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意抬起脚，松开脚下的脑袋。
亡命徒瘫倒在地上失去意识，武器造成的伤口处一片焦黑不会流血，其它伤口处流出的血液在地上积成一滩。
云辰在一旁警惕外面的情况，脸上没什么变化。
别人说他脾气不好又凶，说到书意说她心善，赚钱以后会买点心去孤儿院探望，实际上书意比他凶多了。
云辰不在意那些评价，他和书意本来就更像是同类，只是那些人看不懂而已。
白书意和云辰合力用电线把亡命徒唯一完好的腿也绑起来，尽量不留下指纹痕迹，随后连忙赶去审问出的地方。
亡命徒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些事，藏人的地方比之前两人看到血迹的地方隐蔽得多，还留有防护用的机关。
白书意找准位置，几枪损毁全部的机关。
云辰在隐藏的门口捣鼓片刻，门被打开，门内非常安静。
白书意借着终端自带的电灯进去时，听到几声恐惧的吸气声，她用灯光扫过房间内部，六个小孩挤在角落里，小桃就在其中，害怕得浑身颤抖。
“小桃，没事了，我带你们走。”
“呜呜——”
白书意上前把绑住几个孩子绑带解开。
小桃的腿上有残疾，踉踉跄跄地上前抱住白书意。
“书意姐姐……呜呜……那些人抓了我们说要把我们卖掉还钱……”
云辰从门外喊道：“先走吧，之后再说。”
亡命徒说他们一共只来了四个人，都已经失去战斗力，但这里并不安全。
两人带着六个孩子速度慢很多，白书意和云辰直接把速度最慢的两个孩子背起来，往主干道和城中的方向去。
把孩子送到城里，白书意把孩子交给附近熟悉的老板那看着。
老板没看明白状况，“这是怎么了？”
白书意略去和亡命徒战斗的部分，简单说明，“可以麻烦老板联系一下几个孩子的家人吗？”
“诶！我这就去，该死的人贩子！”老板义愤填膺，回头看到白书意又往外走，“还有什么事吗？”
白书意回道：“张妈妈还没找到。”
“你多找几个大人一起！别碰到人贩子了！”
云辰几步跟上白书意，“你终端响了。”
白书意的终端刚响一声，她转头看一眼云辰，拿起终端，是秦姨和于叔发过来的消息。
两人知道有人走丢后就一起带着人去找人，在城附近的树林里找到了张岁兰。
白书意松一口气，被杀的那个人不是张妈妈，她询问情况。
“她踩到捕兽的陷阱了，腿上有伤，我们先把人送去医院，接着找小桃。”
“小桃已经找到了。”
“那就好，我们直接回去了。”
白书意还是往外走，云辰问：“还要去吗？”
白书意点头，还有两人没有确定死亡。
白书意和云辰赶在尸体被发现前回到那里，找到活着的两人补刀，抹掉白书意两人在那边留下的痕迹。废弃的城区内没有摄像头，死无对证。
后续的调查重点全部落在四个来历不明的人身上，实在调查不出什么，又不了了之。
受影响最大的是孤儿院，城外实在不安全，眼看着出了绑架和人命的事，事情还没调查出个结果就结束了。张岁兰受伤未愈孤儿院里还缺人手。
院长干脆带着孩子们到城里去住。
如今孤儿院里只剩八个孩子，孩子们并不顽皮，在城里勉强拉扯到孩子们到能出去工作养活自己还是可以的，只是住得比之前要拥挤。
——
秦峨回到家时有些沉默。
她安静看着白书意有条不紊地清洗晾晒自己的衣服，打扫自己的房间。白书意做完这些回到操作台旁边，继续自己的学习。
虽然尸体上做了掩饰，她看得出攻击那些人贩子的武器是白书意手里的被改造过的武器。另一个武器的痕迹很陌生，她猜得出来是谁手里的。
秦峨发现自己教养的孩子比自己印象中的还要不同寻常。
这个孩子会为了救人而毫不犹豫地杀人，还会清扫痕迹，事后像无事发生一样继续自己的生活。
如果不是白书意出生以后秦峨就看着她长大，秦峨可能会怀疑她是什么组织培育的童兵。从战斗痕迹来看，白书意和云辰配合得比部分经受过培训的士兵还熟练，下手果决狠辣。
“……是他带坏你了吗？”
白书意扭头，“什么？”
“没什么。”秦峨叹气，其实早有预兆，不该去怪别人。
白书意表现出的情绪一直比别的孩子淡薄，即使被家人抛弃也没有丝毫的伤心难过，而是继续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
大人称之为“懂事、聪明、理智”，不会往其它方向想，还会将之视为值得称赞的好品质，因为这样的孩子不会给大人惹麻烦也不需要大人费心。
秦峨站起来，走到白书意旁边，“书意，你想去上学吗？”
她不觉得杀死那些人贩子有什么问题，所以即使发现了也没说出来，但是白书意需要正确的引导。
白书意疑惑地抬起头，“如果去上学，我就赚不了钱了。”
孤儿没有钱意味着没有吃穿住处，意味着无法生存。上学是生存得到保障以后才能考虑的事。
“如果是不需要你花钱，还能教授你许多知识的学校呢？”
白书意思考了一下，点头，“我想去。”
秦峨拍拍白书意的肩膀，“那好。我陪你一起去。”
——
几番波折，白书意进入秦峨所说的学校。
——其实也没有多波折。
白书意只参与了一场考试，然后就被选中。其余的事都是秦峨代为处理。为了方便办证件，秦峨还办理了手续收养白书意。
白书意：“……束天阁还办学校？”
“其实不是学校。”云辰从犄角旮旯里冒出来，“是为了培养特殊人才建立的部门，并不公开招生。”
他好像很熟悉束天阁。
白书意看到他手腕上的手环，知道他也加入了这个“部门”。不是很意外，告别的时候云辰的反应有点平淡。
“惊喜吗？”云辰笑嘻嘻道：“以后是同事了！”
“你想听实话吗？”
“那还是算了吧。”云辰拉住白书意袖子往另一个方向走，“先去医疗部吧，那里可以免费治疗你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