依旧心甘情愿。
他心甘情愿做她的奴婢，心甘情愿被她驯服。
沈泽多想要告诉她，她不必花这般心思来驯服她，他早就是她的奴婢，早就被她驯服了。
林玉书看着沈泽苦涩又不甘的样子，淡淡的吩咐：“好了，天色不早，你们出去吧。”
王明义带着沈泽退了出去，吩咐了个小宫女守夜，才和沈泽一同住在了宫殿旁边的耳室。
王明义在耳室内找了把椅子坐着，天色已晚，自然没有给他腾出来好的耳室，只是一间小房间而已。
但是里头日用品和床上用品还是匀出来了一套的。
沈泽跟着王明义，眸光黯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明义回头看着沈泽，眼中闪过一抹得色，说：“九千岁为何这样跟着奴婢？”
沈泽为什么跟着他他当然是知道的，但是他就是要这样问，好挫一挫这位九千岁的威风。
沈泽垂眸，没有像是王明义一样找个椅子坐下，既然陛下说了要他做王明义的助手，让王明义来管教他。
他就要让这位管着，绝对不会违背的。
王明义见沈泽没有说话，眼中闪过一抹的锐利，难怪陛下不满意九千岁，看来这位是做了太久的九千岁，早就忘记了作为一个奴婢是什么样子了。
沈泽看见王明义眼中闪过的不满意，抿了抿唇，说：“陛下让奴婢跟着王公公，奴婢不敢擅自离开。”
沈泽的眼中闪过一抹的屈辱，但是他不敢违背林玉书的命令，也不敢让林玉书有任何的不痛快。
王明义眼中闪过一抹满意：“陛下有命令，咱家也必须要遵从，九千岁若是有怨气，奴婢也没有什么办法，只管收了奴婢的烂命就是。”
实在不必这样，王明义总觉得这位九千岁估计想要杀了他。
但是他看的出来，九千岁这个人呀，在陛下的面前是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的。
他不敢违抗陛下的命令的。
陛下还想要自己帮着训犬，他王明义看的清楚极了，这条御犬哪，早就被陛下给驯服了。
便是离了陛下，也绝对不敢违背陛下的。
沈泽抿唇，压下口中的血腥气：“王公公说笑了，既是陛下的命令，奴婢怎敢违背？莫说陛下只是说让你教导奴婢，便是要做奴婢的主子，也是使得的。”
王明义哼笑一声，抬眸看了一眼沈泽：“九千岁哪，您该庆幸，今日在陛下面前的是咱家，您当初又有恩于奴婢，不然的话，您可有得苦头吃。”
沈泽一顿，看向了王明义，王明义的笑容没有任何的改变：“您看，您这个眼神，就不像个奴婢，您既然要陛下需要您，就不要这样的端着，奴才，是不能直着腰的，您弯着点腰，……”
沈泽愣住，这个王明义居然真的是在教导他，不是在折辱他。
王明义站在他前头，弯着腰背，头微微一侧，好像在倾听什么。
王明义没有回头，说：“九千岁看好了，您要知道，作为主子，是不会喜欢抬头看人的，更何况是个奴才，所以，您这腰啊，不能挺得太直喽……”
沈泽弯下腰，学着他的样子，抿唇：“多谢王公公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