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罡！”
“救我！”
“不要啊！不要杀我。”
此时一段段痛苦的回忆在李正罡的脑海中瞬间炸开。
这些回忆，是李正罡从小到大修行之时，所动手杀过人的画面。
那些人中，有无辜的，也有罪有应得的，也有李正罡没能救下的人。
李正罡猛然睁开双眼，忽然发现在脚底下，竟然开始缓缓出现自己杀戮的画面。
自己的身影倒映在其中，手持长剑，在人群中狂舞。
看向四周，只见在塔的墙壁上缓缓开始浮现一些冰雕。
这些冰雕，有的是修士样貌，也有小孩儿、老人。
伴随着李正罡一步一步朝上走去，这些冰雕的眼珠子也伴随着李正罡移动。
这番场面，让人毛骨悚然！
这些冰雕，眼珠子不停的转动，嘴里开始控诉李正罡的罪行。
“是你杀了我。”
“对！杀人偿命！”
顶着压力，李正罡一步一个脚印朝着塔顶的位置爬去。
不知过了多久，李正罡最终登顶。
就在这时，李正罡忽然发现在不远处的平台位置，有着一名浑身溃烂的白发老者。
老者坐在丹炉之前正在炼制着什么。
丹炉内，幽火闪闪发光，紧接着只见白发老者直接伸出手从丹炉之中取出一颗腐坏的丹药塞进了嘴里。
见到这般，李正罡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随即朝前走了过去。
这时，白发老者忽然转过头，那张脸上的皮肤都早已溃烂的不成样子，那双眼睛都好似要从眼眶之中掉出来一般。
“李正罡...你来了！李正罡...”
此时，白发老者支支吾吾的缓缓站起身，随即随即将手中的丹药缓缓朝前递了过去。
“吃！给我吃！”
看清白发老者，李正罡这时才忽然想了起来。
眼前这名白发老者正是药王谷弃徒！
这白发老者手中攥着的丹药，正是当年李正罡抢夺的九转回灵丹！
当年，李正罡为了救自己的剑灵，从药王谷弃徒的手中抢走了这颗丹药。
然而，这颗丹药正是这名弃徒的救命之物。
可是李正罡并不知道。
谁知道正因为没有了这颗九转回灵丹，弃徒暴毙而亡！
“给我吃了，我也要让你体会体会经脉寸断的痛苦！”
说着，白衣老者缓缓朝前走去，想要将手中的丹药强行塞进李正罡的嘴里。
李正罡见状，脸色不由得微微一沉，猛然抬起手一把直接将眼前的虚影给打散。
“药王谷的弃徒，当年若不是你，药王谷也不会消亡。”
“这九转回灵丹，是你拿药王谷的前程赌来的！”
“我为什么不能拿！”
此时的李正罡双眼充斥着猩红。
虽说李正罡心里觉得很对不起对方，但依旧是做出了这般动作。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虚影瞬间再次飞向半空中，紧接着猛然炸开。
李正罡抬起手挡住了双眼。
待放下手后，发现在身前，竟然出现了一名身穿白衣的少女。
少女浑身上下呈现白透明的模样，而在她的胸口处，竟然插着一把断了刃的剑柄！
少女半跪在地上，浑身上下被锁链缠绕着。
见到这名少女，李正罡的瞳孔不由得猛然一缩，浑然忘记这里是幻境！
“玉儿...你...是你！”
此少女名为李玉，乃是李正罡的初代剑灵，也是李正罡唯一一个剑灵！
之所以李正罡到现在都没有剑灵，正是因为李玉儿的死对李正罡打击巨大。
李玉儿，是在李正罡觉醒剑意之时，出现在李正罡的长剑之中。
“主人...”
这时，李玉儿缓缓抬起头，那张脸依旧是跟以前那般稚嫩。
见到这般，李正罡的瞳孔瞬间猛缩，两行眼泪顺着脸颊缓缓落下。
李正罡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李玉儿的面前，右手颤抖的着缓缓抬起，轻轻抚摸着李玉儿的脸颊。
“玉儿，真的是你吗？”
“是我，主人...”
“主人，请你拔出剑，再挥舞一次，可以吗？”
然而，李正罡也瞬间注意到了李玉儿身上束缚的锁链。
这些锁链正在以缓慢的速度开始缩紧。
再等上一段时间，这些锁链恐怕会瞬间就把那个李玉儿给化为乌有！
“玉儿，当年是我对不起你！”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
当年，李正罡为了能够战胜内隐门第一剑客，不惜以消耗李玉儿的性命为代价，将李玉儿的灵气用尽。
这也导致在战斗结束后，李玉儿香消玉殒，瞬间化为了星光。
当然，这一切也不能全怪李正罡，毕竟当初李正罡并不知道剑灵会因为自己使出全力而消散。
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李正罡，倘若说吾能将汝错杀的这些人全部复活，但汝需要替他们承担痛苦，以用永世为代价，困在这座塔里，汝是否愿意！”
看着眼前的李玉儿，李正罡的内心不由得微微颤动了起来。
“主人...”
李正罡双手攥拳，低着脑袋想了很久。
对于李正罡来说，自己修行这一路上，也会遇到许许多多难以抉择的事情。
毕竟修道，从来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为了修道，李正罡需要摒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
见状，李正罡缓缓抬起头，看向镜湖。
“我愿意！”
“只要李玉儿，只要被我无辜害死的这些人能够活下来，我愿意被困在这座塔内！”
然而，当李正罡这么说完之后，不远处传来一道大笑。
声音带着阴冷和不屑。
烟雾四起。
紧接着一个白影瞬间闪过，稳稳落在了李正罡的面前。
“你说什么？！”
“你要放弃？”
“当初你说修道可以逆天改命，如今就坚持不下去了？”
“当初你为了能够修为境界升的更快，摒弃了我，你难道忘记了？”
看着眼前长相跟自己完全一模一样的男子，李正罡不由得脸色微微一愣。
李正罡自然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
一时间，被这么盘问了下来，李正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我...”
“难不成，你觉得逆天改命就是等于害人？”
“我...”
男子冷哼一声，紧接着伸出手一把拽住了李正罡的衣领。
“废物，果然当初就不该将这副身体让给你，你就是废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