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瞬间就变了脸色，看着林玉书的眼神变得惊疑不定。
顾灵……
小皇帝不会知道顾灵的！
眼前的人……
沈泽的指尖颤抖着，看着自己亲手插进林玉书胸口的细针，双腿一软，忍不住跪下来。
殿下……
小皇帝她是殿下！
沈泽意识到这一点以后目眦欲裂。
他忽然发现林玉书手指之间还夹着夹棍，几个用刑的小太监还在用力。
而林玉书胸口的细针，正滴滴答答的滴落者红色的鲜血，刺眼极了。
他颤抖着手，轻巧的将细针从林玉书胸口拔下，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了明寒：“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请太医？”
他亲手将林玉书身上的刑具写卸了下来。
抱着人就往密室外头冲。
明寒看着沈泽慌乱的样子，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抹慌乱。
他感觉自己要完，虽然他行刑的时候，是九千岁自己吩咐的。
但是这件事完全是自己动的手啊！
……
太医到的时候，沈泽正跪在林玉书寝殿的床边上，小心的拿着活血祛瘀的药膏抹在林玉书的手指间。
看着林玉书此刻惨不忍睹的手指，指尖是被针刺的伤……
指甲缝里头是被针刺之后留下的淤血……
还有，被夹棍夹出来的伤……
沈泽的心在颤抖，他看着林玉书人事不省的样子，脑子里头却回荡着林玉书在他的逼问之下说出来的话语。
“沈泽，……像你这样的人，也配？”
“她不想见你，即使是看见你，也让她觉得无比恶心。”
“她讨厌你，她说，你不配见她！”
他沉默的跪着，眼中满是绝望。
他又一次伤害了他的殿下！
为什么就不再想想呢？
明明殿下根本就没有隐藏自己的性子。
自己为什么没有猜出来？
还踩了殿下的手指！
他的腰身弯的更加的低，眼中的绝望慢慢溢出来，将他整个身子都包裹起来。
太医看着跪在地上的沈泽吓了一跳，对着沈泽行礼：“见过九千岁……”
沈泽抬眼，狠厉的眼神将太医吓得后退：“还不赶紧给陛下看看？”
太医小心的走到了林玉书跟前，有点疑惑，九千岁不是一向都不怎么在乎小皇帝吗？
为什么今天看不是这个样子？
看着个样子，就像是死了爱人一样……
太医一边按捺住自己八卦的心思，一边执起林玉书的手。
皱了皱眉头：“陛下没事，只是突然受到刺激，所以晕过去了，一会儿醒来就没事了。”
他看着林玉书身上的外伤：“只是陛下身上外伤颇为严重，手指上的伤已经伤到了筋骨。”
他说完，沈泽的表情更加的难看起来。
他看了一眼太医：“劳烦太医开药了。”
太医受宠若惊，九千岁居然对着自己说劳烦哎……
太医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九千岁只要不要折腾陛下才是，小小年纪，胃脘病症就这样严重，万万不可再禁食了。”
九千岁不高兴就给陛下禁食这件事情连他都是有所耳闻的。
太医看见面前的九千岁好像更加阴郁了。
于是他开好药方，告知明睿该怎么煮药之后，就脚底抹油溜走了。
沈泽没有在乎溜走的太医，而是跪在地面上，看着睡着的林玉书，眼中满是温柔。
这样好的殿下，又是被他伤害到了。
可笑他还想要找到殿下，还妄想着自己可以用真心感化殿下。
还渴望着和殿下冰释前嫌，重归旧好。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已经成了泡影。
他知道，不可能了。
殿下说的没有错，他……不配！
林玉书醒来，就看见自己躺在龙床上，她眨了眨眼睛，想要坐起来，手刚一撑床，就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痛。
“系统……”
林玉书知道系统生气了，于是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
系统哼了一声：“宿主不是很能耐吗？这点疼痛都忍受不了吗？”
虽然这么说，但是它还是将痛感给林玉书调整到最低。
这边的动静，立马引起了沈泽的注意，沈泽瞬间抬眼看着林玉书：“殿下醒了？要喝水吗？”
他迅速的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跪在林玉书面前，双手高高捧着茶杯。
林玉书看了他一眼，抬脚将那杯茶水踢倒，沈泽被茶水从头浇下。
洁白的衣裳上边被茶水染上了颜色。
林玉书冷笑一声：“怎么？九千岁不是要请朕吃大餐吗？这现在演的又是哪出？”
沈泽垂眸，看着地面：“主子面前，没有九千岁。”
他怎么敢在她面前自称九千岁？
林玉书看着跪在自己脚下恭恭敬敬的沈泽，眼中氤氲着一丝丝黑暗。
转瞬消失不见。
她冷笑一声：“九千岁身份贵重，朕怎敢受您的礼？”
沈泽猛地抬起头，直视林玉书，眼中闪过一抹无奈和悲凉：“殿下若是这样说，那臣便要和殿下好好掰扯一下……”
殿下受伤之后，他当时根本没有办法思考，所以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但是之后，殿下睡着的时候，他跪在殿内，好好的将殿下所做的事情都好好的复盘了一遍。
林玉书看着他好像洞察一切的眼神，眼中满是冷色：“掰扯什么？”
沈泽看着林玉书，膝行几步，到了林玉书脚边的脚踏边上：“殿下在奏折上的字，和您在花灯上的字，难道不是为了让臣误会的吗？”
林玉书垂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沈泽：“那这些不是你干的吗？”
她将自己的手放在沈泽的眼前。
沈泽看着眼前带着纱布的手，瞬间哑然。
即使一切是殿下设计的，对殿下用刑的命令却是自己下的。
是他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殿下，也是他大逆不道对殿下用刑。
他叩头到地，低垂的眼睛里都是悔恨：“是臣该死，是臣……”
林玉书垂眸看着几乎要将脑袋埋进地里的男人，嗤笑一声：“九千岁有什么错儿？不过是想要找个罢了，我这个没有实权的傀儡皇帝居然敢不告诉你，难道不是罪该万死？”
沈泽跪在地上，额头触及地面，眼中满是痛苦：“臣有罪，臣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