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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予乾顺着丽萨的手指看出去,能看到什么?“报亭,跛脚中年男人。”

丽萨看看柜台前整理东西,准备打烊的老板娘,“季总知道为什么报亭老板这么晚还不收摊吗?”

“为什么?”季予乾对于丽萨的话来了点兴致。

“还有十分钟,这家店就关门,报亭老板也会收摊。他要等店里的老板娘走了,他才走。尽管,他们不认识,尽管老板娘从来没意到,报亭老板一直按着她的营业时间作息。”

季予乾往后靠了靠,“那又是为什么?”

丽萨又看看老板娘,“她年纪不小了,长相一般,离了婚还有个上中学的女儿。那个卖报的,在这呆了十多年,只为每天能见到这个老板娘。他们都不富裕,没表光鲜的外表,那个男人还有残疾,但是他们仍以各自己的方式陪伴着对方,不越雷池,各守本分。”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相爱。”

丽萨又看向窗外,“每天早晨报亭营业前,那个中年男人会进来吃个早餐,或许他也不喜欢甜食,但那是一天以来他们惟一可以对话的机会。爱或是喜欢,在疲于奔命的小人物心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生计。他们只是以自己的方式,呆在一个地方,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或事。”

季予乾看着丽萨,若有所思。

“得到或是占有,都不是爱的本意。爱不需要任何付出或是回报,爱只需要内心满足,更奢侈一点,可以多些包容,那怕是去包容爱人之爱。”丽萨说完站起身,“季总,咱们走吧。老板娘要打烊了。”

季予乾坐到车里,脑子里还在想刚刚丽萨的话。“季总若是不急,可以再等一下。”

季予乾没说话,也没启动车子只是看着车外。

面包店老板娘拉下卷帘门走了。跛脚的卖报人,站在自己的小亭外面看着老板娘的背景,直到看不见她了。他才三下两下收起自己的小摊,回亭里拿了出笤帚,去面包店门口扫干净地面,又把自己小亭周围扫干净,锁上门,才按自己的节奏一瘸一拐地离开。

季予乾启动了车子,丽萨看着消失于视线的中年男人,“这就是小人物的平凡生活,我就是个小人物,我也只想安于生活现状。”

季予乾像前两日一样,把车子停在丽萨所外小区院外,丽萨也如往常一样,“谢谢季总,再见。”

季予乾看看丽萨,“丽萨你刚刚说的非常好。”

丽萨笑了笑,下车往院里走去。我就是个小人物,你要换掉我,我仍会欣然接受。季予乾看看丽萨的背景,又看看时间,原本打算去找朱心慈的,这个时间就没必要去了。

季予乾回家的路上,边开车边想着丽萨那句话,“得到或是占有,都不是爱的本意。爱不需要任何付出或是回报,爱只需要内心满足,更奢侈一点,可以多些包容,那怕是去包容爱人之爱。”

她说的确实不错,我现在不满足,我想见到嘉敏,我想知道她和又安在一起是否幸福。也许这之后,我就满足了。

季予乾回到家,田婶指指放在客厅一角的大纸箱,“予乾,今天有个小伙子送过来的。你看一下,是要放在哪?”

季予乾打开大纸箱,上面放着个字条,“这么大的箱子,我想老板也不会打算放在办公室,为省快递费,本人亲自送货上门。请老板审核,看看周老师独家生活视频您是否满意。我下一步工作,请老板指示。马丁。”

季予乾看着字条上马丁那两个字,很随意的留言,但他确实是个有血有肉的好员工,真该想一下,把他放在哪能让他大有用武之地。

季予乾搬着纸箱走进书房,随意从最上边拿出一张光盘放在电脑里,点开播放,周嘉敏的背影映入眼帘那一刻,他的心慢慢平静了。

……

另一面,周嘉敏病房,沐又安坐在床边看着周嘉敏再度睡去。他轻轻走出病房,到陪护间自己的床上躺下,还困意。沐又安又翻出结婚证,拍了张照片,想了想用微信发给了朱心慈。

本已经准备睡觉的朱心慈,看到沐又安发来的照片从床上坐起来。抱着手机,二人你来我往地聊了起来。……

次日,丽萨如往常一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总裁办公室里季予乾同样埋头工作。不管他有多大的事情,只要投入工作,肯定是全身心的,很少分神。

丽萨好几次往季予乾办公室里看看,他没有任何异常。他所说的换助理,是打算什么时开始,该替他提前做准备了。丽萨心道,你不会是在等着我去和人事说找人掉自己吧,毕竟以前你有类似的人事变动,都是我去通知。

想到这,丽萨拿起座机,她犹豫了一下,最后没打给人事部招聘经理,而是直接打给了人事总监,“孙总,季总今天有没有通知您,要重新招聘总栽助理?”

孙悦正看着季予乾刚刚发给自己,下一年度丽萨的薪酬调整意见,“换总裁助理?你指沐总那边,小张只是秘书,可以直接增人,无需替换。还是他想换掉小张,沐总什么意见?”

丽萨听着孙悦的话,才发觉自己所说不妥,即便沐又安没在全公司公示总裁的人事变动,人事总监却是相当清楚的。“这样啊,那您先等一下,我去请示老板。”挂断电话,丽萨看看时间,是时候送杯咖啡了,他还没和人事沟通换人的事。

丽萨端着目前最受老板换迎的杯子走进总裁办公室,“季总喝杯咖啡。”

季予乾没看丽萨随意点点头,过了一会儿他才发觉丽萨没像往常那样放下咖啡马上离开。他抬起头看看丽萨,“有事?”

丽萨犹豫一下,“季总,您需要我什么时通知人事部招聘新的总裁助理。”

季予乾放下手中的文件,看着丽萨问,“怎么你改变主意了,想去做行政经理?昨天晚上不是还明确表示不想调动吗?”

丽萨意识到季予乾似乎改变了自己的想法,“那您的意思是……”

季予乾看一下电脑里刚刚跳出来的邮件,“我之前只是征询你的意见,给员工分配什么工作,当然要尊重员工意愿,我可不想升职的员工领着高薪,却不心存感激,还牢骚满腹。说吧你自己什么想法,我会考虑。”

季予乾也不知从何时,自己的内心变了,不像之前那样对身边的人熟视无睹,有付出的人该得到应有的回报,即使给不了她想要的,也该给她些许补偿。

丽萨对于老板又令人意外的态度,极为欣慰,“我只想在做你的助理。”丽萨直白又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季予乾点点头,“没问题,你的工作我一向满意。今年的年会定在哪天?”

丽萨算算时间,“20天之后,除腊月二十六。”

季予乾心中盘算一下,“还有那么久,20天!年会时你若方便做我的女伴吧,当然你若不方便也勉强。”

丽萨受宠若惊地看着季予乾,“我方便,不勉强。”虽然她知道老板此说肯定是有自己的目的,必然没任何感**彩,但这样的机会她也已倍感荣宠。

季予乾看着丽萨,心中却想着周嘉敏,到时又安一定会带你来吧,我只想见你一面,若是你看到站在我身边的人是丽萨,一定不会有任何不舒服。

“行,这事就这样。还有,今年年会给丛陆发一份请柬,邀请他带女伴出席;再叫小张通知又安,年会时他务必到场,今年的优秀员嘉奖由他来颁布,他必须做点总裁该做的事。”季予乾如平时一样布置完工作,又埋头看桌上的文件。

丽萨虽知道她也是季予乾年会工作安排的一部分,仍是怀着窃喜的情绪出去落实工作。

午休时间,季予乾并没停下手中的事情,用工作麻痹自己是他这么多年来排解郁闷情绪最常采用的方式,丽萨也如往常一样,没征询意见,直接为老板点外卖。外卖还没送到,丽萨的内线电话响了,“丽萨,门口有位朱心慈小姐要见季总。”

丽萨听到朱心慈的名子,不该拒绝吧,还是问一下把握?“稍等,我问一下老板。”

丽萨用另一部总裁专属分机征询了季予乾的意见,又对前台的电话说:“请她上来吧。”

季予乾坐在办公室里等朱心慈时,心中算算时间,出来快一周了却一直没去找她,似乎是按捺不住了。

朱心慈走进丽萨视线时,丽萨特意仔细看了看她,穿着随意,头发散在肩上,手中除了包包还有个保温饭盒,与上次来参加董事会时判若两人。

“你好,这边请,季总在等你。”丽萨说完,引着朱心慈走进总裁办公室。

季予乾离开自己的办公桌,在会客茶几前随意坐下,“丽萨,拿杯温水。”

朱心慈环视着总裁办公室,等丽萨送完水出去,才笑着开口说,“予乾,我还是第一次来你办公室。知道你忙,就没叫你出去。我弄了点吃的,给你当午餐。”

季予乾看一下朱心慈放在茶几上的餐盒,“谢谢,以后不用这样麻烦。”

朱心慈边开保温饭盒边说,“没有以后了,今天我是来和你道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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