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然一愣，连忙移开手，站到谢怀旁边来。
现在再看这些美人，丝毫不觉得好看了，想到自己刚才还摸了那么久，雪然现在只想洗一下手。
“我早年看过的一本书中提到过，将人皮剥下来制成扇面的故事，只是没想到这世间真有这样残忍的事。”
谢怀眸光落到九扇扇面上，上面的美人环肥燕瘦，或躺或站，执花或嬉水，面含微笑，形态各异。
但仔细看不难发现，那些美人不是真的在笑，从她们的神情中可以看见痛苦。
谁能被剥皮还继续笑呢？痛苦和恐惧才是她们真实的感受。
“啧啧啧，北卿临居然喜欢这么一个蛇蝎美人。”雪然不禁替信阳皇后感到一丝悲哀。
谢怀没理会她，向前了两步，指尖触碰到美人手腕上的守宫砂后收回，指尖果然染上了一丝血。
“木头，你在干嘛呢，都知道这是人皮了还摸，不觉得膈应么？”雪然嘟囔道，连忙将谢怀拉了回来，怕扇面上的美人突然活过来一样。
“守宫砂是血。”谢怀忽然说道，雪然一愣，浑身打了个哆嗦。
那个小宫女应该不知道这件事，不然三年都在这里打扫，早就精神失常了。
这苏梓和司空韵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们还是去找小宫女说的床板吧。”雪然扯了扯谢怀的袖子，谢怀“嗯”了一声，准备离开这里。
“你还打算往哪走？”雪然迷惑的看向谢怀。
“不是去苏梓的寝殿找床板吗？”谢怀皱眉。
“……”
“这里就是苏梓的寝殿。”雪然扶了扶额角，有些头疼。
“……”谢怀无语凝噎，见这里的布置，还以为是灵堂呢。
雪然因为害怕，死活不同意分头去找床板，谢怀只好让她继续扒拉着自己的袖子。
“木头木头，那里！”雪然兴奋的松开手，指了指一个方向。
床上很整洁，被褥折叠好放在床尾，谢怀摸了摸床板，发现里侧的床板是空心的。
“确实有暗道。”
谢怀将里侧的床板取出来，露出一个漆黑的坑来，雪然垫着脚尖瞅了瞅，除了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没看见。
两人对视一眼，谢怀率先进去，发现下面是石梯，雪然紧随其后。
石梯大概有十几阶，又矮又窄，等下了石梯后，才变宽敞起来。
“没想到这床板下有这么大的天地。”雪然怕有回音，声音压得很低。
谢怀打量了一下身处的环境，发现四面都是石壁，石壁上是有烛台的，但是却并没有燃灯，其中一面石壁上有一条狭长的甬道，只一个人的宽度。
“走吧。”谢怀提醒了雪然一句，进了狭长的甬道。
雪然连忙跟上去，随后发现这甬道极长，走了许久都还没到尽头。
在雪然以为还要继续的时候，前方传来隐隐的光亮，似乎还有水流声。
“嘀嗒嘀嗒——”是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出了甬道，雪然才知道光亮是烛火的光，眼前除了墙壁，就只有一方不大的水池，里面的水都变成墨绿色了。
“没路了。”
谢怀看了水池一会儿，朝雪然说道：“分头找，一定还有其他暗门。”
水池并不深，而水却未干涸，周围一定有其他的路。
雪然敲了一圈石壁，全都是实心的，忍不住叹气：“没有发现暗门。”
别说门了，连条缝都没看见。
谢怀倒退几步，观察着四周的石壁，忽然发现了个不同之处。
墙上均匀地点着蜡烛，唯独有一块石壁上没有烛台，谢怀上前几步，摸了摸面前的石壁。
有一块石壁有些松动，谢怀往里按了按，哗啦一声，面前出现一扇门。
“找到了，走吧。”谢怀扭头冲着雪然说道。
“原来你也不是很木啊。”雪然见他这么快找到了门，忍不住感慨道。
木头除了在做人方面木讷了点，其他方面还是很靠谱的。
相对于第一次走的直直的甬道，这次的甬道宽敞了一点，但七拐八弯的，复杂不少。
“完了，两条路了，走哪边？”
两条路一左一右，完全没有区别，谢怀也拿不定主意了。
雪然指了指右手边：“要不先试试走右边吧？”
她就是随口说说，没想到谢怀直接同意了，也只好跟着走了右边的路。
雪然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在石壁上刻了朵雪花记号。
一路上走来很顺利，直到雪然看见面前的三条路时，有些崩溃。
先前选的右边还不确定对不对呢，现在又来三条路，要是走错了，就麻烦了。
一个床板下面居然能修这么复杂，迷宫一样，司空韵藏得倒是紧。
雪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走到三条路门口，蹲下身来仔细对比了一下。
中间的路口角有细小的蜘蛛网，两边的路口没有相对干净，其他就分辨不出来了。
“左右两条路走哪边？”雪然看向谢怀。
谢怀思付片刻，指了指右边。
雪然同样在路口处用匕首刻了个雪花记号。
路不是很长，拐了几个弯后就出来了，雪然看着面前的两条路，走到右边路口，发现了她刻的雪花记号。
“我们绕回来了。”
之前是从右边路口走的，这次两人决定从左边路口走，差不多走了相同的时间，面前又出现了三条路。
“又回到之前的三岔路口了。”谢怀皱了皱眉。
雪然却沉默着没有出声，她走到右边路口，摸了摸石壁，没有发现自己做的雪花记号，中间路口也没有蜘蛛网。
“这是新的三岔路口，”雪然看了看手里握着的匕首，“先前我在路口做了记号，这里没有。”
“这次我们还是走右边吧！”雪然在右边路口石壁上刻了片雪花，不过这次是八片雪花，以此同第二次记号做区分。
谢怀点了点头，没有异议。好在这次两人没再绕回去了，眼前是四四方方，空空荡荡的，没有路口也没有蜡烛。
“不会又要找暗门吧——”雪然捂着脸，有些难以置信。
谢怀眉毛一皱，似乎发现了什么，朝雪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黑暗之中人的听力会更加敏锐，雪然几乎在谢怀做出噤声动作后，就听见了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不过那声音很小，也听不清个什么，但值得高兴的是，这说明他们没有找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