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我下不去手。”穷图说了一句，喝些解酒的药茶。
药王手里的蒲扇忽停，道：“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为。放她走吧！与一个小丫头比情，太不光彩。”
“放她走？”穷图诧异道，犹豫不决。
“对，既然无法兵不血刃，就沙场上见吧。先放她走，再联合鬼界、佛界共同攻伐魔界，她是魔君，应该死在战场上才是。”药王面无表情的说完自己的想法，低头嗅了一口药香，不是他心里最理想的味道。
最理想的味道应该是没有味道，否则这迷幻药一定有人能闻出来。
“卜离非得死吗？”卜离是他的忘年交，是愿意在他面前熟睡的人，这样的相信，以后不会再有了。
“不是卜离非得死，是魔界必败，她身为魔君，要不然死在战场上，要不然殉国。”药王解释一番，有些疑惑。
从前穷图很坚定的，他明白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现在却有那么多似是而非的问题。
“怎么？你喜欢她？”
“不。”穷图快速否认，摇了摇头，又想了一想，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如果我喜欢她的话，现在我应该在她床上，可是我们没有丝毫男女之间的想法。所以就算我说不清楚对她的感觉，但是我知道那不是喜欢。”
听见穷图的解释，药王轻轻叹口气，穷图口中的描述，也许真的不是喜欢，而是另一种更深厚的感情。
可是这种感觉不应该有。
还好穷图动情而不自知，他必须及时止损。
“当年老妖王为何甘心赴死？”药王的声音失去了属于老者的慈祥和敦厚，显得无比凛冽。
穷图无奈的捂住自己发昏发涨的脑袋，回忆道：“因为我答应他，有生之年要将妖界发扬光大，与天界比肩，于万民造福。”
“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鬼界蠢蠢欲动，欲报大仇，佛界听你号令，佛座欲还你再造之恩，天界早已置身事外。你领导三军，踩着卜离的尸体，踏平魔界，夺取离火。到时候，与天界分庭抗礼，天上地下，唯你独尊。你筹划了数万年，岂能因儿女私情毁于一旦？”
“…不，不是儿女私情，我真的没有。”穷图再次否认，隐约发出哭声，快二十万岁的孔雀哭的像个孩子。
“药王，我在魔界生活一百年，他们对我很好。若是铁骑踏至，生灵涂炭，妇孺儿童皆不能逃此祸乱。我沾了太多杀戮了，我…我想收手了…倒不如将错就错，跟卜离履行婚约，到时候两界亲如一家，岂不”
“满口胡言。”药王责骂一声，站起身来，苍老的身体在这一刻显得雄姿英发，“踏踏踏”大步走到墙面处，大手一挥，墙面上瞬间幻化出数个画像。
有各届妖王，有天君北星，有魔君南皓，有鬼帝苍月…
药王猩红着双眼，伸出一只手，直指魔君南皓的画像，道：“大丈夫在世，自当逐鹿群雄。哪一界的衰落与崛起不是踩着无数生灵的尸体，不是造下无数杀孽？当年南皓领导五界联军，踏平幻族，可史书上不也是风光无限！为六界至尊。北星励精图治，薄赋农桑，奠下天界基业，后辈享之不尽，乃一世明君。如今英雄落幕，汝辈当出。你还在万般犹豫？如同妇人。以后如果有颜得见列祖列宗？”
话罢，药王一口浊气吐出，耷拉的眼角渐渐渗出泪水，座椅上的孔雀哭的难以抑制。
药王对他也有一丝怜爱与不舍。
但是他不能让穷图自甘堕落，忘记了先祖的遗训！
当断则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